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1911再造中華 >第281章 大時代的序幕7
    李思明說:“我們中國人並不是一直都這麼麻木不仁和愚昧無知的,我們只是被壓制得太狠了而已……我們的民族性格就像一根彈簧,壓得越狠,反彈得越兇,現在反彈的時候到了。”

    皮瓦爾微笑:“拿破倫口中那頭沉睡的獅子終於要醒了麼?你就這麼肯定這次武裝叛亂能夠推翻韃靼人的政權?”

    李思明反問:“爲什麼不行?”

    皮瓦爾說:“依我看勝算不大,那些叛亂者至今沒有一個足夠強力的指揮機構,好幾萬人亂哄哄各打各的,也就是趁着韃靼人被打懵了,佔了點便宜,一旦韃靼人反應過來了,調精銳的北洋軍南下,他們的好運就到此爲止了……事實上,現在已經有這種勢頭了,北洋第2、第4師的先頭部隊已經南下了!”

    他非常篤定的說:“他們或許很勇敢,但是,光靠勇敢是戰勝不了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北洋軍的!”

    李思明沉聲說:“光靠他們的力量或許不足以戰勝北洋軍,但如果加上我就不一樣了!”

    皮瓦爾微微一怔:“你要站到叛亂者那一方?”

    李思明糾正:“不是叛亂,是起義,一場志在推翻這個腐朽的政權的起義!”

    皮瓦爾認真打量着他,彷彿頭一回認識他似的。他慢慢回想起了自己在蘇北的所見所聞:那時候蘇北————至少整個淮安府,這片面積相當於半個荷蘭那麼大的土地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座大軍營,每一座農場都是一個訓練營,而管理着這些農場的李思明,就是這座大軍營的實際指揮者!他更想起了在蘇北霍亂大流行期間,淮安府所展現出來的恐怖的動員能力和效率,只是一聲令下,整個淮安府的水陸交通全部被按下了暫停鍵,整個淮安府的農業、商業往來全部停止,公路和運河上來來往往的,全是滿載抗疫物資和軍隊的車輛、船隻,每一個路口都有民兵把守,所有人都老老實實配合抗疫,呆在家裏哪都不去……

    都說當時的淮安府是個袖珍版的普魯士,他可不是這樣看的。在他看來,這分明就是普魯士的升級版!

    如果他站到起義者那一方,只怕就算北洋軍全力以赴,也很難把這場起義鎮壓下去了……

    皮瓦爾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問:“那你來找我,恐怕不是隻爲了給我檢查身體和跟我敘舊的吧?”

    李思明點頭:“是的,我有事相求。”

    皮瓦爾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但還是禮貌地作了個“請”的手勢:“請講,能幫到你的我一定幫。”

    李思明說:“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想請你出面施加影響,讓法國在這場起義中保持中立,別干涉起義。”

    皮瓦爾擰起眉頭:“你這要求有點過分了啊。我只是一個商人,哪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能夠影響到政府的決策?”

    李思明笑:“別謙虛了,真正能決定法國政治走向的不正是你們這些商人嗎?你說一句話頂了法國駐華大使一百句!”

    皮瓦爾多少有些尷尬……李思明說得一點都沒錯,真正能夠決定法國政治走向的,正是他們這些頂尖的貴族,總統和總理?不過是貴族推到前臺幫自己辦事的喉舌罷了。這種現象並非法國特有,整個歐洲都差不多,雖然歐洲很多國家號稱民主,能夠用手中的選舉選出國家首相或者總統,但是哪個有資格參與競選,哪個沒資格,都是幕後的財團說了算的,簡單的說就是,有選舉權,但沒選擇權,只能在財團給他們指定的侯選人中選一個。這是民選國家和君主立憲國家的特色,至於連立憲都沒有的君主制國家就更別提了,連選舉都省了,一切皇帝說了算,而皇帝則必須在國內幾大派系的政府勢力裏尋找一個平衡點,一語成憲?想得美!

    政治始終是貴族的遊戲,那些掌握着國家財富和輿論的貴族牢牢控制着國家的命脈,政治很多時候只是爲他們謀利的工具,這場遊戲怎麼玩,他們說了算,相信靠選票能夠選出一個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人,只能說他太傻太天真,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這個忙我能幫。”他也不兜圈子了,跟李思明打交道,最好乾脆點,英國人那種扯上半天還雲裏霧裏,根本就扯不到正題的交流方式是最糟糕的,“但我不能白幫,韃靼人的政權在你們眼裏自然是腐朽不堪,越早推翻越好,但對法國來說,卻有着巨大的利益,如果放任它被推翻,法國在中國的利益就有受損的危險。”

    李思明點頭:“你的擔憂不無道理。”

    皮瓦爾說:“所以,我必須知道,如果法國在這場政變中保持中立,不採取干涉措施,能得到什麼好處?”

