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最後傳來一句喃喃自語:“以前我只有個叫大狗的賤名,要不以後我就叫關豹吧。”
泥土依舊撲簌簌落下,銅印章被逐漸覆蓋,這是邪神塑造的真身,他將被深埋於此處。
記憶戛然而止。
在田常與感知的支配者被瞬間拉回一片黑暗。
“掩埋!”田常瞬間在心中呼喚。
“收到!”
此時和感知的短暫聯合已經失效,在失去視野的情況下,對方卻擁有探查手段,局勢非常不利。數十顆方形結晶生成,點點熒光照亮所處的環境。感知和她的支配者本打算進行偷襲,但掩埋發現後,立即用一枚結晶逼退,兩方進入僵持狀態。
在記憶中位於井底,回到現實便來到地下。誰能料想到在荒地之下,竟還藏有一片空間。如同在網絡上所見過的東京地下排水系統一般,上百根需要幾十人才能合抱的立柱,支撐起近四層樓高的廣闊空間。
難怪在地表如此荒蕪,它們僅僅是一層表淺的無根之土。
所有的立柱完全是從地下的基岩中鑿取而出,一看就知道是塑造的作品。
“這絕對是古老邪神的能力。”掩埋分析道。
在此地近八百年的歲月裏,塑造完成了向古老邪神的轉變,擁有了絕望的新名字,也打磨出規模龐大的地下萬神殿。
按照田常原本的計劃,從對局記憶出來之後,會直接向魏信發送消息,讓他迅速趕來支援。可現在不得不面臨現實,在如此封閉的地下,任何信息都無法傳遞。
“對局總算是開始偏向我了。”感知的支配者也明白這一點,“如果你把你朋友喊來,我今晚可就完全被你壓着打了。”
“所以,我還得要好好感謝你在圖書館的現身啊。”田常爭鋒相對,至少氣勢上不能落入下風。
將麪包刀橫攔在胸前,晶體流也生成出來,圍繞在周身。對方擁有動作預判的能力,自己沒有先手優勢,如果被貼近身,只有慘敗的份。因此,最佳的方案是通過遠程不斷將他逼退,始終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對方沒有直接進攻,可能在和感知商量對策。
“掩埋,盯緊感知,她一有行動便進行攔截。”
掩埋給出回覆:“交給我吧。”
“今天的對局開始時間較晚,我也就直接一點。”對方終於開口,同時他放下戰備狀態,“我相當欣賞你,如果繼續對局下去,說不定能成爲比肩胡琴的存在。但非常可惜,你和胡琴一樣,錯誤的出現在黑方。
“所以,按照接到的命令,我必須搶走你的邪神真身。”
田常繼續回敬:“你上一次都沒有搶走我的邪神筆記本,現在該怎麼判斷出掩埋的真身呢?”
“用感知的能力啊。”
對方的感知突然發動,直接朝田常衝來。同時,掩埋也開始行動,調集兩個方結晶,連同最龐大的晶體流一同圍攻。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憑藉着她的能力在中途實時修正路線,擦着兩個方結晶爆炸的邊緣一路前突。
“攔不住了,躲在我後面。”掩埋如實彙報情況,自己閃身攔在田常面前。由晶體密結而成的屏障,正從面前升起。
一切還是太慢,感知甚至在屏障升起之前就已經在擡升自己的高度,一腳蹬在周邊粗大的立柱上,背越過正在上升的結晶牆,靈巧的翻身落到田常背後。
揹包立刻被扯下,感知將其甩手扔到遠處。
包裏的一瓶砂糖失守,但還有兩條手鍊和一條項鍊作爲備份,田常下意識的護住左手手腕,但在這一刻感知的手又搶先一步。
串手鍊的繩子被強行扯斷,還在田常手上留下一條血紅印子。
利用支配者想保護邪神真身的心理,預判動作的對象,便能找到目標。感知得手後,再一次通過預判躲過掩埋的攔截,回到自己支配者身邊。
稍微等了一段時間,對方開口道:“喲,沒有直接被放逐啊。顯然,你已經知道可以把真身拆開了。
“不過沒有關係,我先來看看你家邪神的真身到底是啥。”
感知向她的支配者攤開手。田常心中只覺得一切都完了,難道離開新手保護的第一局就將面對出局的結果?
掩埋出聲安慰:“先別放棄,說不定還有轉機。如果不是你將我的真身拆散掛在脖子上,我們現在已經沒了。”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轉機呢?”田常慘笑一下。
感知的支配者已定睛看向掩埋的真身,他說出一句:“原來是玻璃啊,確實挺符合的。”
此言一出,連田常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在看向自己手腕的一刻便反應過來:
手腕上血紅的印子,並非來自繩索的勒痕,而是玻璃碎片造成的劃傷。在剛纔搶奪的過程中,小瓶子已經碎裂,產生的大量透明碎片,剛好將砂糖藏木於林!
轉機就是來的如此突然,從今天早上,快遞提前一天將玻璃瓶送到,似乎就註定了現在戲劇化的結果。
儘管心中經歷着大起大落,但田常仍舊將面部表情控制的相當完美。裝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就算被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你還必須得要全部搶走纔行。”
“這對我來說豈不是易如反掌?只要重複剛纔的行動,一直到你身上所有的玻璃製品全部消失。”對方令感知將碎玻璃瓶扔掉,準備下一輪進攻。
沾着點血跡的細小玻璃碎片落於地上,其中還包括一粒砂糖。
田常也在心中向掩埋進行安排。現在,他擁有了一枚絕佳的煙霧彈,而且也知道了對方的攻擊方式,是時候安排合適的應對措施了。
聽完戰術安排,掩埋關切的問道:“你確定這樣可行嗎?現在的壓力完全在你身上。”
“相信我吧,做好準備”
田常調整好姿勢,前腳點地,將麪包刀舉過頭頂:“感知,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