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情不枉此生 >第410章 他即是天
    其實我很清楚,今天的檢查之所以這麼繁瑣這麼漫長,是因爲宗政烈想要藉此轉移我的注意力,好讓我在等待的過程中好熬一些。

    儘管在檢查的過程中反覆的在心裏做了很多遍心理建設,可此時看到徐凱突變的臉色,我的心緒還是抑制不住的激盪起來。

    被子下的手不住的收緊又鬆開,我滾動着喉頭,好一會兒才終於鼓起勇氣,轉眸看向了宗政烈。

    宗政烈臉色倒是比徐凱鎮定一些,可他眉宇間的愁緒還是透露了眼前情況的棘手。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沒有猶豫,直接掀開被子就往病房外走。

    不論是怎樣的結果,我都要親自去確認一下。

    腳還未來得及沾地,宗政烈的雙手便如山般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將我按回牀上,不容拒絕的朝着我搖了搖頭。

    將被子重新幫我蓋好,宗政烈沉聲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目前的情況也不太樂觀,有一刀傷到了要害處。”

    轟的一聲,一道驚雷驟然在我的腦子炸開。

    宗政烈的那句話就好似澆在白開水中的熱油,瞬間將我的全部情緒激盪叫囂起來。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再次掙扎着便坐了起來。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我想到這事兒因我而起,我便心痛不已,只想用自己的命去換嚴司翰的命。

    這一刻,我從未有過的生出了一絲憤世嫉俗的情緒。

    我突然就很想問問天,問問地,爲什麼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待嚴司翰,又爲什麼要用這樣卑劣的方式折磨我。

    一路走來,我已經經歷過了太多的坎坷,甚至失去了兩個孩子。

    這難道還不夠嗎

    如果不夠,爲什麼不衝着我來,反而要去傷害一個那樣好的人。

    憤恨、怒火,種種情緒涌至大腦,我猛地擡頭看向宗政烈,咬牙切齒道:“誰,到底是誰要害我我要殺了他”

    短短几個小時,宗政烈自然是沒有調查出線索的。

    他站立在我牀前,俯身按着我的肩膀,示意我稍安勿躁。

    深邃的星眸鎖定着我的眼睛,他略放柔了語氣道:“子悠,不論是誰,我總會將他揪出來,但這需要時間。”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的安全,在兇手一次沒有得手之後,保不齊會有第二次,我絕不能讓你有事。”

    “你應該明白,只有你好好的,才能親手替嚴司翰,替自己報仇。”

    宗政烈的一番話說的雖然不高,卻字字清晰,莫名就傳遞給人一種撼人的力量。

    激盪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一些,我伸手抓住宗政烈的大手,道:“你說的對,我不能慌,也不能上了那該死的兇手的當,讓自己和孩子受傷。”

    “只是老公,如果司翰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們”

    “我知道。”

    宗政烈打斷了我的話,他攥了攥我的小手,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艱難道:“我不會讓這個如果發生的,相信我。”

    宗政烈勉爲其難的朝着我勾了下脣角,擡手摸了摸我的頭髮:“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別怕。”

    我很清楚,在我們即將領證之際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對於宗政烈來說,會產生多麼難以令人接受的痛苦。

    可既然事情發生了,我們就只能選擇去面對,去把這條佈滿荊棘的路掃平。

    看着

    宗政烈那雙星眸裏一閃而過的痛苦,我只覺得一顆心也跟着裂了好幾條猩紅的裂痕。

    這件事,終究因我而起。

    可他卻要因爲我而擔負起整件事情。

    眼眶發澀,我哽咽了一下,一伸手便緊緊的摟住了宗政烈的窄腰:“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蠢女人,六年都等了,我不在乎再多等些時候。”

    宗政烈終於發出了一聲發自內心的笑聲,稍稍用力的揉了揉我的頭髮,他便將我摟的更緊了一些。

    “更何況,我從不認爲你能夠翻出我的手掌心,你註定只能是我宗政烈的妻。”

    宗政烈堅定的語氣愈發堅決,透着勢在必得的決心。

    我終於動容,心緒被他所感染,只覺得眼前的黑霧終於散開了一些,露出了一絲陽光。

    宗政烈,便是我的天。

    有他在,便足夠讓我有面對一切的勇氣。

    因爲我身體的緣故,第二天上午,宗政烈才允許我去探望嚴司翰。

    我媽在嚴司翰的病房裏守了一晚上,連我弟和他女朋友都被趕了出來,悻悻的回到了我的病房裏,將就了一晚上。

    去嚴司翰的病房的路上,我弟和井梳雨走在我和宗政烈的身後,時不時嘀咕兩句。

    注意到我弟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我便豎起耳朵偷聽了一會兒。

    這一凝神,就聽到我弟用很低的聲音說道:“媳婦兒,你不覺得咱媽對那個姓嚴的比對我還好嗎當年我動手術住院,也沒見咱媽嚇成那樣,我昨天不過說她幾句,她就朝着我兇,你見過她發那麼大脾氣嗎”

    井梳雨沉默了一會兒,才細若蚊聲道:“或許是因爲咱媽在港城一直由嚴總照顧着吧,所以對他格外親近些。”

    “拜託,我打出生就跟咱媽在一塊,也沒見她緊張成那樣,再說了,姓嚴的的又不是個孤兒,人家自有家長,用得着她充當家長的角色嗎”

    我弟不以爲意,語氣裏充滿了不滿。

    井梳雨似是拽了拽我弟,用更低的聲音說道:“少說兩句吧,或許咱媽是看在人家救了咱姐的份上才這麼盡心盡力,這都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嚴家人這不是還沒趕過來嗎我聽說嚴總的父親在國外,現在估計在回國的路上了。”

    似乎是因爲井梳雨提起了我,我弟終於哼了一聲,不支聲了。

    收回神,我眉頭微蹙,心中隱隱也泛起了一絲跟我弟有些相似的疑惑。

    我媽這兩天,似乎真的有些反常。

    思考間,我們終於來到了重症監護病房。

    剛走到門口,我就瞧見了蹲在門口的一團嬌小的身影。

    重症監護病房不允許太多的家屬進入,探病時間也有規定,除了我媽之外,想進病房卻是沒有那麼容易。

    抿了抿脣,我上前一步,走到身影前,輕輕的喊了她一聲:“蘇小姐。”

    來人正是蘇紫瑜,也不知道她怎麼得知嚴司翰受傷的消息的,看她站起來雙腿發麻不穩的狀態,應該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

    她被我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不輕,站起來的同時便露出了一張佈滿了蒼白和淚痕的小臉。

    短短几日不見,她更憔悴了。

    整個人宛若一片風中殘葉,搖搖欲墜,看起來格外的悽婉,令人莫名痛心。

    嘆了口氣,我正欲開口,便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嚇了一大跳,趕忙向後連退了兩步才堪堪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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