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話題轉的太突然，王赭完全沒反應過來。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教你奧術魔法，前提是有償的。”
女孩說的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奧術魔法？”
王赭這才注意到女孩的黑外套，邊緣繡着詭異又神祕的案紋。她右手無名指上，也帶着一枚造型誇張，類似哥特風格的紅寶石戒指。
加上她故作神祕地掩着臉……
這是剛參加完漫展的“中二病”麼？
王赭如此猜測。
“怎樣，不考慮一下麼？”女孩追問。
“哪有什麼魔法啊。”
想起下午面試時的經歷，王赭不爽的嘟囔着：“魔法只存在文學作品或遊戲裏，現實中聊這個不尷尬麼？”
“你不相信魔法的存在？”女孩問。
王赭笑了下，將桌上一個空玻璃杯放到身前，超自信的說：“這世界要有魔法，我把這杯子吃了。”
“真的？”
“當然，這是現實世界，科學已經證明……咦？”
一股詭異的流水聲打斷他的話。
王赭發現眼前的玻璃杯中，杯底似有泉眼般涌出清水，緩緩注滿整個杯子。
“我去，這……”
王赭被這超現實的一幕驚呆了。
他端起那杯水，摸了摸杯底和桌面，沒有任何異常。又端到鼻前聞了聞，即沒有類似“氫”那種化學物的氣味，也沒有燃燒過的痕跡。
所以，這些水是哪來的？
王赭下意識的看向女孩。
她雖用兜帽罩着臉，只露出下巴和嘴，卻似能看到一切般從容。
“這就是魔法，看到了嗎？”
女孩擡臂拄在桌上，託着下巴問：“現在該你表演喫杯子了。”
“……”
王赭放下那杯水，不可思議的拍了拍臉，痛的。
“你會魔術？”他問。
“不是魔術，是召喚術。”
女孩抓過玻璃杯，將裏面的水一飲而盡。再將杯子推到王赭身前，笑着說：“請喫吧～”
“……”
草率了，真要喫掉這個玻璃杯麼？
除了眼前的尷尬，王赭的世界觀也在逐漸碎裂。
這世界真有魔法？
若沒有，剛剛那一幕該如何解釋。
魔術？
王赭自己都不信有這麼厲害的魔術。
“不喫這杯子也可以。”女孩將玻璃杯挪走說：“和我學魔法吧，怎樣？”
“爲什麼非要我學魔法？”王赭問。
“神的安排……吧？”
女孩也不確定的樣子。
好吧，魔法之後，神也跟着出來了。
王赭三觀崩潰，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沒有真實感。他定了定神後，終於找回理智問：“請問，我該如何稱呼你？”
“我的名字叫克里斯托·晨行者。如果你同意跟我學魔法，就叫我‘導師’吧。”
女孩說着猶豫了下，接着說：“在這個世界裏，或者叫我‘師傅’更合適吧？”
“等等，你不是這個世界的？”
王赭抓到重點。
“當然，我來自……”女孩扭頭看向四周，對王赭壓低聲音說：“還是回家後再跟你說吧。”
“呃……你說的‘回家’是指？”
“當然是你家了！”
女孩說的理所應當，她又放低聲音，帶有幾分求助的語氣說：“我傳授你魔法知識，只收取一點學費供我食宿，也很合理吧？”
“這纔是你的目的吧！”
王赭瞬間懂了，這傢伙就是來蹭喫蹭住的。
“噓，小聲點。”
女孩將食指豎在脣前，指了指餐牌說：“徒弟，再點些靠烤肉串喫？”
“隨意。”
喫烤串總比喫玻璃杯強。
???
