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之餘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的元首還是那麼好戰！
一國領導人好戰居然成了好事？
在蔣方震、蔡鍔等人看來，對別的國家或許不是好事，但對中國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看中國曆朝歷代的開國之君，哪個不是不世出的軍事奇才？李思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開國之君，他能把這個問題多到讓人想自殺的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把那引起繁雜而桀驁不馴的勢力收拾得服服貼貼，靠的就是以德服人————武德的德。他推行的那一系列政策把除貧民之外的所有階層的利益都狠狠地削了不止一輪，那些被他削的人真的就沒有怨言麼？以北洋系、南方係爲首的那些勢力難道就看不出他打的是溫水煮青蛙的主意，準備靠着自己年輕熬死袁胖子和炮哥，再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全國一統麼？聰明人多得很，想弄死他的人沒有一個集團軍也有五六個師，但敢站出來拉起大旗跟他對着幹的一個都沒有，爲什麼？還不是因爲這傢伙太能打了，跟他對抗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嗯，反正北洋系是準備躺平了。李某人明顯比他們家那個胖子更能打，更有資格成爲這個國家真正的領導人嘛，那胖子的身體……大家都知道的，天知道還能撐幾年，而整個北洋系就沒有一個能夠壓服衆人的人物，胖子掛了之後怕是少不了一番內亂，與其這樣還不如徹底躺平，接受李思明的領導呢！不然還能怎麼樣？另立山頭跟他對抗嗎？先問問手下的士兵們幹不幹唄！
在這種內有隱憂，外有強敵的情況下，擁有一個強硬的、好戰的領導人絕對是一種福氣。
“德軍怎麼都停下來了？”蔣方震盯着沙盤，一臉納悶，“他們追求的不是閃電式進攻嗎？怎麼都攻到布魯塞爾了卻反而停下來不往前打了？”
蔡鍔也皺起眉頭：“是啊，他們在布魯塞爾、那慕爾停留了好幾天了……按理說，有這時間他們早就將這兩座城市拿下來了，怎麼停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法國大軍浩浩蕩蕩地趕到？”
李思明盯着沙盤，沉吟良久，說：“他們在等着法軍主動向他們發動進攻呢。”
蔣方震有點愕然：“等着法軍主動向他們進攻？他們瘋了？”
蔡鍔說：“這不像德軍的戰術思路。就我所知，德軍可是非常崇尚進攻的！”
李思明說：“人都會變的嘛！當他們發現在重機槍大行其道的今天，誰進攻誰就得倒大黴之後，他們當然更願意讓法軍主動向他們進攻，等法軍的血在進攻中流得差不多了再發進攻進啦。”
蔣方震和蔡鍔對視一眼，覺得……還真有這可能。在對俄自衛反擊戰中，俄軍的悲慘遭遇已經充分說明，面對擁有大量機槍的敵軍，步兵在空曠開闊地帶發動進攻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而布魯塞爾是比利時的中心，地處弗蘭德大平原……
想到成千上萬的法軍組成嚴密的隊形，一波接着一波走出陣地，迎着無數機槍、步槍的槍口和迫擊炮的炮口大步向德軍陣地走去，這兩位將軍不禁打了個冷戰，暗暗在心裏爲法軍默哀。
李思明卻沒有這麼善良，他激動地搓着手掌，嘴裏嘀咕着：“哎呀，這得死傷多少人哪！我們可發財了，藥品啊手術器材啊裹屍袋啊啥的都不愁賣不出去了……對了，還有炮彈！嘿嘿，仗打得這麼猛，炮彈消耗肯定非常驚人的，咱們囤的那些炮彈有銷路了！”
蔡鍔和蔣方震對視一眼，都有點崩潰：怎麼又聯想到怎麼掙錢去了？
哦，對了，國防軍雖然已經統一使用122和155毫米口徑榴彈炮作爲主力火炮了，但是清代建立的那些生產75毫米口徑榴彈炮炮彈的工廠卻沒有停工。非但沒有停工，這幾年引進了不少新的設備和技術，開足馬力生產，截止到現在已經囤積了上百萬發炮彈，把廠長都給愁死了。這麼多炮彈，國防軍自己又不用，可怎麼處理啊！
現在看來廠長們不用爲如何處理這些炮彈發愁了，他們應該愁的是如何喫下那即將如潮水般涌來的訂單。
