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
蘇小柔坐在凳子上。
懷裏摁着一頭雪狼幼崽毛茸茸的頭。
強行壓制着對方的野性。
小屋廚房已經點亮了火光。
濃煙飄向漆黑的夜空。
在客廳等待的衆人能聽到裏面傳來菜刀斬在骨頭上面的聲音。
咔嚓。
噠噠。
富有節奏的刀感令人明白老漢的水平很高。
“請諸位大人喝水”
小男孩端着幾杯熱水放在桌子上。
低着頭有些結巴，還夾帶着一些模糊的音調
“謝謝。”
蘇小柔禮貌朝他笑笑。
雖然男孩身上的味道不好，但良好的素養讓蘇小柔沒有嫌棄對方。
而男孩臉上的凍瘡和破爛的衣服，預示着百倫王國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因此蘇小柔更多的是感到心酸。
她主動道：“你叫什麼”
男孩捏着自己的手指頭。
看了看廚房，又偷偷看了看蘇小柔那張白裏透紅的臉蛋。
遲疑道：“莫琪。”
“莫琪”
“怎麼是個女孩的名字”
“不對，你是女孩”
蘇小柔驚訝的看着莫琪的臉。
對方的短髮之下，隱約長着一些女孩的特徵。
但又因爲臉上的凍瘡遮住了她原本的顏色。
看起來像自由營走出的小乞丐。
“莫琪，那是你的弟弟麼”
蘇小柔把懷裏的雪狼丟了下去，走到小牀前。
捏了捏嬰兒的小臉。
後者嘻嘻嘻抓着她的手指笑着。
莫琪卻是警惕地跑了過來。
將小嬰兒抱了起來。
向廚房方向退去。
搖晃着頭道：
“你不能喫他。”
蘇小柔
“什麼意思”
蘇小柔不解的看着她。
她不明白莫琪爲什麼突然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她所問的問題與喫搭不上關係。
而蘇小柔的不解並沒有得到莫琪的解釋。
她畏懼地進入了廚房。
啪
突兀的。
沒有任何徵兆的。
就在蘇小柔動怒瞬間。
老漢提着另一邊臉上生了五個手指印的莫琪從廚房走出。
朝蘇小柔笑到：
“如果大人喜歡，還是可以給您做這道菜的。”
蘇小柔的豪氣與不凡值得他做出這樣的選擇。
然而未等蘇小柔怒斥。
被提着的莫琪緊緊摟着懷裏的嬰兒突兀哀嚎着：
“不可以”
“這是我們的儲備糧，你說過只有在最艱難的時刻才能喫。”
啪
老漢在莫琪另一張臉上留下了巴掌。
沙啞道：
“孩子。”
“別忘了你也是我的儲備糧。”
莫琪原本憤怒的目光漸漸暗淡。
眼眶裏的淚水再也憋不住滾在紅色臉頰上。
像一頭羔羊絕望地祈求着：
“求您了，讓我活過這個冬天，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
“我會努力讓您在漫長的冬日裏帶來您需要的快樂。”
說着。
她騰出一隻手。
脫下了自己的褲子
“夠了”
蘇小柔憤怒的喝止了莫琪的行爲。
莫琪和老漢的這般對話信息量之大。
讓蘇小柔短時間陷入了迷茫。
震驚。
甚至憤怒。
她拔出了腰上的佩劍。
指向了老漢。
厲聲道：“莫琪不是你的孫女”
老漢有些愕然的看着蘇小柔。
搖搖頭。
道：“她是我度過這個冬天的糧食。”
“爲什麼”蘇小柔急促道。
感受到蘇小柔殺意的老漢聞言沉默數秒後。
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冷笑道：
“爲什麼”
“當然是因爲飢餓。”
“如果不是看在您的貴族身份，我不會在這個時間售賣雪狼。”
“我會先吃了它們，再喫這兩個孩子。”
“當然了，像您這樣的貴族小姐，是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就是”
已經被放下來的莫琪含着淚，憤怒地朝蘇小柔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