喫過晚飯，王赭領着女孩離開抻面館。本想將她安置在旅館裏，然後趁機溜走。
結果這女孩竟知道他的住處，一路領着王赭走進他的園區。
“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哪？”
王赭好奇，心想她該不是跟蹤狂吧。
“我知道的還很多呢。比如你的父母在一年前因車禍去世了，家裏剛好空下一間臥室。”
“……”
王赭感覺有些恐怖。
父母車禍時他還沒畢業，這件事連他的同學都甚少知道，這女孩怎麼知道的？
王赭先到門崗取了兩個郵包，裏面是他訂閱的《科幻世界》雜誌，以及一本新出的本格推理小說。
早上還心心念唸的兩本書，此時忽然不香了。
回到家裏，點開燈，溫馨的兩居室收拾的乾淨整潔。
“初次見面。”
未等王赭做好準備，女孩直接轉身，拉下罩在頭上的兜帽。
散亂的金髮下，是一張帶有混血魅力的精緻臉孔。
果然是美女，不只讓人眼前一亮，連心臟都跟着亂撞的那種罕見美女。
但是……
奇怪的東西出現了。
她的金髮中，伸出兩隻又尖又長的耳朵。
那耳朵的長度雖不似《魔獸世界》中精靈族那麼誇張，但也足以體現區別於人類的特徵了。
還有，女孩的眼眸是綠色的，微微泛着光。
“血精靈？！”
王赭脫口而出。
“哦？你還蠻有見識的嘛。”
女孩梳理開額前的碎髮，露出細長的眉毛。那雙眉毛與遊戲中類似，或許用“鬚子”來形容更貼切。
見鬼了，看樣子是真的。
王赭怔在原地，見她脫下外套直接丟到沙發上，忙過去撿起來說：“喂，別亂丟，衣服該掛衣架上。”
“喂什麼喂啊，叫我‘師傅’吧。”
女孩又摘下藏在外套裏的皮質挎包，仍舊扔到沙發上說：“爲師在外面凍一天了，快給我準備一桶熱水，讓我好好泡一泡。”
“我家只能淋浴。”
王赭沒好氣的說，又拾起那皮包，也掛到衣架上。
“沒浴盆麼，好簡陋的房子。”
“是啊，委屈你了。”
王赭找出一雙拖鞋扔給她，跟着也脫下外套，目光忍不住的瞄向這位“外星人”。
這位血精靈正好奇地看着各式家電，她個子不高，目測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纖瘦，但很結實。
她穿着樣式古典，帶有皮質護甲的紅色發袍。或許她來自夏季，很省布料的露出小腹和長腿。
不過也沒什麼看點就是了。
“那個，師……”
見她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王赭這句“師傅”終究還是叫不出口。乾脆跳過稱呼問：“你要在我家住幾天？”
“在我回奎爾薩拉斯之前，就只能打擾你了。”女孩說。
奎爾薩拉斯，貌似《魔獸世界》裏的地方。
她是從遊戲裏來的？
王赭覺得可疑，靠近正對掃地機器人感興趣的女孩，仔細觀察她的眼睛。
那雙幽綠色的眼眸流動着微光，這可不是化妝術能做出來的。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王赭問。
“我能不能回去，完全取決於你啊。”
血精靈扭頭看向王赭，皺着長眉毛說：“神指示說，只有你能幫我回到舊世界。”
“啊？讓我幫你？”
王赭忙搖頭：“我可不會魔法什麼的。”
“那我不管，這是神的指示。”
女孩有些耍賴的仰倒在沙發上，伸懶腰說：“快給爲師準備熱水去。”
“……”
明白了，那個所謂的“神”就是背鍋的，她只是想賴在這裏蹭喫蹭喝而已。
“這麼說，你要在我家住很久？”
想到要把自己的領地分一半給她，王赭恨不得立即把這傢伙趕出去。
“看你嘍，只要你認真學魔法，或許我很快就能離開呢。”女孩嘆口氣說：“你以爲我喜歡待在這裏麼？”
“既然你要在地球住很久，那就入鄉隨俗，換個地球名吧。那個什麼什麼風行者的，即拗口又容易暴露身份。”
“是‘克里斯托·晨行者’。”
血精靈急忙糾正，隨後嘆息着說：“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對這個世界的文化不太懂，你就幫我起個漂亮的名字吧。”
“我想想啊……”
王赭故作思考，打個響指說：“你就叫‘青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