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我媽和我弟已經得救了,古慕霖本沒有理由再如此囂張的。
可現在,不論是從他的舉止還是言行來看,他都是一副拿捏住宗政烈要害的模樣。
難不成,除了我媽和我弟之外,古慕霖還做了什麼我不知情的事情
正疑惑着,就見宗政烈緩緩從衣服的內側口袋裏掏出來一份合同,一抖,便展在了古慕霖的面前。
宗政烈神色淡漠森冷,一雙星眸宛若夜晚的大海,深不見底,黑得嚇人。
調整了一下攝像頭的焦距,我仔細看着那份合同的內容。
在看清楚之際,心裏驀地就收緊了幾分。
宗政烈
竟然主動將他跟劉總的生意讓給了古慕霖。
看樣子,應該是宗政烈親自去找劉總談攏了。
我記得宗政烈和劉總是簽過合同的,一旦一方違反合同規定,必然是要付違約金的。
這麼看來,宗政烈爲了得到這份合同,必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究竟是怎樣的事情,才能使得他不僅突然要回海城發展,放棄在北城發展的勢頭正好的公司,且把這麼大的客戶拱手讓給古慕霖。
難道
宗政烈突然要回海城發展的原因,就是因爲受制於古慕霖嗎
眸瞳不由緊縮了幾分,我猛地就想起了昨晚我收到的那條匿名短信來。
在那條短信裏,我清楚的記得,他說古慕霖正在利用我控制宗政烈,說我如果真的愛宗政烈,就趁早離開宗政烈。
聯繫那條短信裏的內容,再看面前的一幕,我心裏突然就泛起震驚的同時便是濃烈的愧疚感。
難不成,宗政烈幾次夜裏外出,都是因爲我嗎
心裏正胡思亂想着,就聽到宗政烈冰冷的說道:“解藥。”
解藥
什麼解藥
視線驀地集中在了古慕霖手裏的那個密封塑料袋上。
裏面那顆綠色的膠囊尤爲顯眼。
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強大,只見古慕霖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裏拎着那顆藥愈發往那個桶邊湊近了幾分。
他極爲輕蔑的掃了宗政烈一眼,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去把合同拿過來。”
那人應了一聲,便快步朝着宗政烈走了過去。
宗政烈依舊是那副看不出情緒的模樣,他手裏捏着那份合同,在那人意圖伸手探的時候,輕輕的就是一抽,便躲過了他的動作。
他再次冷冷道:“藥。”
古慕霖的臉一下子就愣冷了下來。
他陰冷着臉色將手裏的藥愈發往桶裏湊近了幾分,威脅道:“宗政烈,我可告訴你,這顆解藥可是整個療程中的最後一顆解藥了,一旦掉進這桶硫酸裏,這個世上可就再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白子歐了,我勸你最好識相點,把合同給我,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一手插兜,一手捏着藥,威脅過後,便作勢要鬆開手。
宗政烈周身的寒氣明顯就更烈了幾分。
他眯了眯眼睛,隨手便將那份合同丟給了身前的保鏢。
那名保鏢將合同接到手裏,雙手呈給了古慕霖。
“據我得到的消息,從你來北城,宗政天就已經給你下了死命令了吧,現在你成爲宗政家繼承人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不久之後,恐怕你連給我提鞋的資格也沒有了,哈哈哈哈哈”
“真是個癡情的蠢貨,你有沒有想過,爲了白子悠這麼一個被別的男人玩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女人,失去了這麼多東西,真的值得嗎”
古慕霖囂張的笑着,話語中盡是得意之色。
我蹲在窗口便,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都已經處於無比的震驚和感動中。
我怎麼也沒想到,古慕霖竟然如此卑鄙無恥。
在放我媽和我弟回來的同時還留了一手,給我弟下了藥。
而宗政烈,爲了幫我弟拿到整個療程的解藥,一次次的夜晚外出,一次次的將自己辛辛苦苦積累起來的人脈拱手讓人,甚至不惜爲了我,放棄成爲宗政家的繼承人。
心中的震撼幾乎將我的所有意識抽離。
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我痛苦的蹲在牆角,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那種心裏疼痛到極致,卻找不到發泄口的感覺令我難受極了,我死死的咬着下嘴脣,拼命的不讓自己發出聲。
那一刻,我真的恨不得衝進去跟這個該死
的古慕霖同歸於盡,將他徹底撕成碎片,喝他的血喫他的肉抽他的筋。
可我知道我不能,我絕不能再一次將把柄送到他的手上。
脣瓣不知何時被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中氾濫,我回想着跟古慕霖相處過的瞬間。
再聯繫他剛纔輕蔑我的那些話語,我真的有種自己曾經蠢透了的感覺。
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定然會不得好死
“呵”
宗政烈的一聲冷笑聲驀地將我從恨意中抽離了出來,我繃着神經看向手機,便見宗政烈用一種睥睨螻蟻的眼神看向了古慕霖。
古慕霖正笑着,被宗政烈那麼一看,本能的就白了一下臉色。
大概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和失態,他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捏緊手裏的合同惡狠狠道:“我問你問題呢你那是什麼狗眼神”
宗政烈脣角的冷意愈發深邃了幾分。
他擡手撩了撩額前的碎髮,用冰冷到極致的聲音道:“想知道答案,你也配”
“當然,你也不配擁有談論我們之間感情的資格。”
“宗政烈你他媽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老子倒要看看,沒了這些客戶,沒了北城這塊寶地,沒了宗政家給你的光環,你他媽還怎麼在老子面前囂張”
“你記住,從今往後,你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古慕霖顯然已經惱羞成怒了,他給了衆人一個狠戾的眼神,便握着那枚藥向後退了一步。
很快,其中的五個保鏢便繃緊了身體,握緊拳頭朝着宗政烈衝了過去。
看那架勢,顯然是要將宗政烈羣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