應霜白在笑,可眼角有晶瑩的淚水。
那是她的不甘。
“薄梟,其實你是愛姐姐的,是嗎?”
並不完全將她當替身。
他們在一起時,她在薄梟臉上見到的笑容,自從姐姐離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聽見應霜白的話,薄老的眼神變了變,似乎在回憶着什麼,幾分惆悵,幾分茫然,甚至還有一絲......
懊惱!
懊惱什麼?
當初不分青紅皁白,不相信自己妻子沒出軌,想盡辦法除掉應霜尋肚子裏的孩子?
還是懊惱,自己愛上了他?
薄老閉上眼,喉嚨滾了滾。
他這個反應,是抗拒。
抗拒並不代表不愛,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除了陸念,還會愛上其他女人。
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應霜尋。
所以,纔在知道姐姐可能跟其他男人有染時,隨便聽信兩句,便認定事情是真的。
他極力證明他沒有愛上姐姐,沒有背叛陸念。
見薄梟不作聲,應霜白站起身,擡眸看向不遠處供奉的牌位。
煙霧繚繞,香火不斷。
“你欠姐姐和薄寒沉的,不如讓陸唸的兒子還吧。”
說完,應霜白不再看薄梟的表情,轉身離開了房間。
原本這件事,全是他的錯。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娶姐姐,更不該......遇見她。
房間裏,忽然安靜下來。
薄老緩緩睜開雙眸,盯着天花板,蒼老的雙眸漸漸染上一層水霧。
愛她?
他怎麼可能愛上一個背叛自己的替身。
他這輩子愛的人,只有陸念。
——
應霜白回到住所。
看見坐在客廳的女孩兒,微微皺了下眉頭。
“夫人。”
見她出現,女孩兒站起身,衝她微微一笑。
“東風小姐,好久不見。”
東風是意大利一個珠寶商的女孩兒。
長得與陸念並非十分相似,薄老之所以看上她,只因爲她那雙眼睛,神似陸念罷了。
“二少爺不在嗎?”
東風掃了一眼,沒看見他的身影,問下人也是吞吞吐吐。
“寒景有事,不在古堡。”
“是嗎?那太遺憾了!”
東風雖說是東方人,可從現在意大利長大,思想和打扮,多偏向西方。
“那他去哪兒了,我想去找他。”
東風之前和薄寒景見過,只是薄寒景對她愛答不理。
“還不清楚。”應霜白強撐着笑容。
“這樣啊。”東風有些失望,“薄老現在這樣,我們的婚禮還要舉行嗎?”
“要!”
應霜白想都沒想,着急回答,“你們的婚禮早就定下了,怎麼可能不舉行?”
不僅要舉行,還要在薄老死之前舉行。
不然薄梟一死,三年孝期。
這段時間,足夠薄寒庭早在財團站穩腳跟了。
還有薄寒景......
她必須想辦法,早點知道那個女孩兒是誰。
他不會讓一個女孩兒,毀了她半生的心血。
應霜白目送東風離開,派出去的保鏢走了進來。
“夫人,您之前讓查二少爺身邊的女人,有消息了。”
聞聲,應霜白眸色一深,冷聲道:“是誰?”
保鏢立刻將資料遞上去。
上面是小舒的資料和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兒,笑靨如花,十分的清秀漂亮。
資料並不多,所以那行“智力缺陷”幾個大字,猝不及防衝進應霜白的眼中。
應霜白猛然擡眸,不敢相信地看向保鏢,沉聲問道:“你調查的資料確定沒錯?二少爺喜歡的女孩兒,是她?”
保鏢恭敬點頭,小心翼翼回答:“是的,夫人。二少爺這段時間,確實和這個叫姜舒的女孩兒在一起。”
“你說什麼?”
應霜白的臉色,倏然一變:“她叫姜舒?和姜夕是什麼關係?”
保鏢抿着嘴,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麼回答。
前幾次調查,確實很困難,沒查到什麼線索。
沒想到早上,竟然有人將他們需要的東西發到了郵箱。
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拿查到人。
調查到到資料時,他們驚訝的表情,不亞於夫人。
誰也沒想到,薄家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二少爺,竟然喜歡一個心智不全的女人。
那女人,還是......
“是三少奶奶的妹妹。”
保鏢如實回答。
姜夕的妹妹?
應霜白拿着資料,呆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她早該想到了。
他喜歡的人在姜夕和薄寒沉身邊,不然不會總往京都跑,也不會不要命的幫薄寒沉。
越想,應霜白越覺得心口堵得慌。
“這個蠢貨!”
資料被扔掉,桌上的玻璃杯,也全被掃落在地。
她籌謀半輩子,最後竟然要毀在自己兒子手裏,她怎麼甘心?
“這女孩兒現在在哪兒?”
許久,應霜白才冷靜下來,單手撐着額頭,沉聲問道。
“在f國,具體是哪個地方,並不清楚。”保鏢低聲回答:“不止二少爺,還有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也在f國。”
只是行程十分神祕,壓根無法查到。
“我知道了。”
應霜白揮揮手,冷聲道:“繼續查,我想知道那女孩兒的具體線索。”
“是。”
保鏢恭敬退下。
是個傻子,事情好辦多了。
若真是遇見姜夕那種頭腦的女人......
不過現在人在姜夕身邊,想從薄寒沉身邊做點什麼,不是那麼容易。
想着,應霜白漸漸陷入了沉思中。
——
古堡另一邊。
安靜的房間裏,醫生正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給薄寒念換藥。
腳上那槍,幾乎穿透她的小腿。
傷勢嚴重。
薄寒庭處理完集團的事回來,便看見她握緊雙手,一臉痛苦的模樣。
男人皺了皺眉頭,脫下西裝外套,解開領帶,雙手消毒後走上前,“我來!”
醫生看了眼薄寒念,又看了看薄寒庭,恭敬將給藥遞上去。
薄寒庭單腿跪在薄寒念身前,拿起藥膏,十分小心地替她塗抹,生怕弄疼。
薄寒念靜靜地看着他,粉脣輕抿,臉上表情有些複雜。
“疼嗎?”
薄寒念點頭,“一點點。”
薄寒庭勾脣一笑,“那我再輕一點。”
男人的溫柔的笑容引入眼簾,薄寒念心髒漏跳一拍,下意識將臉挪開。
“好了。”
擦完藥,將她的褲腿放下來,微微起身與她平視,“要不要上牀休息會兒?”
“讓女傭——”
薄寒念剛要喚女傭,人忽然被薄寒庭抱了起來。
“薄寒庭!”
薄寒念驚呼出聲,下意識看向他的腿。
他在輪椅上坐了那麼多年,剛恢復不久,怎麼能抱她?
就不怕舊傷發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