正嘀咕着，老宋把電話打了過來，這個胖子的聲音激動得直髮飄：“賢婿，漲了！漲了！”
老宋說：“期貨啊，漲了！英國參戰的消息傳開後，倫敦股市跳樓似的下跌，但國際大宗商品期貨卻跟瘋了一樣上漲，這短短几天已經漲了五個百分點了，咱們發財啦！”
李思明一臉不屑：“才上漲五個百分點就把你激動成這樣了？沒有翻倍提都不用跟我提這事！”
老宋瞠目結舌：“翻……翻倍！！！”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李思明可是拿了整整一億美元讓他到期貨市場去掃貨，還用了兩倍的槓桿，這要是翻倍的話……
連皮帶粑就是他孃的四億美元啊！
而且聽某個賴賬大王的語氣，他似乎不打算還俄國佬那筆錢了，也就是說，這四億美元將一分不少，全部揣進中國的褲兜裏！
近十億兩白銀的收億！
想到這個誇張到極點的數字，老宋便一陣眩暈。雖說管國家的錢袋子管了好幾年，也見過世面了，但是如此龐大的數字還是讓他渾身哆嗦。有了這四億美元的收益，他能發多少鈔票，放多少貸款，從外國訂購多少工業設備喲！簡直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
“那個……”他想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今天俄國大使上門來試探着問我們能不能把那六千五百萬美元的貸款還給他們，他們不要利息了……”
李思明說：“他們想屁喫！說好的兩年後還清，這才幾個月啊就想違約？做夢去。”
老宋說：“他態度十分強硬，大有不還錢就開打的意思！”
李思明一點也不在意：“放心，他們的態度很快就會軟下來的。”
老宋試探：“你真的不打算還這筆錢了？”
李思明說：“債主都快死了，還個屁錢！”
老宋開心地說：“得咧，我這就回絕他！”
李思明說：“態度一定要強硬，那幫賤骨頭素來是欺軟怕硬的，你強硬了，他們就軟了！”
老宋歡快地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很快，俄羅斯駐華公使便得到了令他失望的答案。
不過他顯得比較平靜，似乎對此早有預料。俄羅斯的經濟狀況本來就不好，三年前輸給中國之後就更加糟糕了，現在俄羅斯實施總動員，組建起數百萬軍隊投入到戰爭中去，這下子他們的經濟就更加糟糕了，財政一下子就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這個時候，六千多萬美元對沙俄來說無疑是沙漠中的一桶清水，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但是，很顯然，中國人並不打算提前還款，他們在戰前購買的期貨正在迅猛地漲價，提前賣掉的話對他們來說是個巨大的損失，誰樂意這樣幹？
“那能不能把你們在三年前的戰鬥中所獲得的俄製武器還給我們？”他退而求其次，“在那場戰爭中你們繳獲了足夠武裝二十個步兵師的武器裝備，而那些武器裝備你們根本就用不上，留着也沒用，不如還給我們。”
老宋捏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俄國這麼缺武器？”
公使苦笑：“缺啊，很缺！軍隊規模一下子擴充了好幾倍，能不缺麼？”
老宋說：“這樣啊，我跟我女婿說說，這事沒他同意是不行的。”
三年前那場戰爭，中國軍隊在長達數個月的戰鬥中前前後後殲滅俄軍近三十萬，繳獲步槍多達二十萬支，重機槍六百挺，火炮五百餘門，子彈更是多達十幾億發，可以說是發了大財了。戰後北洋系和南方系將領都強烈要求把這些戰利品瓜分掉，這些有了這麼多武器，他們能拉起多少部隊喲！但李思明堅決不同意，火炮啥的挑了成色最新的用於武裝新疆、蒙古甚至在新幾內亞、幾內亞等地的農墾兵團以及供各地的炮兵學校學員們訓練，槍支則原封不動，全部封存在倉庫裏，一支都不許拿走。大家都挺納悶，他留着這些玩意兒幹嘛？現在知道他留着這些玩意兒幹嘛了。
換錢啊！
戰爭年代什麼最值錢？
軍火、糧食、燃料和藥品啊！
這些裝備賣給俄國，那得賺多少錢！
李思明以光速回復：“步槍、重機槍和火炮可以給他們，但彈藥不行，已經用光了。還有，不能免費給，得給錢！”
也就是說，俄羅斯捱了一頓毒打不說，還得花大價錢買回被繳獲的武器裝備，這簡直是把俄國人的臉摁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