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寒星幾點,朦朦淡月半輪。
樓下停車場,豪車雲集,人頭簇動。
下車的賓客,一個個派頭十足,來歷不凡。
有財大氣粗的商界巨鱷,有位高權重的達官貴人,還有威望卓著的社會名流。
而那些紅透半邊天的女星天后,往日裏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
但現在,不過是人羣中的點綴,領出來炫耀的玩物而已。
今天晚上,那些習慣了囂張跋扈的商界巨鱷,向來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自詡不凡的社會名流,全都表現的反常的拘謹。
在他們身上,看不到過去肆意妄爲的影子。
一個個,就像是即將進入考場的學生,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惴惴不安的神色。
今晚的安保,非常嚴格。
每一個人的請柬,都經過了仔細的檢查,確認無誤後纔會放行。
而那些賓客們,卻沒有一個人流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見了面,熟識的人相互寒暄了兩句,便紛紛緊閉嘴巴,默然不語。
他們井然有序地乘坐電梯,來到了大廈的最高層。
世紀大廈的頂層,裝修考究,富麗堂皇。
一盞盞價格不菲的水晶燈,精心佈置,將開闊的場地映襯出夢幻般的奢華。
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擡眼望去,整個京城俯瞰腳下。
映入眼簾的夜景,將京城繁華展現的淋漓盡致。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談笑聲隱約響起。
氣氛雖然不熱烈,卻也相當的和諧。
三五成羣的社會名流們,舉着酒杯,低頭哈腰地站在一名名古裝男女的身前。
態度謙卑,臉上堆滿了諂媚的微笑。
但那些古裝男女,一個個傲然而立,表情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輕蔑。
似乎,連最起碼的客氣都不屑於去做。
幸虧來這裏的賓客,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人精。
一個個,都很善於調節氣氛。
所以,宴會廳內仍舊保持着其樂融融的和諧。
“聖子,聽說玉虛宮聖地要尋找葉秋的消息,在下不才,華夏各地也算是有點人脈,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上點忙。”
一名腦袋半禿的中年人,點頭哈腰地笑道。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年輕男子,手持酒杯,相貌英俊。
這年輕人氣質不凡,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穩大氣。
俊朗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縷若隱若現的微笑。
眉心之間,長着一道紫色豎紋。
在燈光的照耀下,那一道豎紋好似無時無刻不在變幻之中。
雖然,到場的賓客都看不懂這道豎紋的含義。
但乍一看到的第一眼,他們心頭就有一種奇怪的明悟,那一道豎紋彷彿象徵着無形的風。
奇異的力量,蘊藏其中。
讓玉虛宮聖子,愈發顯得神祕莫測。
儘管在場的祕境子弟衆多,但他依舊是最爲璀璨的存在。
尤其是那飄渺似仙的氣質,更是引人矚目。
好似天空上最閃耀的一枚星辰,誰都無法阻擋他的風采。
忽然,玉虛宮聖子舉起酒杯,朝左側遙遙致意。
大廳的一角,站着一位年輕的僧人,穿着一身月白色僧衣。
年輕僧人素衣白襪,一塵不染,就連面上的微笑也有出塵之意。
遠遠望去,好似自九天之上,垂雲而下。
神情之溫文,風采之瀟灑,令在場的女賓客無不心瑤神馳。
“好英俊啊,比那些所謂的花樣美男強一百倍”
“看到他,我都想皈依佛門了,只願陪在他身邊”
“若能與他相依,我願青燈古佛爲伴,了此殘生”
不少犯了花癡的女賓客,手捂着胸口,低聲竊竊私語着。
但那名年輕僧人,始終淡然處之。
俊秀絕倫的臉上,掛着一抹和煦的微笑。
他雙掌合十,低唱一聲:“阿彌陀佛”
就連聲音,都是那麼的祥和,那麼的溫潤。
這兩位天之驕子,遙遙致意。
九大祕境新生代弟子之中,他們二人是公認的天才崢嶸。
天才之間,總是惺惺相惜。
就在衆人齊刷刷注視年輕僧人之際,宴會廳門口忽然涌進來一羣古裝男女。
青衣長袍,颯颯飄飛。
爲首的是一位中年人,被人擁簇着,如衆星捧月一般。
此人一出現,周圍的氣氛便爲之凝結。
黑色長髮,挽成道髻。
雙眉如劍,眼睛炯炯有神。
狼顧鷹視,不怒自威。
周身上下,散發出一縷縷生人勿進的酷烈。
緩步向前,攜帶着迫人的氣勢。
恐怖的力量,蟄伏在體內。
不經意間逸散出的氣息,便足以令人震怖。
見到來人後,宴會廳內的祕境子弟紛紛迎了上來。
“蕭長老,晚輩有禮了”
衆人紛紛作揖施禮,以示敬重。
就連孤傲不凡的玉虛宮聖子和淡泊出塵的年輕僧人也來到了近前,微微低頭見禮。
見此情形,有的賓客不禁低聲問道:“來的是誰看上去怎麼地位那麼高”
“這是蓬萊島的刑罰長老蕭千絕”
“哇,來頭這麼大,怪不得這麼多人前去見禮”
賓客們躲在一旁,議論紛紛。
不少人想要上前套個近乎,但目光觸及到蕭千絕的那一瞬,這個念頭便莫名地消失不見。
這位蓬萊島的長老,身上有一股讓人望而卻步的強大氣場。
他眸光璀璨,瀰漫着令人心顫的氣息。
眼神,就像是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
蕭千絕環顧一週,睥睨四方。
目光所及之處,足以穿透靈魂。
到場的賓客,無不低頭側目,噤若寒蟬。
“蕭長老,貧僧這廂有禮了,代家師向您老問好”
年輕僧人雙掌合十,不卑不亢地問候了一句。
蕭千絕眼簾低垂,目光在僧人的身上凝聚了片刻。
他微微點了點頭,冷着臉說道:“免禮,爛陀寺後繼有人,妙僧無缺,果然名不虛傳。”
隨即,語氣陡然一轉,肅殺之意瀰漫而出。
“今晚可有什麼收穫,是否查詢到了葉秋賊子的下落”
此言一出,宴會廳內的溫度憑空下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