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枕頭上的側臉，甚至能感到上面的溼意。</p></p>
夢中女子那樣決然的舉動，讓他的心臟，像是停止了跳動一般，無法呼吸。</p></p>
爲她痛，也爲他痛。</p></p>
等到情緒總算緩過來，這纔拿起手錶看了眼時間。</p></p>
慢吞吞的爬起身，眼神略過旁邊的牀鋪，空空蕩蕩，已經沒了人影。</p></p>
起身去衛生間。</p></p>
將門關上，脫下身上的睡衣，打開花灑，涼水衝在身上的感覺，讓他想起夢中，女子就那樣寒冬臘月的天氣，暴雨中前行。</p></p>
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打了個寒顫。</p></p>
明明已經噴灑出來的是熱水，卻還是覺得冷。</p></p>
水流衝在臉上，將眼角的不適沖淡不少。</p></p>
在裏面半個多小時纔出來。</p></p>
“以後不要在衛生間太長時間，容易缺氧。”</p></p>
擦頭髮的手一頓，本就有些難受的心情更顯鬱躁，低垂眼瞼，“知道了。”</p></p>
“嗯，擦完把早餐吃了，我去洗澡。”說完轉身拿了換洗衣物進了衛生間。</p></p>
許夢阮將頭髮隨便用力的呼嚕兩下，略有些暴躁的把毛巾扔在牀上。</p></p>
桌上的早餐莫名很刺眼。</p></p>
伸出去的手，半響之後還是收了回來。</p></p>
趁着人還沒出來，許夢阮七手八腳的將東西胡亂收拾一通。</p></p>
拉着箱子開門出去了。</p></p>
他實在有些喘不上氣來，跟他同處一室。</p></p>
出到門口，正好看到張芬跟團裏樂團的兩個女生一起。</p></p>
“小許！”張芬看見許夢阮揚手招呼他。</p></p>
恰巧有兩個路過的外國人，聽見聲音眼神就看了過來。</p></p>
“親愛的，你看那邊那位先生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們去看的演出那位杜麗娘？”</p></p>
“好像是，不過怎麼是個男孩子？”</p></p>
“梅蘭芳也是男人啊，有什麼奇怪，他唱的很好！那種形容不出的感覺，情感表現的也讓人引起共鳴。”</p></p>
“嗯。”</p></p>
“我們過去打個招呼。”</p></p>
兩個外國人看起來六十多歲的樣子，頭髮不知是本身的白色，還是因爲年紀花白。</p></p>
“你好，請問你是杜麗娘嗎？”磕磕絆絆的中文，帶着外國人特有的腔調。</p></p>
有些奇怪，幾個人沒聽懂，有些懵。</p></p>
人是對着許夢阮說話的，他本來拉着行李箱，眼眸低垂，神色帶着疏離淡漠。</p></p>
現在卻不得不擡起眼眸，掀開的眼皮，看了一眼對面的夫婦。</p></p>
他們看起來年紀有些大，許夢阮不知該怎麼應付這兩位長輩，臉上帶着些許無措。</p></p>
沒有說話。</p></p>
“你們會說中文嗎？”張芬倒是大大咧咧的，直接問出口。</p></p>
“一點點。”老太太手指還比劃一個表示很少的樣子。</p></p>
“那你剛纔的話能再重新說一遍嗎？我們沒聽懂。”</p></p>
這句話有些長，兩位外國人沒太聽懂，互相對望一眼。</p></p>
看向張芬的時候，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p></p>
幾個人站在長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語言不通，成了一個大難題。</p></p>
“你們好，請問有什麼事嗎？”標準的英文發音，醇厚的嗓音，突然出現。</p></p>
“啊，你會講英文，太好了！”</p></p>
“我們想問問這位先生是不是昨晚演出的杜麗娘，還麻煩你幫我們翻譯一下。”</p></p>
“不用問他了，他就是，您有什麼事嗎？”團長看一眼他過來之後就躲到角落的許夢阮，語氣不自覺的變得強勢。</p></p>
團長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但我們現在可能要去趕飛機，所以沒有很多時間可以跟兩位聊，而且這位演員不太會英文，你們溝通起來會比較困難。”</p></p>
“這樣啊，那不耽誤你們趕飛機了，‘有緣自會相見’，這是你們中華的話。”中文夾雜着這一句英文，奇奇怪怪的，像是那些海龜人員。</p></p>
說話不自覺的就變成了這樣。</p></p>
“謝謝。”團長微微點頭。</p></p>
兩位夫婦衝着許夢阮的方向和藹的笑了笑，之後又禮貌的看着張芬她們笑笑，轉身離去。</p></p>
一行人進了電梯。</p></p>
氣壓有些低，沒有人說話。</p></p>
張芬站在團長的身後，做了個鬼臉，還沒收回來，就看到團長突然轉過頭來。</p></p>
嚇了一跳，差點面癱了。</p></p>
趕緊低頭，趁着團長的眼神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揉了揉臉頰。</p></p>
許夢阮感受到落在身上淡淡的一瞥，胸口翻涌的噁心更加強烈。</p></p>
出了電梯之後。</p></p>
將行李箱放好，把房卡交給俞助理。</p></p>
沒一會，面前的桌面上突然出現一份早餐，沒等擡頭，旁邊的沙發突然陷了下去。</p></p>
“你還沒喫早餐吧，喏，我出去給你買的，清淡的，正好適合一會坐車。”張芬的聲音響起，許夢阮莫名鬆了口氣。</p></p>
“嗯。”淡淡的點頭。</p></p>
正在跟人說話的團長，眼神往這邊看了一眼之後，換了個姿勢繼續。</p></p>
——</p></p>
他們的下一站是馬來半島。</p></p>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p></p>
剛下飛機，鋪面而來的熱氣上涌，跟韓國時完全不一樣的氣溫。</p></p>
大家下了飛機之後，很統一的脫下了外套。</p></p>
“好熱啊，怎麼這麼熱！”</p></p>
“是挺熱的，在韓國又冷，來了這邊又熱，這可真是，一天經歷四季。”</p></p>
“好了，大家先去取行李，我們在到達大廳匯合。”俞助理招呼兩聲。</p></p>
等集合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p></p>
過來接他們的是個長相有些黝黑的青年，個子不太高，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衫，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p></p>
“你們好，這邊是不是很熱？”很熱情的上前來接過女士手上的行李箱。</p></p>
“咦，他怎麼說中文的啊？”張芬悄聲跟許夢阮說話。</p></p>
許夢阮看了眼那個男子，“華人吧。”</p></p>
“哦，長得是挺像我們的。”張芬點點頭，小聲嘟囔。</p></p>
“馬來半島華人佔了三分之一，而且經濟基本上都掌握在華人手中，在這邊只會中文也不用擔心語言不通。”許夢阮語氣淡淡的，語速有些慢。</p></p>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張芬有些好奇。</p></p>
這些東西很難了解嗎？近代史應該都學過的啊！</p></p>
許夢阮內心吐槽，卻沒有說出來。</p></p>
看着走到了車門前，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p></p>
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這裏的街景跟國內有些許不一樣。</p></p>
馬來是一個從古至今幾乎一直被侵略的國家，直到二十世紀初纔拿回自己的政權。</p></p>
而且本應同屬於馬來的新加坡也獨立出去了。</p></p>
在這裏能看到很多國家特色的建築。</p></p>
有荷蘭式的，英式的，中式的，甚至因爲這裏還有三分之一的印度人，一些印度特色的建築也能在這裏看到。</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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