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279章 帝后大婚
    五月初八,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大鄢的新皇上官宇登基爲帝。

    他身着十二章袞服,系黃錦、配白玉帶。頭頂是三朝老臣親自給他戴的冕旒,以玉笄穩定之。隱在十二旒白玉串珠之後的眉眼中,已有帝王之威。

    祭天之後,他換上了一身大紅禮服,進行婚禮六禮中的最後一禮:親迎。

    上官宇已貴爲天子,納後時本應將親迎改爲奉迎,以顯示尊卑的等級分別,由使者帶領衆大臣去迎娶皇后,他卻興高采烈地親自去往宮門口,迎接他的沈忻月。

    自然,他先前本是欲親自前往沈府的,但登基儀式本就耗費半日,若引領衆臣出宮再回來,不止是興師動衆,亦是不能兼顧好接下來的大婚流程。思前想後,選擇了個折中。

    將至吉時,沈忻月出現在皇宮大門。

    她頭戴九龍冠,九龍四鳳栩栩如生,飾花十二株,小花大花交錯,耳朵兩側博鬢耀人,下垂過耳,上有花鈿與翠葉做飾,十足華貴。

    額頭與兩頰上,珍珠面靨白潤透亮,更襯托出那瑩白的肌膚吹彈可破。

    她身穿逶迤於地的硃紅褘衣,披珍珠滾邊的霞帔,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中,於歡慶的禮樂聲裏,緩慢從容地往前,一步一步地靠近那等待她的天子夫君。

    在離上官宇還有十步之遙時,他朝她邁步而來,在她身前伸出了手。

    她亦微笑着將手遞了過去,由他牽着步入了宮門。

    祭拜天地宗廟,綬金冊金寶,而後,帝后攜手面向羣臣而立,接受文武百官跪地叩拜,齊賀帝后大喜。

    遵從民間習俗,在喜娘“合巹交杯,用以爲好”的祝福聲中,二人完成了合巹禮。

    禮畢,上官宇便牽着沈忻月進了御幄。

    御榻上,蓮子花生紅棗桂圓樣樣齊全,鋪滿了一整個紅被。

    上官宇引領沈忻月坐在榻邊,一顆心野馬無繮,突突直奔。

    那年十月二十九,她被送親地送去王府時,他只是漫不經心地勉強掀開了她的蓋頭,那雙美眸看他時,他心中是動了動,可更多的,還是當她是陌生人的無所謂。

    哪會料到會有如今,她再看他一眼,他心中便是如醇酒入喉,飄飄欲飛,只剩至極的喜悅,眸中是潸然欲泣。

    沒有卻扇遮掩,她整個人都完完整整在他眼前呈現。

    紅燭映照中,她膚若凝脂,美眸瀲灩,睫羽微顫。那皇后褘衣在身,將她那份明豔襯托地更加動人。

    “小月兒,你真美。”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握着她的手,真情實意地溫柔誇讚。

    沈忻月聞言擡眸看了他一眼,又羞澀地垂下了長睫。他通身帝王氣勢逼人,眼睛明亮亮的,整個人都像烈日驕陽,直盯地她腮畔滾燙。

    她的視線從他面上移開,便落在身前,他握着她手的大掌上,他慣常地戴着那枚她贈予的白玉戒。它在他白淨的手指上,透着皎皎瑩光。

    承受着他肆無忌憚的火熱目光,在這洞房花燭夜,曖|昧光暈和溫馨薰香中,見到這修長有力的指,她不由自主想起,牀笫之間他那些磨她的精妙指法,頓時眸中羞意更甚,面上似又添了一次紅妝。

    空氣裏燥意涌動,兩人口乾舌燥起來。

    想及宮宴還需他出去主持,沈忻月欲開口提醒他:“陛下……”

    上官宇鎖了鎖眉,鼻中擠出一聲:“嗯?”

    這不悅的語氣被沈忻月準確捕捉,她擡眸看他,改口柔聲道:“雲璟。”

    見他滿意點頭,她提醒他:“先去宮宴那處罷。”

    上官宇被她水潤潤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魂都跑了。

    鳳冠霞帔下,她臉頰紅暈勝過絕色的天邊彩霞,垂眸輕顫着睫羽的嬌羞模樣,便是這世間最強的藥,看地他四肢都酥|麻了。

    麻歸麻,正事還沒做,可不能就被狐狸精勾了去。

    他離開御榻,行至一處邊櫃,取出一個描金嵌寶石的妝匣,回來鄭重地遞與她。

    沈忻月將信將疑地接過,擱在雙膝之上,在他鼓勵的眸光中,擡手掀開了匣蓋。

    躺在裏頭的是兩個卷軸。

    “打開看看。”上官宇道。

    沈忻月展開第一個,頓時熱淚盈眶。

    那是一紙他親手寫的婚書:“……嘉禮初成,良緣遂締。情敦鶼鰈,願相敬之如賓;祥葉螽麟,定克昌於厥後。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永結鸞儔,共盟鴛蝶。此證。”

    念着還有一卷,沈忻月心下微動,忙斂了落淚的衝動,擱回婚書,取來另個。

    “……願妻娘子相隔之後,重梳嬋鬢,美裙峨眉,弄影庭前,解冤釋結,更莫相憎。在生之年衣糧,便獻柔儀。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這放妻書中,將她有生之年的用度全數應下。年月日皆是空白的,便是讓她自個填寫的意思。卻沒有“更選重官雙職之夫,美逞琴瑟合韻之態”這般讓她改嫁的祝福。

    沈忻月彷彿可以看到,他寫這些字時,紅着眼尾咬牙顫抖的模樣。

    她眸中水光再不能忍住,大顆金豆子眼看就要漏出來,上官宇薄脣湊近,捧着她的臉,即刻覆上她顫動的雙睫,將她那沒來得及滴下的淚吮住,一手去撫摸上眼尾淚花。

    “今日良辰吉日,別哭。”他將她摟入懷中。

    又認真道:“永以爲好。若違誓言,你可棄我而去。”

    沈忻月都懂,進了這皇宮,再出,便是被廢。先前她是忍了又忍,始終沒開口問他要“放妻書”。未曾想,他知她心中顧忌,全數爲她準備好了。

    他哪是真願放她走,不過是許她一場無人敢許的諾。

    她目中光華奪目,擡臉嬌笑:“我哪捨得你。惟願生死不離。”

    話落,上官宇便堵住了這明晃晃地在勾他的脣。

    天旋地轉,意識即將鴻蒙之間,沈忻月被他一把掐揉醒。

    她抓他耳朵,奮力拒絕道:“別!快出去!你現在是一國之君,朝臣還等着!”

    她真是要被磨哭了,他也太心急了些。

    上官宇閉眸擰眉,不情不願地挪下御榻,理了理身上亂糟糟的禮服,無奈地吐了好幾口濁氣。

    他紅着耳尖,不滿道:“早知道不當這皇帝了,便不用管它宴啊席啊的。”

    沈忻月抓上喜服前襟,蔽了身前美景,起身坐直。

    她笑道:“說什麼胡話?若你是普通兒郎,不止喜宴需得好好陪,之後還會被人鬧洞房的。那一鬧起,可是難想清靜。你還不快去!”

    稍被寬慰到的上官宇這才丟了句“我速去速回!”提步出去。

    沈忻月在他身後紅透了臉,低聲:“誰要你速回了……”

    ——

    沈忻月卸妝沐浴,還未結束,便聽得高亮的“陛下萬安”聲一波接一波在殿外響起。

    聽那兩波聲音相隔之短,便知來人腳步之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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