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世傑又問道：“方總，你們平時的客戶，主要是哪些人？”
方舟詭異地笑了笑，說：“什麼人都有，明星、官員、企業，都有刪帖的需求。不過，這裏面最好打交道的還是政府官員。企業有成本限制，會評估負面新聞的影響來考慮是否要在刪帖投入成本。政府官員爲了仕途，刪帖幾乎不計成本。尤其是召開重要會議之前，我們幾乎忙不過來。”
聽到這句話，楚天舒稍稍顯得有些尷尬。
說得興起，方舟又笑道：“前幾天，有一家企業託關係找門來，要求我們幫忙刪一個帖子，帖子的內容笑死個人，卻和這家企業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衛世傑問：“那又是怎麼回事？”
“帖子曝光的是，某地方一位副市長，搭了電視臺的一位美女記者，後來副市長另有新歡，跟美女記者的閨蜜又有了一腿，爲此兩人鬧翻了臉，美女記者惱羞成怒之下，便把他們辦事的照片和視頻發到了，這家企業的老總跟這位副市長是同學，受人之託，花錢消災，被我狠狠地宰了一刀。哈哈……”
說到得意處，方舟忍不住大笑起來。
“船長，真有你的！哈哈！”藍語茶跟着方舟一起大笑，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瞟了楚天舒一眼。
本來也聽得興起的楚天舒，這會兒卻將頭轉向了窗外，心暗暗罵了一聲：“奶奶個熊的，這編排的故事也特麼這麼巧麼？”
衛世傑心頭一驚，忙岔開了話題，感嘆道：“方總，你找了門好生意啊，想必年紀輕輕，身家已經過億了吧。”
“跟衛總起來，還差得遠哦！”方舟輕嘆了口氣，說：“我經常在入睡之前告誡自己，還差五毛纔到一個億。”
楚天舒和衛世傑還不太明白方舟此話的含義，藍語茶卻哈哈大笑起來。
發一條帖子掙五毛錢的“五毛水軍”的笑話，在絡有很多，流傳盛廣，聽了藍語茶的解釋，楚天舒和衛世傑也會心地笑了起來。
正說笑着，方舟的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後對衛世傑說：“衛總，你這嘴巴真毒，剛說完，碰到一家軟硬不喫，怎麼也搞不定的絡論壇。而且這家論壇的技術實力很強，不可能讓黑客直接去黑掉。”
衛世傑緊張地問：“那怎麼辦？”
“你們不是同時請了兩家公司嗎？”方舟又說：“衛總，麻煩你協調一下，從現在開始讓兩家公司的工作人員一起行動，瘋狂地在這個論壇發帖，這樣能把衛總關心的帖子擠到後面去。這種做法，用我們的行話叫絡稀釋。”
衛世傑立即掏出手機來，同另一家刪帖公司聯繫。
見協調好了，方舟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各位，本來想請你們喫午飯的，現在出了這個狀況，我得回去佈置大家加班了。”
“船長，別客氣，午飯我已經安排好了。”藍語茶微笑着對方舟擺擺手，又衝衛世傑說：“把正事辦好了，喫什麼都強，衛總，你說對吧？”
“對對對，魚叉姐說得對！”衛世傑忙說：“方總，辛苦了！”
從咖啡館裏出來，藍語茶說：“老楚，住的地方我已經安排了，你和老衛先去房間稍事休息，我們一起去喫飯。”
楚天舒說：“語茶，這事已經很麻煩你了，晚還是我請你吧，讓我表示一下謝意。”
“一頓飯的事，能花幾個錢，用不着這麼客氣。”藍語茶又斜了楚天舒一眼，說：“老楚，一頓飯想把我打發了，沒門！”
衛世傑說：“魚叉姐，你們誰請客都行，給我一個買單的機會，行不？”
“呵呵，老衛，這麼說定了，我請客，你買單。”藍語茶笑意盈盈地說：“我可以保證，這頓飯肯定能讓你喫得物超所值。”
楚天舒和衛世傑隨着藍語茶來到三里屯附近的一家星級賓館，在前臺登記完取了房卡，便乘電梯來到了十六樓。
衛世傑拎着行李，跟藍語茶打了個招呼，進了1605號房間。
藍語茶和楚天舒進了對面的1606號客房。
一進門，藍語茶說：“老楚，你挺守信用啊！”
楚天舒一愣，笑問道：“小魚叉，你什麼意思？”
“呵呵，妻債夫還，你想耍賴呀？”藍語茶笑着，還故作神祕地扭頭看了看房門口。
“小魚叉……！”楚天舒明白了她的意思，卻裝起了糊塗，放下行李，說：“那年在‘香菜園’，不是已經還過了麼，怎麼還要還？”
“哈哈！”藍語茶大笑，又說：“老楚，臉皮果然越來越厚了，債還沒還，你心裏沒有一點數麼？”
楚天舒說：“我喝多了，記得是還過了的。”
藍語茶搖搖頭，笑了笑，問道：“老楚，那我可不可以跟晴寶貝兒說，她欠的債你已經替她還麼？”
“可以啊，我已經坦白交代了！”
“我不信！”
“你愛信不信！”楚天舒不敢在這個話題與藍語茶多糾纏，轉身跑進衛生間裏洗了把臉，出來喊了衛世傑，來到二樓的餐廳，要了一個小包房，點了幾個特色菜和一瓶紅酒，三個人坐下來邊喫邊聊。
藍語茶說開了車，不能喝酒。
衛世傑給藍語茶倒了杯茶，笑道：“魚叉姐，咱們是不是點的有點少？”
藍語茶端着杯子，說：“老衛，你是不是擔心我說的物超所值收益不高哇？！”
衛世傑大笑：“哈哈，魚叉姐，一針見血！”
楚天舒問：“語茶，喫頓飯也搞得這麼神祕？”
“當然。”藍語茶笑了笑，故作神祕地說：“老楚，你以爲你把絡論壇的帖子刪了，萬事大吉了麼？！”
“你……什麼意思？”楚天舒和衛世傑幾乎異口同聲。
藍語茶收起了笑容，說：“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平媒的記者也有動靜了！”
“啊？”楚天舒和衛世傑對視一眼，頓時都是一驚：這幫傢伙，真是無孔不入啊。
/8/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