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
顧司承勾着薄脣,指腹輕輕將女孩兒額前的碎髮,撩到耳後,冷峻的面龐上,難得浮現溫柔的笑容。
可他雖然在笑。
笑容卻沒有溫度,反而讓寧輕晚心悸不已。
“沒有。”
寧輕晚不敢讓他看出端倪,微微歪開臉,不敢與之對視。
這樣的小動作和表情,看在顧司承眼中,卻成了她的抗拒和嫌棄。
爲什麼會抗拒和嫌棄,因爲那個男人?
這麼多年在國外,跟那個男人過得很好吧?
很愛他?
想必是的。
不然也不會,在高燒之餘,還呢喃着他的名字。
“沒有?”
顧司承將寧輕晚的臉掰正,眼神冷厲:“你這副表情,可不像什麼都沒有的樣子。像是在......嫌棄我。”
寧輕晚心下一沉。
“我沒有。”
她嫌棄他什麼?
“沒有是嗎?”顧司承心裏藏了火,滿腦子都是這女人跟那個男人發展到哪一步,是不是也像他們當初一樣,恩愛綿長。
只要想到,寧輕晚會躺在其他男人身邊婉轉,他就嫉妒得發狂。
在他潛意識裏,這女人是他的。
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他身邊。
“沒有,那你吻我。”
聽見顧司承的話,寧輕晚有些驚訝,瞳孔微微放大。
讓她......主動親他?
他不是嫌棄她,憎恨她嗎?
寧輕晚主動接近顧司承,回到他身邊,就是爲了找到親密的機會。
可現在,機會就擺在面前,她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怎麼不親,腦海中想着其他男人,還是心裏裝着?”顧司承伸手,摩挲着寧輕晚的臉頰,嗓音沙啞:“寧輕晚,上次跟你在電話裏說話的男人,是誰?”
上次?
寧輕晚微微一怔,頓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那次在酒吧,她和年年通話,說了些甜蜜蜜的話,恰好被顧司承聽見的話。
原來從那一次開始,他就誤會自己在外面有其他男人了。
“沒有。”
寧輕晚輕咬着嘴脣,否認。
“真的?”顧司承冷冷一下,忽然俯下身,薄脣在距離寧輕晚脣瓣一釐米的地方,驟然停下,脣角勾起的笑讓人毛骨悚然,“寧輕晚,你這說謊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纔會改改。”
昨晚高燒叫的,難不成還會是他?
“真的。”寧輕晚心臟怦怦直跳,目光真切,“顧司承,沒有其他男人。”
從來都只有他。
對上女孩兒溼漉漉的眼眸,顧司承喉嚨上下滾了滾,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女孩兒脣瓣已經貼了上來。
寧輕晚主動的!
“......”
顧司承壓根沒想到,寧輕晚竟然膽子大到敢主動親自己。
見顧司承不抗拒,寧輕晚鼓足勇氣,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極爲生澀地、顫顫巍巍學着他以前親吻自己的樣子,小心地觸碰。
爲了年年,她可以放棄一切。
甚至是尊嚴!
熟悉的氣息,脣瓣的觸感,過往的片段在腦海中瘋狂閃過。
顧司承呼吸沉重,在女孩兒主動吻上來的瞬間,他的理智就蕩然無存。
幾乎是一秒的時間,他迅速反客爲主,吞噬着女孩兒的氣息。
可就在即將迷醉之時,他忽然看見寧輕晚正眼神清醒的盯着自己。
他很瞭解她,以前每次親熱,她必然會閉上眼感受。
不僅盯着他,眼底還沒有半分古欠色,甚至眼底透露出一絲讓他難以言說的感覺。
彷彿......透過他,在想念什麼人。
那個男人!
她在想那個男人!
意識到此,顧司承猛地擡起頭,胸腔裏的怒火噴涌而出:“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延延!”
延延?
寧輕晚微微怔住,延延是誰?
“昨晚發燒,還呢喃着他的名字不停,今天就主動躺在我牀上......”顧司承冷笑,眼睛充斥着血絲:“寧輕晚,他不能滿足你,是嗎?”
昨晚發燒,她喊了誰的名字?
延延......
年年!
反應過來,寧輕晚的臉色瞬間慘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難看。
她竟然在顧司承面前,喊了年年的名字。
好在他沒聽清,不然......
接下來的事,寧輕晚不敢多想。
看見寧輕晚突變的臉色,顧司承便知道,自己戳中她的痛處,眼底的冷意逐漸記聚攏,大有毀天滅地的氣勢。
“寧輕晚,你真是讓我覺得噁心!”
話音落,顧司承便一把推開寧輕晚,頭也不回的摔門離開。
巨大的響聲傳來,寧輕晚的身子,止不住地顫了顫。
差一點......
差一點就成功了!
——
帝景別墅。
姜夕上完課回來,看見客廳裏高興玩耍的三小隻,臉上浮着淺淺的笑容。
“謝謝年年,替乾媽照顧弟弟妹妹。”
放下包,姜夕走上前,捏了捏小傢伙的臉。
年年長得十分可愛,圓乎乎的小臉,白得像剝了殼的雞蛋,大眼更是清澈漂亮。
不過——
她覺得,年年長得不是特別像輕晚,應該是像孩子的爸爸多一些。
孩子能長得這麼好看,爸爸也不會查到哪裏去。
而且她總覺得,這孩子想得很熟悉,卻又說不出,到底像誰。
“不用謝。”
小傢伙紅着臉,小聲開口。
經過治療,年年的自閉症好了不少,也不再抗拒和人對話。
“乖孩子。”
姜夕溫柔笑笑,這才騰出時間,俯身將念之慕之抱起來,親了親:“李媽,聯繫上輕晚了嗎?”
“回太太,暫時還沒有。”李媽如實回答,“寧小姐離開前吩咐,就算聯繫不上她也不用擔心。”
只是回M國取消,爲何會聯繫不上?
姜夕正疑惑時,腰間忽然襲上一雙強有力的雙臂。
緊接着,獨屬於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撲入鼻尖。
姜夕只怔了一秒,便輕笑着出聲:“今天下班這麼早?”
“嗯。”薄寒沉捏住姜夕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重重吻了一下。
“薄寒沉——”
姜夕的臉當即就紅了,蹙眉將他推開,壓低聲音低聲抱怨,“你能不能注意點,這裏是客廳,還有孩子。”
“呵。”
薄寒沉低沉笑了一聲,從李媽手中接過正在喝奶的念之,握住她的小手,柔聲道:“孩子還小,不懂。”
“年年可不小了......”
姜夕嬌嗔地瞪他一眼。
聞聲,薄寒沉這才俯身,伸手捏了捏年年那張白嫩嫩的小臉,語調輕緩:“小子,你看得懂我剛纔做什麼?”
年年想了想,十分認真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