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情不枉此生 >第448章 另種延續
    我病好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嚴家人的耳朵裏。

    我和宗政烈下了樓的時候,嚴榮歡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裏了。

    嚴司翰去世之後,他肩上擔着的所有責任便轉移到了嚴宏昌的身上,這些天他忙的焦頭爛額、腳不沾地,根本沒有時間來看我。

    這些日子,嚴榮歡似是想開了一些,氣色恢復了不少,已經沒有上次在機場時見到的那樣瘦骨嶙峋了。

    見到他,我連忙上前走了過去,跟他問了一聲好。

    嚴司翰走了,我對他的一腔複雜情緒便盡數的轉移到了嚴家人身上。

    我欠嚴司翰太多了,所以我只能尋找其他方法來彌補他。

    向嚴家的長輩盡孝道,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項。

    從今往後,嚴司翰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原本該嚴司翰盡的孝道,都將我由我來繼續下去。

    嚴榮歡在我下樓的時候就看到我了,見我過來,彎起脣角,朝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他身旁。

    我忍住鼻酸淚流的衝動,乖巧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嚴榮歡上下打量了我幾遍,似是在確定我現在的情況。

    好一會兒,他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聲音透着滄桑道:“老天有眼,萬幸,真是萬幸。”

    聽到這句話,不知怎的,我一下子就紅了眼睛。

    努力的朝着他笑了笑,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輕輕道:“爺爺,如果您不嫌棄,從今以後,就把我當成您的親孫女兒,司翰沒來及盡的孝道,我一定會好好的替他盡到。”

    嚴榮歡一怔,一雙老眼也跟着紅了。

    他重重的握了握的手,輕輕的說了一句傻孩子,便伸手抱住了我。

    將頭抵在他滿是骨頭的肩膀上,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再次抽泣起來。

    已經盡了全力開導自己,可是隻要觸碰到關於他的一切,我還是好難過。

    嚴司翰,我好想你。

    想你的一切。

    “孩子,節哀吧,爺爺今天過來,一是想看看你恢復的怎麼樣,二是想讓你明天去墓園看看小翰那孩子。”

    “他在走之前,最想見的人,就是你,一直到最後一刻,他念得都是你的名字。”

    “爺爺想着,好歹得幫他完成他最後的心願。”

    嚴榮歡聲音狠顫,帶着濃濃的哭音。

    可儘管如此,他依舊輕撫着我的後背,試圖安撫我。

    可我聽到他的話,哪裏還能止住哭意。

    嚴司翰,嚴司翰,嚴司翰

    在心中不斷默唸着他的名字,我緊緊揪着嚴榮歡的衣角,痛哭流涕。

    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嚴司翰心心念唸的人,依舊是我。

    這樣的他,該叫我如何節哀。

    腫着眼睛,我從嚴榮歡的懷裏退出來,一邊接過宗政烈遞過來的手帕,一邊重重的朝着嚴榮歡點點頭:“我會去看他。”

    用手帕擦了擦眼淚,我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很認真的說道:“爺爺,有件事兒,我想求您答應。”

    嚴榮歡道:“你說。”

    “我想爲司翰守靈三年。”

    這三年,我會爲嚴司翰喫齋唸佛,只求他早日入輪迴,下輩子投個好人家,一生幸福快樂,幸運平順,再不要像今生這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我的話一出,在場的衆人皆是一驚。

    尤其是我弟,當下叫道:“姐,你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你和姐夫的婚禮就得三年後舉行了”

    “我知道。”我點頭。

    朝着我弟看了一眼,我轉頭看向宗政烈,彎了彎脣角:“你姐夫會理解我的。”

    宗政烈回了我一個淡笑,眼神深邃而又堅定:“我沒意見。”

    我弟一下子就炸了:“姐夫你怎麼也跟着我姐瞎胡鬧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凱哥和露姐爲了你們的婚禮忙了多久”

    “閉嘴。”宗政烈朝着我弟瞥了一眼,給了他一個含着深意的眼神。

    我弟不甘心的看着宗政烈,到底還是敗下陣來:“反正是你們的婚禮,隨便你們吧,算我多嘴”

    我弟一甩手,便有些氣憤的回了房間。

    我弟一走,客廳的氣氛頓時有些怪異。

    我抱歉的看向嚴榮歡,殷切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嚴榮歡沉沉的嘆了口氣,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道:“司翰能夠結交到你這樣好的孩子,是他的福分。”

    “我尊重你的決定,只是爺爺希望你也能答應我,三年後,放下心結,好好生活。”

    我點頭,脣角的笑意終於真切了一些:“好,我答應您。”

    跟嚴榮歡約好明天碰面去墓園的時間,嚴榮歡便起身告辭了。

    送走他,我拉着宗政烈的手往家裏走。

    今晚的天氣還算不錯,月亮很圓,襯得院子裏的雪景很有詩意。

    走在路燈下的小道上,我看着身側走着的高大身影,忽然就想起了曾經我們住在四合院的日子。

    那時候也是冬天,也像今天這樣,下了很厚的雪。

    宗政烈拉着我,走在逼仄的老胡同裏,踩得雪咯吱咯吱的,卻格外的幸福。

    那時候的他,總是喜歡將我的圍巾往上拽一拽,把帽子往下壓一壓,只允許我露出一雙眼睛,裹得嚴嚴實實的

    。

    想到這兒,我心中微暖,下意識就握緊他的大手,將我們交握着的手塞進了他的大衣口袋裏。

    口袋裏有些冷。

    只是宗政烈的手掌心卻很火熱。

    被我的動作驚動,宗政烈側眸看向我。

    仰頭,我望進他的眼睛裏:“老公,你會怪我嗎”

    怪我擅自做主,將婚禮推遲到三年後。

    怪我擅自做主,爲嚴司翰守靈三年。

    宗政烈清淺的笑笑,月光下他的俊臉熠熠生輝,襯得他的五官愈發耀眼了幾分。

    堅定的搖頭,他攥緊我的小手,很認真的回答我:“不會,你重情重義的程度,跟愛我的程度成正比。”

    “因爲你重情重義,我才能擁有這樣好的一個愛人,我不會去扼殺你的閃光點。”

    月光下,小石子路上。

    宗政烈閒庭信步,每一步都走得那樣的不疾不徐,從容而又沉穩。

    宗政烈,是真的沒有半點不滿的心思。

    他總是這樣,善於看到我身上的閃光點,然後挖掘出來,幫助我成爲一個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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