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273章 一見鍾情
    上官宇並未給上官逸過多時間迴應。

    屬下來稟,那派去的使者未平安回來,上官宇擦劍的手頓了頓,沉臉冷笑了一聲。

    “傳本王令,整軍!”

    短短几個字,語氣異常平靜,暗藏的卻是腥風血雨。

    上官宇手下大軍剛剛從漠北戰捷,正是雄心勃勃、羣情激昂之時,片刻,這對成州勢在必得的軍隊便整肅完畢,蓄勢待發。

    沈忻月聽着帳外整整齊齊的震天踏步聲響,心下立刻又再次揪在了一起。

    上官宇上次從戰場回來時,渾身血口、不省人事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再遇一仗,誰人能知會是何等光景,那城內的,可是一條陰險的毒蛇。

    儘管上官宇一副滿臉輕鬆的模樣,她也知,此戰比起和城,艱難許多。和城那處,他們有許多時間提前進城準備,而此次,大軍剛長途跋涉完畢,立刻面臨的又是大鄢最強勁的都城禁軍。

    旁人退下後,她蒼白着臉走過去,默默給上官宇遞了一杯茶。

    上官宇見她臉色難堪,放下手中劍,接過她的茶,往她腰上一壓,將人壓在懷中,玩笑道:“又要說,雲璟哥哥是天神,讓我有信心一些?”

    沈忻月睨他一眼,哼了一聲,“你這般模樣哪還需要更多信心?你現在在輕敵。”

    上官宇還未穿鎧甲,一身蟒袍錦衣,雙肩上,黛藍底鏽銀絲團龍栩栩如生,那利爪似能擒住任一活物。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上官逸的不屑。

    “那趙銜雖統領禁軍多年,在都城防衛上首屈一指,行軍打仗實戰能力卻是平平。當年軍中論戰,遠不及秦意,更不說周恆。陳術只做了個殿前右散騎,還是靠家世庇佑才得的,根本沒有實戰經驗。別處,上官逸根本無可用之人。這一戰,他們勝不了。”

    沈忻月認真聽着,難怪他毫無壓力,原是對對方統領早就瞭如指掌。既然如此,旁的軍政她亦不願多說。

    “可禁軍十萬之衆……”她蹙着眉,看着刻着復繁紋路的長劍,伸手摸了摸已有磨損的劍疆,半真半假地道:“你還是當心些。若再受傷,我可真要嫌棄你了。就沒有你這般模樣的郎君,渾身沒一處平整的。”

    除了前後鞭痕,他腹部三個大疤,背上兩個,大腿兩個。這回與答朗近身搏鬥,又添了許多稍小些的傷口。

    他是人,又不是真的神,雖沒有致命,可身體髮膚,豈能傷而不痛?

    “呵……”上官宇輕笑一聲,“你先前可不是這般說的。”

    沈忻月臉頰微微紅起,想起她硬要給他抹白玉膏祛疤,他問“小月兒可覺我身上疤痕猙獰難看?”,她認真答:“皆是你的功勳。”

    沈忻月微怒:“你故意的!你明知道我是何意。”

    她不過是不願他再受傷而已。

    上官宇輕笑,“我知道了。”

    他摸了摸她的髮髻,又啄了幾口她的臉頰和紅脣,起身開始褪蟒袍。

    沈忻月跟着他起身,接過還有他體溫的衣裳,抱在懷裏,抓着衣裳的手指緊了又緊。

    最終,在他要穿鎧甲前,她丟掉他的蟒袍,抖着手,從後摟住了他白色中衣裏的腰身。

    “雲璟,我有些怕。”她誠實道。

    上官逸不僅會用毒,還囤有大量火炮。他一直在暗處,默默地算計,最終不費吹灰之力地算計到手了王位。這般陰險狡詐之人,遠比能正大光明鬥技的人難對付多了。

    沈忻月又道:“你已經兩次昏迷不醒地回來了,我……”

    上官宇抓着腰間環着的纖細手腕,轉過身,“上回我向你承諾過,不再做任何冒險之事,這話作數,我此次並不參與實戰,只佈局。”

    沈忻月掛在長睫上的淚滴未落,被上官宇擡手擦掉。

    “當真。你信我。”

    ——

    成州一戰比預計結束地更早,短短五日,城破,皇宮破,上官逸被秦意壓在龍椅旁側,動彈不得。

    一場廝殺結束,不僅雙方士兵,都城百姓亦是死傷無數。

    沈忻月被上官宇放在身前,一起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在衆人注目下,悠然從南城門緩步進入皇宮,見齊了百姓面上哀怨、痛苦、欣喜等各種複雜神色。

    戰事起,戰事畢,最悲慘的不是那高位之人,而是無辜百姓。高位者,勝的,往後便是滔天權勢;敗的,亦曾經享有。只有那平民們,夾在縫中,命不值得。

    “若是怕,便閉上眼。”

    見路邊有百姓扶屍而哭,上官宇在沈忻月頭頂沉聲道。

    沈忻月撇開眼,點了點頭。

    她自然是怕的。

    雖然經歷安國公府、瞿山兩輪刺殺,又經歷漠北一戰在軍醫署救了不少傷兵,見了刀光劍影、生死別離,但對於生命,她仍舊惜命如金,對於死亡,心存畏懼。

    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不是嗎?

    上官宇御着追風行至皇宮時,周恆已經率衆候着。見他與沈忻月一併到達,周恆規規矩矩地見了個軍禮,又朝沈忻月行常禮,這纔再次翻身上馬,跟着上官宇御馬直去兩儀殿。

    殿外,上官宇摟着沈忻月下馬,而後執着她冰涼的手,一步步走進殿,腳步沉穩緩慢。

    上官逸肩上被壓着一隻紅櫻槍,癱在龍椅邊上,已被秦意打掉頭上的帝王冠冕,一頭亂髮披散着,毫無威嚴可言。

    看上官宇與沈忻月從殿外陽光中一步步靠近,他哈哈大笑了兩聲,而後嘴邊露出苦澀。

    殿中,曾負隅頑抗過的屍體已被清理,卻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沈忻月被這味道刺激地彎腰就是一陣乾嘔。

    她身着輕便的春裝,月白色綢緞底繡紫蝶撒花衣裙,翩躚婀娜。彎腰之時,光芒恰恰從修長脖頸邊漏了一縷,照進上官逸的視線。

    他本就泛紅的眼尾頓時又紅了一成。

    她和李安心救他那日,光也是從這處漏下來的。他對她一見鍾情。

    他以爲她是他的救贖,事實上,她卻是上官宇的。就如此刻,她將將不適,上官宇便側身過去,輕輕拍着她的背。

    毫不猶豫地,擋住了那縷本該屬於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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