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185章 如何罷了
    這樣英勇的英雄,這樣不敗的戰神,這樣一位衆人敬仰的郎君,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她何德何能呢……

    不不不!

    轉瞬間,沈忻月便用力地搖起頭,迫切地將自己腦子中這愚蠢的想法拋之腦後。

    即使他如此優秀,如此卓越不羣,也斷斷不能成爲他在她面前謊話連篇的理由!

    二人是夫妻,不是主僕,更不是君臣。

    她需要的,與她攜手走完餘生的,並非是一位人人稱讚卻道貌岸然的權貴,而應該是一位與她惺惺相惜、坦誠相待的夫君。

    她可以因他的高潔仰望他,但絕不可以因此便忽略他在二人關係中的卑污行徑。

    功名與良配,這是兩碼事。

    經此一想,沈忻月更是打定主意短期不再回翊王府。

    她本就與上官宇言明,這法事至少做七日,而瞿山本就山明水秀,此時更是春華秋實之時,明月與清風互爲輝映,秋風爽爽,紅葉漫山,千姿百態,七日時間,又哪能夠盡數享受?

    佛門聖地,需要清心寡慾,就是上官宇不要臉地追過來,也不可與自己過於親近。

    甚好,甚好。

    ——

    八月十七,辰時。

    圓化大師於主壇作法,憑藉三寶加持,誦經咒,直示唯心法門,令羣靈受持三皈,禮佛拜懺,聞法受食,同得解脫。-注1

    沈忻月親自替法壇備上清水、食物,將有「十方法界六道羣靈之位」孤魂臺供設於對面。而後恭敬地跪於供置了佛像的法壇旁側,待圓化大師作法。

    這一套作法實際曰“蒙山施食”,施食的對象並非是爲沈忻月其母,而是爲幽冥界衆生,他們因爲過去生所造的罪惡,今生感得形貌醜惡、飲食缺乏,承受種種的苦事,故而就放大蒙山施食超拔他們。

    沈忻月藉由沈顧氏生辰之名,每年請圓化大師作一次法,消世間災厲之氣,也算有廣結善緣之益,全了其拳拳孝心。

    法事完畢後,沈忻月拜謝了圓化大師,又着人擡上一箱金銀作爲敬獻的功德。

    如今,沈忻月家財萬貫,已非兒時那喫穿拮据之人。除了宮裏定時撥用的王府中公,她一有陛下當初的賞賜,二有東真二皇子那一百箱金子,三有瓦肆賣出換得的銀錢,四有上官宇的密室金庫。

    她本就是錢財上頗爲大方之人,如今更是花地盡興。

    沈忻月由着知客僧帶領去往後寺廂房,將將走到大雄寶殿側面,便見到一隊人迎面走來。

    “翊王妃。”來人招呼道,手中攙扶着一位婦人。

    “四殿下。”沈忻月扯出一抹禮貌的笑,帶着身後衆人頷首回禮。

    又見對面婦人肖似上官逸,立刻明白是上官逸的母妃,復又屈膝見禮道:“慧妃娘娘安好。”

    慧妃岳氏的目光停留在沈忻月面上,一瞬不落地在她的眉眼、紅脣、下巴乃至耳朵處,不斷地上下左右梭巡。像是在打量一個精緻的瓷瓶。

    沈忻月見了禮復又起身,以她的身份,二人互相施行平禮皆可,可她行禮後卻遲遲未聞見對方言語,不禁擡眸看了看。

    眼神一相交匯,慧妃立刻像似觸電般,忽然身形一顫,腿軟了軟。

    眼見對方似要後仰,沈忻月立刻一步向前抓了她的手腕,急急關切道:“慧妃娘娘,沒事吧?”

    上官逸察覺出岳氏異常,放在她胳膊彎處的右手緊了緊,溫聲介紹道:“母妃,這是翊王妃。五皇子正妃。”

    他的母妃素來對陌生人十分警惕,常年居住在瞿山別苑,鮮少見到外人。即使每次來千香寺上香,也不與他人言語,只於佛前喃喃低語。

    上官逸料想,沈忻月今日雖一身素衣又未施粉黛,卻仍舊能從氣質上覷出無上高貴。母妃突然遇到如此之人,且是向她行平禮,許是她認爲沈忻月是歷安帝哪位新妃。

    而歷安帝的妃嬪,本就是母妃永恆的痛處,尤其是姿色如此突出的,她見不得。

    故而,他支撐岳氏時,便立刻向她闡明瞭沈忻月的身份,意爲讓她放鬆警惕。

    被二人一扶一支,慧妃這纔回神站定,垂了垂眸子,聲音極低:“翊王妃好。”

    見慧妃已不是初見自己的詫異,面色恢復幾分,沈忻月立刻放開她的手腕,往後退卻一步,保持住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擡眸看向上官逸,試圖轉移話題,打破方纔慧妃幾絲慌張造成的尷尬局面,她客氣道:“沒成想在此處見到四殿下。”

    上官逸冷白的面上表情淡淡,只扯了扯嘴角,說話的聲線一貫清涼:“本王倒不意外。每年今日本王都在千香寺,見過翊王妃幾次。”

    沈忻月一驚,脫口道:“是嗎?”

    上官逸又如中秋那日一般,緊緊盯着她,半晌沉默後,鄭重道:“是。先前不知翊王妃身份,只曉是某家高門貴女,不便前來招呼。直到如今知曉你嫁與五弟,又見到你出現,這纔敢上前。”

    沈忻月心中咯噔一聲。

    上官逸這話乍一聽是有幾分道理,可仔細一想,過去四年,每次請圓化大師作法都在一個十分僻靜的殿內,且是提早許多便稟退了衆人。這上官逸,又是從何處看到她,且還記得她?

    一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人默默注視着自己,她通身寒毛都不由自主立了起來。

    幾分恐怖的感受爬上心尖,沈忻月眼神慌了慌。

    先前幾次接觸,她便察覺得出,自己是有些怕眼前這個四皇子的,今日的話一聽,這感覺更甚。

    她面上不顯,仍舊禮貌一笑,告辭道:“妾身還有事在身,便不打擾慧妃娘娘與四殿下了。”

    慧妃點頭,並一直注視着沈忻月的背影,直到她走遠,慧妃才問道:“逸兒,這是哪家女子?”

    上官逸毫不隱瞞:“吏部尚書大女,其母顧氏已於歷安十年亡故。她於去歲十月二十九嫁與上官宇,今年六月擒拿東真二皇子,對東海之戰有功,還得了父皇嘉獎。”

    知子莫若母,慧妃見上官逸滔滔不絕地講着他人,問道:“你每年來此,是爲她?你可別忘了,她是翊王妃。而你的府里正妃、側妃、妾室都有。”

    上官逸微眯起眼,目光盯着沈忻月遠去的纖腰厚臀,笑起來。可這笑卻未達眼底。

    他清冷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母妃多慮了,我怎會爲了她怎樣?不相干的人而已。”

    慧妃咳嗽兩聲,擡起手帕壓了壓嘴角:“最好如此。不是你的,便罷了。”

    上官逸只扯扯嘴角,未再言語。

    如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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