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景沉默半晌,將菸頭捻滅站起身,沒心沒肺的冷笑:“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只不過好心提醒一句,小心玩火燒身。”
薄寒沉沒搭理他,轉身出了臥室。
薄寒景又恢復一臉的不正經,緊跟在後。
......
大廳裏,姜夕正蹲在矮桌前喫飯。
盯着她的背影,薄寒景覺得眼皮跳得有些厲害。
姜夕,淼淼......
若兩者真是同一個人,當年那種情形還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哎呀,好餓!”
薄寒景將木倉扔到一旁,擠到姜夕身邊,拿起餐具自在的吃了起來。
“二少爺,那是......”
桑桑撇撇嘴,那是薄爺的餐具~
“味道不錯!”
姜夕擡眸看他一眼,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薄寒沉身邊:“我喫飽了。”
“嗯,去旁邊玩。”薄寒沉拿着紙巾,溫柔擦拭掉姜夕嘴角的油漬。
“啊啊啊啊......老子的眼睛要瞎了。”薄寒景捂着臉,扯着嗓子喊:“我家老三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果然,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
“小夕夕,你對我家老三做了什麼?教教我,我也想讓他替我擦嘴!”
這還是剛纔那個威脅,要在她臉上打孔的男人?
好不正經!
姜夕臉頰染上幾分緋色,正想着怎麼回答時,薄寒沉突然開口。
“不喫,就滾!”
薄寒景哼哼兩聲,沒再開玩笑。
薄寒沉坐下,自然而然的拿起姜夕用過的筷子,絲毫不嫌棄的吃了起來。
姜夕:“......”
桑桑和紅九:“......”
薄寒景:“咳咳......老三,你的潔癖呢?”
薄寒沉瞥他一眼,淡漠道:“分人!”
薄寒景死死的瞪了眼薄寒沉,頓時覺得手中的飯不香了。
——
此時,京都。
知道姜夕不僅沒事,還拿了獎,替她母親洗白了冤屈。
回家路上,老爺子的心情格外愉悅。
一個勁的想着,明天姜夕回來,要爲她準備什麼菜接風洗塵。
絲毫沒注意到,一輛車早就潛伏在前面,等着他出現。
車裏,姜雪兒戴着耳機,緊張的握着方向盤。
電話那端,趙春華放心不下,再三確認:“雪兒,你究竟想採取怎樣的方法,取得你爺爺的原諒?”
兩人最開始說好,姜雪兒趁身邊的人不注意,衝到老爺子面前求他原諒。
最冒險的方法,也不過當着老爺子的面,演一出自殺的戲碼。
可在醫院沒有得逞,姜雪兒開車去必經之路堵着,卻讓她跟在老爺子後面。
姜雪兒猩紅着眼,低聲開口:“媽,貧窮和沒有尊嚴的日子,你能過嗎?”
趙春華噤聲了。
在姜家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裏過得了貧窮日子。
姜夕將她們趕出來的這段時間,生不如死!
“可是......”
“沒有可是!”姜雪兒冷聲打斷趙春華的話,表情兇狠了幾分:“我受夠這樣的日子了!我要做回我的姜家大小姐,重回巔峯,風風光光的嫁進宋家!”
“爺爺的車,還有多久?”
“兩分鐘。”趙春華猜不透姜雪兒要做什麼,可心裏總覺得不安:“雪兒,你不要亂來,知道嗎?”
姜雪兒沒再說話,將手機掛斷,推開車門下了車,藏在大樹下。
看着車流中出現的熟悉車輛緩緩行駛而來,姜雪兒握緊雙手,咬緊牙關——
“爺爺......”
只聽見“砰——”一聲。
一抹女孩兒的身影從車頭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車身劇烈晃動,姜啓幸得管家扶住,纔不至於撞上前座。
“老爺子,撞傷人了。”
司機轉過頭,顫顫巍巍開口。
“是......是二小姐!”
姜啓臉色慘白,盯着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女孩兒,瞳孔逐漸放大。
雪兒?
他的車,撞死了雪兒?
姜啓焦急的去推車門,胸口一陣刺痛,他整個人跟着暈了過去。
“老爺子,老爺子......”
聽見身後尖銳的呼喚聲,地上的姜雪兒艱難的扯了扯嘴角。
她,贏了!
——
姜夕接到京都的電話時,意大利是深夜。
“怎麼樣了?”
姜夕瞌睡驚醒,從薄寒沉懷裏爬起來,慘白着臉問道。
薄寒沉也醒了,打開臺燈,聽清楚電話那端的話,眉頭緊皺。
趁姜夕詢問情況時,男人已經已經吩咐紅九準備飛機,桑桑收拾東西。
姜夕打完電話,大腦一片空白,任由薄寒沉替她套上衣服,穿上鞋子。
“薄寒沉,我外公......”姜夕抓住薄寒沉的手,眼睛紅了:“他在搶救,還沒從手術室出來。”
薄寒沉將她打橫抱起,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安慰:“別怕,我調了全市最好的醫生過去,力保他沒事。”
力保......
外公的身體,薄寒沉也清楚。
連他都不敢肯定的說外公會沒事。
越想,姜夕心裏就越不踏實。
——
飛機在京都落地,已經是十二個小時後。
姜夕載譽而歸的新聞傳到國內,班上的同學以及大量的粉絲,商量好準時來機場接人。
此時,機場出口熙熙攘攘站着幾個提早到的粉絲,正舉着姜夕名字,以及歡迎字樣。
只是誰也沒想到,姜夕會提前下機,直奔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女孩兒小臉慘白,撐着半邊下巴,盯着窗外發呆。
薄寒沉目光深了深,伸手將她撈進懷裏,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的鼻翼,柔聲道:“你外公已經出手術室,沒事了。”
薄寒沉的聲音,有讓人安心的魔力。
“你要和我去見外公嗎?”
姜夕輕聲問道。
“你想讓我去?”
姜夕點頭。
她原本就是想回國後,就正式帶他去見外公的,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見她點頭,摸了摸女孩兒的頭,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錯覺:“我去。”
“可是......”姜夕怕連累他,“會對你有影響嗎?”
“不會!”
薄寒沉將姜夕抱在懷裏,薄脣輕輕落在她額頭,嗓音低沉:“只要你堅定的和我站在一起,誰都不會成爲阻力。”
他當初最怕的,是小姑娘不喜歡他。
抓住機會,就從他身邊跑走了。
可現在,她不會。
無論是姜夕,還是淼淼,對他都是喜歡的。
喜歡,就夠了。
姜夕無暇在想其他,心裏卻格外混亂,她很害怕......
是因爲自己改變了軌跡,才導致這些事發生。
就像外公,他明明是一年後才進手術室的。
明明,一切都照着好的方向在發展,到底是哪裏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