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計?”
顧司承拉過椅子,直接坐在寧輕晚對面,筆直修長的腿翹起,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意。
寧輕晚緩緩擡起頭,蒼白的臉上,那雙溼紅的眼睛更加明顯。
顧司承的心,微微跳失了幾拍。
“你想怎麼樣?”
女孩兒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顧司承勾脣笑了笑,修挺的身子站起,逼近女孩兒的臉,眼底滲出冷冷的恨意,“當然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更重要的是,要讓寧成功好好看着,他最疼愛的女兒,是怎麼被我折磨的。”
“......”寧輕晚咬緊牙關,依然控制不住內心的顫抖。
她不能招惹他,不能。
“顧司承,大哥的事我......”
“閉嘴!”顧司承冷聲打斷她的話,手握住她的後頸,將她的臉狠狠拽到眼前。
“你有什麼資格提他?”
寧輕晚閉了閉眼。
是,她沒有。
那麼好的一個人,卻因爲她英年早逝。
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想我原諒你,寧輕晚,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顧司承呼吸急促,用力甩開手,寧輕晚被甩得跌倒在牀上,淚水在眼眶打轉。
“我說過,最好別讓我找到你,否則一定弄死你。”
“還有,你敢給我耍花招離開,我會立刻要了寧成功的命。”
冷聲說完,顧司承叫來門口瑟瑟發抖的女傭,陰沉着臉道:“從今天開始,她跟你們一樣,只是家裏的女傭。”
“打掃清潔......你們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還有,不用特意看着她......”
說完話,顧司承忽然從兜裏拿出一條類似項鍊的東西,系在寧輕晚脖子上。
“定位追蹤器。”
這次,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將她逮回來。
定位追蹤器?
看着脖子上的東西,寧輕晚終於慌了。
戴着這東西,她後面要怎麼逃?
“除了我,你摘不下來。”
顧司承冷冷一笑,知道她再也逃不掉,那顆躁動的心莫名就平靜下來。
“從今天開始,不用再盯着她。”
說完話,顧司承直接轉身離開。
房間裏,忽然安靜下來。
自從上次寧輕晚逃跑成功,別墅裏的女傭重新換了一批。
此刻看寧輕晚的目光,只有譏諷。
顧先生把人帶回來時,還以爲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沒想到,顧先生竟然那麼恨她,還把她當傭人。
“聽見沒有,顧先生說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個家的女傭,跟我們一樣。”
被稱爲小麗的女傭站出來,雙手環抱,居高臨下地盯着牀上的女孩兒,冷聲道:“還不趕快起來?”
“真以爲自己長了張漂亮臉蛋,就能爬上枝頭變鳳凰?”小麗繼續冷笑,“我勸你啊,不要癡心妄想。顧先生可是有未婚妻的,瞧不上你這種女人。”
聽見小麗的話,寧輕晚坐在原地沒動,白淨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見自己被無視,小麗立刻上前,上手就去拽寧輕晚的手。
“我跟你說話,你聾了是不是?”
“別碰我!”
寧輕晚擡起頭,冷冷揮開女傭的手,目光森冷地瞪着他,“你再碰我一下試試!”
小麗沒想到,剛纔還在顧先生面前,懦弱怕死的女孩兒,此刻竟然敢對她橫眉冷對,頓時火冒三丈。
“跟我們一樣,下賤的傭人罷了。敢不幹活,我立刻回了顧先生,讓他將你趕出去。”
趕出去?
聽見女傭的話,寧輕晚勾脣,冷笑起來。
“好啊,你去讓顧司承趕我走,看他會不會!”
“......”
小麗啞口無言,臉頰瞬間漲紅。
聽說,她是顧先生的初戀,顧先生找她找了很多年......
雖然討厭,可畢竟是初戀,多少是有些感情在的。
看顧先生的樣子,確實不會讓她走。
女傭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啪——”
一件黑白相間的女傭制服砸在寧輕晚臉上。
“趕緊換上下來幹活,不然,顧先生饒不了你!”
話音落,女傭便氣憤地離開了。
女傭?
看着眼前的衣服,寧輕晚覺得挺可笑的。
以前和顧司承在一起的時候,他連水都不讓自己倒,現在卻讓她幹活。
呵。
寧輕晚無奈笑笑,笑容苦澀又悲傷。
一切,都回不去了!
——
寧輕晚換上制服。
在管家的安排下,進入廚房工作。
她雖然是千金小姐出身,從小錦衣玉食長大。
可自從有了年年,幾乎事事親力親爲,簡單的家務早就被鍛煉出來了。
正當她站在廚房擇菜時,大廳裏忽然傳來女傭的聲音。
“顧先生!”
顧司承回來了!
寧輕晚的心,微微顫抖了幾下,可很快便恢復正常,背對着大廳,繼續手上的工作。
“你們今天放假,讓她一個人做。”
聞言,女傭們紛紛對視一眼。
不敢再說一言,默默離開大廳和廚房。
剎那間,廚房裏只剩寧輕晚一個。
顧司承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緩步走到廚房門口。
看見身材纖細的女孩兒時,眸子眯了眯,冷聲道:“愣着做什麼?做不出飯,你今晚別想睡覺。”
不睡覺?
她以爲,他要揍自己一頓!
寧輕晚抿了抿嘴,放下手上的芹菜,然後去煲飯。
淘米、放水、通電......
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熟練,彷彿已經做過無數次。
米飯準備好,寧輕晚又打開冰箱。
拿了魚、牛肉和雞蛋,以及番茄。
芹菜炒牛肉,番茄雞蛋湯,再蒸一條魚,差不多了。
顧司承就站在她身後,看見她戴着手套,拿着魚熟練處理的模樣,目光微微一怔。
一個連麪條都不會煮的大小姐,竟然還會做飯?
哼。
看來在國外這幾年,長進不少。
看她不吭聲聽話的模樣,顧司承莫名來氣。
“把手套摘了!又不是什麼金貴的大小姐,裝什麼?”
寧輕晚眉頭一皺,聽話地摘掉手套。
她儘量不去招惹他,這樣自己也能少喫點苦頭。
手套摘掉,露出受傷的手腕,極容易碰到水。
見狀,顧司承心裏一陣煩躁。
“戴上,你碰過的東西我嫌惡心。”
“......”
寧輕晚很無語,終於忍不住轉過頭,淡淡出聲,“我到底是要戴,還是脫?”
發脾氣了?
顧司承冷冷一笑,“你想脫?好啊!脫!”
寧輕晚:“......”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