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18章 抱着入睡
    幾日未曾安睡的上官宇服完藥後乖乖地躺在了沈忻月身側。</p>

    有了她的牀榻溫暖了許多,被衾上那絲香味又回了來,雖然沒幾日她就會再次離開,但上官宇今日心裏還是有些滿意。</p>

    他側頭瞧了一會半明半暗的燈光裏安安靜靜睡過去的沈忻月,漸漸滿足地閉上了眼睛。</p>

    上官宇的夢卻不是美夢。</p>

    突現在他眼前出現一堆堆成山的屍體,如他被釋放時出門見到的一般。</p>

    他跌跌撞撞往屍體堆外走,卻被誰的腳絆了倒,他埋頭瞧了一眼,腳底踩的是王老二沒有下半身的身子,王老二猙獰的面目死死盯着他,嘴裏大聲質問着:“翊王殿下爲何棄我不顧?”</p>

    他不敢回答,只顧着慌張地爬向前,想離那殘肢和猙獰遠一些。</p>

    不知爲何蘇立光就直直站在他面前擋了路,沒有眼睛的臉上流着血淚,嘴裏喃喃地說着一句話:“殿下爲何逃了?殿下爲何逃了?殿下爲何逃了?……”</p>

    他急忙迴應:“我沒有逃,沒有!沒有!我是被人劫了去!”</p>

    可是蘇立光的嘴裏仍舊不斷在重複着那句話語。</p>

    上官宇下意識就轉身奔跑,這次沒人攔他。</p>

    他跑了許久許久,直到那堆屍體山再也看不見。</p>

    跑到了一座城門口,正要拍門進去,擡頭一看,那整日整夜與他在戰場議論軍機的將軍秦明正直直掛在那裏。沒有身子,只有頭顱,眼睛睜地大大的,眼球一動不動盯着他。</p>

    他取了旁邊的爬梯,哆哆嗦嗦地慌忙爬上了城樓,伸手就要去取懸掛那頭顱的繩子,手剛一觸碰,那頭顱便從繩子上滑落,正要跌落在城樓下不知何時出現的成千上萬整齊劃一的胡人人堆裏。</p>

    他伸手大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掉下去!”</p>

    腳就要邁出城樓,隨着秦明的頭顱一起掉到張開血盆大口的人堆裏。</p>

    可是,被誰突然抓住了胳膊,他站定在了城樓邊,沒再繼續往下邁。</p>

    他看了一眼,突然的,下方再也沒有一個胡人的身影,連那秦明的頭顱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不遠處那本還聳立的屍山也如幻境不見,只有青青綠綠的一大片草地。</p>

    拉他那人面貌看不清,只是大聲地喊着“上官宇,上官宇,上官宇……”</p>

    他轉過頭,努力地擡眼,想要瞧地真切一些,眼皮卻異常沉重,掙扎了許久許久,終於撩開了眼皮。</p>

    一睜眼就是沈忻月焦急的臉。</p>

    “上官宇,你做噩夢了?沒事了,沒事了,噩夢而已。”</p>

    見他醒來,她對着他輕聲說着話,一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正扶在他的胸口輕輕上下撫摸。</p>

    那垂下的青絲掉了幾縷到他的脖子裏,又涼又癢。</p>

    上官宇看了一會沈忻月,從榻上坐起了身,沒說一字。</p>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p>

    那些都不是夢,而是他的過往,他的罪孽。</p>

    沈忻月不知從哪裏取了一個手帕,擡手汲那上官宇額頭和臉頰上密密的細汗。</p>

    一股淡淡的清香從額頭傳下,上官宇擡眸看了身邊人一眼,她對他還是那樣認真,看他的眼裏滿是心疼的柔情。瞧他看着她,還向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p>

    從她進府第一日,她就好像認定了要跟自己過一輩子似的,將王府如家一樣打理地煥然一新。</p>

    雖然她是口頭兇了些,脾氣急了點,可大部分時候都是毫不客氣地誇獎他,關懷他,給他講許多未來的話,同他計劃未來的事。</p>

    全然不顧自己是個將死之人。</p>

    搞得連他都快忘了自己想死的心。</p>

    這幾日她突然離去,他心裏實在是空落落的。</p>

    本以爲她真的走了,今日她卻又回了來。</p>

    回來後也沒冷落他,忙前忙後都是圍着他。</p>

    上官宇心裏有點動盪,一種被人捂着熱着的滿足好像要覆蓋住心裏那片荒涼。</p>

    那荒涼他已經守候了許久許久,固守自封,無人能靠近。</p>

    可是今日不知怎地,想到她就快要離開了,他突然連那片荒涼也不想再守了,只想躲進她給他的暖意裏,雖然這暖意或許會很快消失。</p>

    短暫也罷,及時享樂而已。</p>

    那點饜足誘惑太大,上官宇覺得自己那孤獨的心就要融化了。</p>

    毫無徵兆地,他伸手就摟住了沈忻月的肩膀,緊緊地將她擠在懷裏。</p>

    彷彿要將她擠進自己那冰涼的骨血一般。</p>

    沈忻月沒有掙扎,任他抱着,雖然勒着有點疼,可是她忍住了。</p>

    剛剛上官宇在夢裏還急急地大喊大叫着“不要不要”,眼角也有淚流出。</p>

    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夢,能將一個八尺男兒嚇得流淚。</p>

    此刻抱着她的那高大的身子不知爲何在發着抖,埋在她頸窩裏的頭沉重地很,還漸漸給她脖子上染了滋潤的暖意。</p>

    哦,原來是上官宇的眼淚。</p>

    這病秧子,真是可憐。</p>

    每日每夜都在苦苦折磨自己,也不知到底是怎樣的“罪孽”,連陛下賜死他都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p>

    想起上官宇前幾日那半死不活固執地折磨自己的日子,沈忻月的喉頭再一次堵地發緊。</p>

    時間靜了很久,等到上官宇沒那麼顫抖了,沈忻月纔在他懷裏開口。</p>

    “王爺,你真要跟我和離嗎?若你下次還敢大言不慚趕我走,我就真的會一去不回了!到時候你就真沒有我這個便宜媳婦了。我已經沒有家了,沈家對我如何你是看到的。辰妃娘娘既然將我送了來,那王府就是我的家。我就想守着你,哪兒也不想去。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活地長長久久嗎?你可不可以,爲我,活下去?”</p>

    她的語氣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徹徹底底的擔憂,她只希望一心求死的上官宇能給他自己一條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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