    李思明也很乾脆:“不會有任何額外的好處。”

    皮瓦爾面色微微一變。

    李思明接着說:“不僅不會有任何額外的好處,一旦革命成功,我們還會逐步收回被你們瓜分的利益。”

    皮瓦爾覺得自己被耍了:“李,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沒有任何額外的好處,在你們成功之後我們還要交還已經獲得的利益?那我們憑什麼還要保持中立!”

    李思明說:“就憑我能帶給你們的利益遠比你們在中國獲得的多得多!就憑就算你們採取武裝干涉,也無法挽救這個政權,只會徹底激怒中國人,讓這團烈火燃燒得更加猛烈,最終把一切都化爲灰燼!”

    皮瓦爾說:“別忘了,十年前,就在十年前,三萬八國聯軍就攻下了你們的首都,一直打進山西去!英法德意俄日奧……任何一國要拿出三萬軍隊遠征中國,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思明笑得有點狂:“那是十年前,現在你們派三萬人來能不能打贏北洋六鎮都不好說,再說,中國礦工在摩洛哥跟叛軍沒少交戰吧?看了他們跟叛軍交戰的過程,你還認爲三五萬歐洲軍隊能輕易讓中國低頭?”

    皮瓦爾一時語塞。

    這一年來,中國派往摩洛哥的礦工和修路隊伍幾乎每個月都要跟摩洛哥叛軍打上好幾仗,光是萬人級別的大戰就打過八次。阿拉伯民族崇尚復仇,中國工人幫着法國人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他們當然要報仇,而且他們根本就不是法軍的對手,打從法軍在摩洛哥沿海城市登陸後,摩洛哥起義軍與法軍作戰,只能用“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來形容,戰不動法軍,他們自然要找中國工人出氣。誰知道那些中國工人居然如此剽悍,尤其是得到國內增援,獲得大批武器後,在跟叛軍的作戰中簡直猛得飛起,屢屢以十位數的傷亡殲滅千餘甚至數千摩洛哥叛軍,這樣的戰損比,連法國外籍軍團都瞠目結舌。

    而這只是僅僅接受一個月軍事訓練的工人加少數有着不多的實戰經驗的民兵骨幹組成的隊伍,要是把李思明手把手訓練了四年的精銳拉過來,會把摩洛哥打成什麼樣子?

    皮瓦爾再怎麼高傲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李思明能夠拉出十萬這樣的隊伍,法國在目前的局勢下就很難對中國的革命進行有效的干涉了。

    李思明似乎看穿了他內心的想法,說:“這樣的部隊,我能拉出八十個團來。”

    皮瓦爾手一顫,險些把杯子裏的茶給潑了。我日,你都有八十個這麼能打的團了,完全可以平堆了北洋啊,還跟我商量個屁!

    當然,他並不知道李思明是在虛張聲勢。八十個團,整個蘇北和淮西控制區所有農場和工廠一個十八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男性民兵都不留,悉數徵召入伍開赴前線的結果,這是極限動員,很傷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能這樣做,八十個團能拉三十個到兩三百公里外的戰場作戰就很不錯了。

    但這仍然是一股恐怖的實力,放眼全中國,甭管哪一方勢力對上了都只有被輾壓的份,唯一能夠與之一戰的,恐怕只有北洋六鎮了。

    皮瓦爾再一次打量李思明,只覺得這傢伙越看越陌生。李思明給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個醫術高超、好財如命但知道分寸的財迷,現在看來……他怕是把自己憑藉醫術賺到的錢全砸在地方建設上了,不然也沒法不聲不響地拉出了八十個步兵團。這傢伙,真夠陰的!

    他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說:“你真的……挺讓我意外的。你說你能給法國帶來比過去數十年中在中國獲得的總和還要多得多的利益,能詳細說說嗎?我對此很感興趣。”

    李思明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是好兆頭啊,至少現在他說的話皮瓦爾能聽進去大半了。

    他說:“這個口說無憑,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的……我想,在去年的合作中,法國獲得的東西就不比過去二十年從中國搜刮到的少多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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