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綜武俠]皇上,求報銷! >第50章 50
    民間有句俗話叫“年關難過”,這說的半點兒不錯。

    本來大冬天的人就愛生病,尤其是老人和小孩兒,年底人多事忙,一個不注意,老人家身體挺不住也是常事。

    不過別以爲大人就沒事了。

    一到年底,會賬的,要賬的事兒就全來了,那要賬的人可比什麼年獸都可怕多了,關鍵爆竹還攆不走。

    也就是家有餘糧的小康人家家裏的孩子們過年的時候算是能過的舒服,有好喫的好喝的,有新衣服穿,家裏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少,頂多就是串個親戚拜個年什麼的,還能東家西家的混點兒喫喝跟小夥伴玩一玩,家裏大人也能聚在一起喝個酒,說說家長裏短,算是過年的時候幸福指數最高的一羣人了。

    還有大富大貴的人家

    聽上去肯定是山珍海味綾羅綢緞享不盡的福吧,其實也不盡然。

    單說朝堂上這些個大人們,看着個個都光鮮亮麗的,大過年的都不走尋常路,人家都要進宮陪着皇帝老爺一起過年。

    地下老百姓仰斷了脖子都想象不到那得是多富麗堂皇的景象,都想着有御膳享用,還有宮裏的歌舞可以看,還能坐在皇帝的家裏過年,那肯定得是跟在天宮裏似的那麼享受吧。

    其實也就是距離產生美。

    就算當朝天子看上去是個脾氣好性格隨和的人,不會讓臣子有太多伴君如伴虎的戰戰兢兢之感,那大年三十地在宮裏喫上這麼一頓無比漫長、囉嗦規矩一大堆的宮宴也不是什麼太舒服的事情。

    或者說,其實從頭到尾精神都得繃着。

    要是放在先帝那會兒,好歹後宮還有人,前面也還有當時還是皇子的當今,也有幾個還沒有就藩的王爺帶着自家的兒女作陪。

    地下的臣屬們也都能帶着自家的家眷兒女一起進宮,好不好的也算是進宮開開眼界鍍鍍金,再次也能一家人坐在一起,跟同僚吹吹兒女什麼的,時間不那麼難熬。

    可惜,當今不僅沒有兒女,後宮更是一座空城,半個妃嬪都沒有。

    也不是沒有臣子對這事兒上諫過,奈何當今從年幼就有身子不好的名聲在,又有太醫院的那羣太醫背書,哪個沒有眼力價的臣子也不敢拿個沒有影子的子嗣跟實打實的皇帝身體相較。

    這事兒對皇帝來說原也算是有利有弊。

    不過對臣下來說那就是弊大於利了。

    當今不收妃嬪,他們想找個能吹枕頭風的套近乎都沒個對象。

    想找個能下注的皇子早早買定離手以期將來圖個什麼從龍之功,也跟從前的傅宗書一樣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等等此類野心都沒有可實現的途徑。

    暗地裏一堆打小主意的只能跟沒頭蒼蠅一樣亂飛。

    明面上也不多舒服,就好像這大年宴,皇帝沒家眷,他們當臣子的就不能帶着家眷進宮,也得跟着耍單。

    沒法跟同僚就地取材地吹孩子,要是不想一晚上都繃着神經勾心鬥角,那就只能要麼扯個誰就孩子的問題商業互吹之類的扯家常,要麼就板着個臉作出個生人勿進的樣子熬過去。

    總之都不好過。

    實在話,過去就連高高坐在上頭的皇帝都不見得多舒服。

    沒法子,過去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傅宗書就坐在離御席不遠的地方當然也是當年皇帝初登基的時候扯着“關愛”小皇帝的名號給自己挪的特別席。

    皇帝也不得不跟傅宗書還有他手底下那些個爪牙從頭到尾地虛與委蛇。

    倒不是說多有難度,對柴永焌來說主要還是無聊。

    年年都是那麼一套磕,等他過了十五之後又多了“什麼時候娶媳婦”“先納小老婆也行”“什麼時候納小老婆”“陛下你該要個孩子啦”之類巴拉巴拉的問題。

    聽着好像這不是傅宗書,而是他駕鶴西去的皇爹附體了似的。

    年年都是這麼一套理直氣壯義正辭嚴的磕,柴永焌也年年都是同一套“體弱”的說辭應付。

    彼此都心照不宣,圈話說起來沒完。

    柴永焌早就膩歪透了。

    今年可算是清靜了。

    柴永焌驀然有一種嗡嗡個沒完沒了煩人的要死的蒼蠅終於被打死了的爽快之感,不僅把應全給他開的小竈給喫完了,還胃口大開地把往年都有些嫌棄太油膩的御膳房出的年菜也給吃了不少。

    地下有不少當真心懷陛下的臣子見狀都是心花怒放,一個個都擼胳膊挽袖子地準備再次上書勸皇帝廣納後宮開枝散葉的問題了。

    不過這都是小問題,相信明天大朝會之後,這些小問題就會被這些看着小皇帝長大的常懷一片慈催父婚之心的老臣們忘到腦後好長時間了。

    是的,明天還有大朝會。

    大年初一的大朝會。

    一般來說都是走個形式,是一年之中最嚴肅的大朝會沒錯,但是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說什麼正事,基本上就是總結總結上一年的工作啦,展望一下未來啦這種的制式套話。

    不過今年的大朝會就不一樣了。

    因爲上一年的工作成績實在是太突出了,突出到把往年站在最前邊兒代表衆臣做工作總結,還蹦躂蹦躂地總想替皇帝點評下這份總結的那個突出人物都給掰下來了。

    順便拔出蘿蔔帶出泥的帶下了一堆“土坷垃”,有的是事兒等着掰扯呢。

    往年過年這幫朝臣上完元日的大朝、參加完大祭之後正月裏一般就可以跟着皇帝一起封印了,到出了正月再上班,有一個月的假期可以休。

    今年大家一起加班吧

    柴永焌把赴宴時穿的那一身華麗威嚴但加一加得有個十來斤的冠冕衣服給換下來,抓着應全一起洗了個澡。

    這次真的是純粹的洗澡了,別以爲喫這種大宴光是地下的朝臣累,皇帝也不輕鬆,穿那麼一身兒跟甲冑似的衣裳,還得闆闆正正地坐在上首,就算有熱鬧可看,有志得意滿的興奮勁兒撐着,那時間長了也屁股發麻。

    應全一摸,許是宴會大廳裏的地龍燒得太好了,人又多,柴永焌後腦髮根都被汗溼透了,手從衣領伸進去往背上再一摸,可不是溼透了嗎,穿了那麼多層衣服,被汗浸的,最裏頭兩層都溼乎乎的,第三層也都潮了。

    應全乾脆就幫柴永焌把頭髮拆開,一點一點地幫他按摩頭皮,再好好地給洗了洗,好讓柴永焌能鬆快鬆快。

    熟得不能再熟的老夫老夫了,怎麼能讓對方舒服那都是自然成本能的事兒了。

    這麼按着按着,柴永焌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還舒服地吧嗒了兩下嘴巴,手上也不老實地把應全的腰身一摟,大頭往人胸口一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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