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274章 這裏最痛
    待沈忻月恢復如常,上官宇擡手一揮,秦意攜殿中士兵退出殿外,瞬間,空曠的殿中便僅留下了三人。

    上官宇俯視着地上狼狽的上官逸,仿若看着一條垂死的畜生,他薄脣輕啓:“你輸了。”

    上官逸掀起來眼皮,露出眸中明晃晃的憎恨。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中含着陰冷:“你總是很幸運。”

    上官宇跟隨上官逸的視線,看向身側沈忻月,知上官逸話中之意,他將沈忻月往自己懷中摟緊了緊。

    她清澈明亮的眼眸總是能吸引到每個看向她的人,瑩白的肌膚上,五官精緻貌美。最與衆不同的,是那小腦瓜子裏,充斥着他所迷戀的絕佳品性——堅毅勇敢、樂觀善良、永不言棄。

    看着沈忻月因腰腹上他手指力量突然增大,仰臉不解地看向自己,上官宇眸光柔了一些。

    他看着沈忻月,眼尾噙起笑,誅心的話卻是對着地上的人:“是比你幸運多了。本王愛妃唯獨對本王愛地死去活來的,眼裏根本瞧不見旁人。”

    旁人?

    上官逸自嘲一笑。

    可不是麼,自始至終,沈忻月都當他上官逸是個無關緊要的旁人。

    他對她的心思,她在那山洞中本也有所察覺,卻是利用着他拖延了不少時辰。他那時沉溺於她那半噌半媚的撒嬌,曲子吹了一曲又一曲,最終,極其諷刺地召來了上官宇這個禍患。

    至今,他仍未想明白,自個那日怎就大發慈悲放過了沈忻月。他都褪完了她蔽體的衣裳,本可以趁她昏迷不醒將她鞭撻於身|下,完全據爲己有。然,在最後關頭,竟停了下來。

    或許,那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有了良知。

    上官逸頹然笑了笑,不知是該笑自己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笑這狗屎一般的人生。

    他的童年中,父親形同虛設,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兄弟們虛以委蛇,連娶的正妻亦是心有所屬。更可笑的,是因他曾多次服用五石散麻痹自己,雖妻妾成羣,女人無數,至今卻無兒無女。

    赤|條條來這人生一遭,恐怕,亦是毫無痕跡了去。

    笑完後,他昂頭,對着上官宇道:“你大可殺了寡人。”

    “寡人?賣國求榮的畜生,你也配?”上官宇面上一笑,眼中痛心和恨意俱有,他咬牙道:“想痛痛快快地死?也要看地下有知的將士們答應不答應!”

    上官逸無所謂地冷笑一聲,輕飄飄道:“哦,原來你已經知曉了。死都死了,又能奈寡人何?聽說死地還挺慘,寡人怎就沒能親眼所見呢,真是遺憾。”

    上官逸這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深深給了上官宇心中一刺。

    那三千精兵被人拖着拽着往火坑裏去的慘狀,在他面前不斷閃現,在沈忻月腰側的手便不由自主收緊了些。

    他心中恨意洶涌,目中泛紅。自個的親兄弟,心思怎能這般歹毒!

    沈忻月忍着痛,眼見着上官宇在奔潰邊緣,即將如上官逸所願,給他痛快一死,輕輕喚了聲:“雲璟,別急。”

    上官宇神思回攏,斂了斂情緒,放開沈忻月,往前一步,蹲下身,提起上官逸的領口,咬牙問:“所以,本王母妃身上的毒,亦是你們所爲?”

    餘虎調查了那美辰宮出宮的宮女,辰妃並非如病死之狀,那宮女換衣時,見遺體背部有好幾處烏斑。秦意道,此狀亦是雷蠛的症狀。

    而這雷蠛,就是他們母子兩人的慣常手段。

    上官逸擡目,語氣再次毫無波瀾:“她,不該死麼?”

    上官宇再無法控制,一巴掌便往上官逸面前揮了過去。力氣之大,直拍地上官逸“砰”一聲倒地,耳中嗡鳴,額頭立時腫脹一塊,嘴角亦滲出血來。

    上官宇一掌下去並未泄憤,他扯起上官逸領口,將人再次提坐直,反手又揮了一掌,直拍地上官逸雙頰高腫。

    掌嘴,這是對男人最侮辱的行爲。

    上官逸被上官宇失控的模樣逗地連連大笑,那笑容和滿面紅腫搭配起來,又是滑稽又是狼狽。他渾然不在意,當下只求上官宇能結束掉他毫不留戀的人生。

    只他的瘋魔並未持續多久。

    殿外連連響起婦人悲痛的“逸兒”高呼,驀地打斷了這空曠殿內突兀的笑聲。

    太后岳氏被人壓着進來,唯一的兒子不知死活,她不顧臉面地大聲哭喊着,其身後是上官逸的賢妃。

    姜麗妍在看到上官宇直起身的背影之時便頓在原地,抵死不願往前。

    這抵抗行爲激怒了押她的士兵。

    那士兵毫不留情地在她膝彎重重一踢,她立刻“嘭”一聲單膝跪地,剛跪下,卻又被那人大力提溜着手臂,像拖拽着死物似的,快步跟上前面諸人。

    她的痛,她的狼狽,無人在意。

    “殿下,人已帶到。”一士兵高聲朝上官宇彙報。

    話聲剛落,最前面的岳氏便極力掙脫着押解她的士兵的桎梏。那抓他的士兵正欲將她再次束縛住,上官宇輕擡手臂止住了。

    岳氏連忙跌跌撞撞撲倒在上官逸身邊,顫抖着手去摸上官逸的臉,見那本俊逸非凡的臉腫亮,額頭烏青鼓起,她失控地大喊道:“逸兒,你怎麼樣?哪裏痛?”

    見到岳氏,止住瘋魔笑聲的上官逸泄了氣,漠然的眼中方纔恢復了些許情緒。

    聽得岳氏一問,他竟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淚流不止,低聲喃喃:“痛,這裏最痛。”

    岳氏見他撫摸着心口,連忙躬身摟住他,緊緊抱住,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孃親來了……”

    顯然,她知如何使上官逸安定下來。

    上官逸此番模樣,已與當初御花園見他時,輕袍緩帶、衣袖飄然的通身驕矜貴氣截然不同,亦與當初望江樓與她賞月,吹着玄妙天籟、動人心扉曲子的人天差地別,沈忻月哀哀地嘆了口氣。

    輕輕一嘆在偌大又喧鬧的殿中本是如滴水入江,掀不起任何風浪,卻極其意外地逼停了痛哭流涕的上官逸,和撫慰中的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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