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拿獎的新聞剛傳到國內。
姜家老爺子的車,就撞傷了自己孫女。
兩件事撞在一起,在京都掀起不小的風波。
爲了避開記者,讓姜啓精心修養,薄寒沉特地將他的病房,安排在頂層的vip室。
保鏢將整層樓圍得水泄不通,無人能靠近。
姜夕和薄寒沉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頂層。
病房裏。
老爺子還沒醒,許管家正給他喂水。
見她出現,許管家立刻站直身子,滿臉愧疚:“大小姐,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老爺子。你打我罵我,怎樣都成。”
這樣,他心裏也會好受點。
“我知道,跟你沒關係。”
姜夕走到姜啓身前,俯身盯着病牀前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老人,眼眶微微溼.潤。
“醫生說老爺子受到刺激,大腦供血不足,這才昏迷不醒。”
聞聲,姜夕握住老爺子的手,目光冷了冷:“姜雪兒怎麼樣?”
提及姜雪兒,許管家恨得牙癢癢,“據說小腿骨折了,估計要在輪椅上坐一段時間。”
“我知道了。”姜夕替外公蓋上被子,輕聲開口:“許伯,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有大小姐在,他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
許管家擡眸,看見站在門口,身軀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時,忍不住打顫。
只見男人一身黑色風衣,目光如炬,周深散發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好瘮人!
“沒事,他是我的人。”
姜夕不經意的一句解釋,讓男人的臉色緩和不少,滿臉正色道。
“嗯,我是大小姐的人!”
姜夕臉頰燥熱,張着嘴想解釋:“......”
他誤會了,她的意思是......
可終究,沒找到合適的話說。
“......喔。”管家半信半疑的應聲,走之前不忘看了眼冷冰冰的薄寒沉,以及他身後黑壓壓的保鏢。
走到門口,不放心的轉過頭,“大小姐,真的沒事嗎?”
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好人啊!
“嗯,沒事。”
姜夕忍不住嘴角上揚,目送許管家離開後,視線落在緊皺眉頭的男人身上。
“你也回去休息吧,外公這裏有我就好。”
薄寒沉不作聲,脫下外套搭在姜夕身上,摸了摸她的頭,“我陪你!”
姜夕想拒絕,可到嘴邊的話,卻沒說出來。
老爺子生命體徵平穩,姜夕卻不放心,非要握着他的手,一步都不肯離開。
徹夜未眠,再加上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女孩兒早已撐不住。
不久,便迷迷糊糊的倒在牀沿。
薄寒沉眸色一沉,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抱到一旁的沙發上。
“外公......”
手心突然空掉,姜夕不安呢喃一聲。
薄寒沉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溫柔安撫,“你外公就在旁邊,沒事。”
姜夕迷迷糊糊看薄寒沉一眼,乖乖閉上眼,安心的睡了過去。
薄寒沉蹲在她身旁,盯着女孩兒乖巧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
初見他時,她就像只攻擊力十足的小野貓。
可現在......她睡着還會呢喃他的名字。
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未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在她身邊。
薄寒景替她蓋好被子,起身走到門口,攤開掌心,裏面放着幾根頭髮。
是姜夕和姜啓的!
紅九接過頭髮,恭敬道:“最快兩天,如果有特殊情況,需要七天。”
比如這次,是三人的頭髮做dna鑑定。
這次回國匆忙,沒來得及找到意外出現在姜小姐身邊那個“小傻子”。
所以,只能採取最蠢笨的辦法。
將小傻子睡過牀上,所有的毛髮先區分開,再分別與姜啓進行dna比對。
“三天內,我要知道結果。”薄寒沉回頭看了眼熟睡中的女孩兒,眼神冷得可怕。
“是,薄爺。”
紅九沒敢耽擱,立刻拿着東西轉身離開。
病房裏安靜下來,薄寒沉盯着病牀上的老爺子,以及不遠處的女孩兒,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目光。
——
睡夢中。
姜夕又夢到那個血腥的畫面。
車禍、尖叫,大海以及那個渾身是血的老人......
她拼命想看清楚開車的人,可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知曉。
頭,很疼。
“啊——”
姜夕掙扎着坐起來,渾身溼透,大口喘.息。
那個渾身是血的人是誰?
開車撞上來的人又是誰?
她爲什麼要做這麼可怕的夢?
沒等姜夕回神,便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男人將她緊緊抱住。
“做夢了,嗯?”
薄寒沉打開臺燈,捧着她蒼白寒溼的臉頰,眼眸泛着不正常的猩紅,臉色也不好看。
聽見聲音,嗅到男人身上的氣息,姜夕心有餘悸的頷首,“嗯,很可怕的夢。”
“別怕,只是夢!”
薄寒沉親了親她的鼻翼,眸色深深的注視着她,柔聲問道:“要不要我陪你?”
姜夕迷茫的盯着他,像是被蠱惑般,怔怔點頭。
薄寒沉勾脣淺笑,掀開毯子跟着躺下,將女孩兒放在懷裏。
聽見心電儀“滴滴”的聲音,再看着平緩呼吸的姜啓,姜夕那顆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外公沒事!
薄寒沉也沒事!
只要他們都沒事,一切都好!
女孩兒在男人溫熱的懷裏,很快睡去。
可薄寒沉卻因爲她睡夢中的囈語,驚得臉色慘白,睡意全無。
她在睡夢中喊:
“別走,我不要你走!”
“好多血,誰來救救她......”
“我恨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輩子......
都不會......
原諒他!
這幾句話,就像尖刀,狠狠戳刺着薄寒沉的心臟。
將他的心,戳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薄寒沉將懷裏的女孩兒摟得越發緊,覆在她耳畔,啞聲呢喃。
“不原諒,也不放你走。”
“淼淼,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
——
此時。
醫院的另一處房間。
趙春華推開門,臉色難看的走到姜雪兒身邊,目光陰毒。
“姜夕果然回來了!不僅如此,還帶了個男人!”
姜雪兒額頭纏着紗布,腿上打着石膏,聽見母親的話,頓時坐直身體,激動問道。
“男人?是不是個老男人?”
“媽,你認識嗎?是哪家企業的老闆?”
“爺爺醒了嗎?爺爺有沒有問我?”
“雪兒,別激動。”趙春華按住姜雪受傷的腿,心疼不已:“門口都是保鏢,我連樓梯都沒法上去。這樣的陣勢來看,那男人的身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