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八章鋒芒
    寅正四刻,東方既白。宮闈內延中所有伺候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今日是新帝初次臨朝的第一天,容不得半點差錯是以所有人都必須打起萬分精神來處理一應大小事務。

    棲鳳宮內桓儇也起得頗早,等桓儇梳洗完後徐姑姑當即吩咐白洛傳膳。

    今日是桓儇以鎮國大長公主的名號臨朝掌政自然不能同於往日一般行事,鈿釵禮衣及發間花樹除了有相應儀制皆需要妥善處理好,不能馬虎逾矩。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之後,等桓儇用過早膳便乘轎輦往太極殿而去。

    桓儇這剛邁過太極殿的門檻,就遇見了趕上來的攝政王裴重熙。

    “昭鸞,你今日起得可真早。”裴重熙揚眸斜睇一眼身旁桓儇忽而笑道:“看你氣色頗好……想來昨夜定是過得不錯。”

    聽着裴重熙暗含揶揄的語氣,桓儇凝目瞧了他好一會勾脣反譏,“本宮瞧攝政王你今日神清氣爽,看來昨夜也是過得頗爲滋潤。”

    話止桓儇揚眸目光與裴重熙相接,鳳眸之中眼波流轉,撩人心絃。

    見此裴重熙不由輕笑一聲走進桓儇身側附於她耳旁,“今日的大殿下殊色無雙,本王看了頗爲心動。”

    兩人親暱的姿態落在相繼而來的羣臣眼中,羣臣皆是瞠目結舌的模樣。

    原本以爲有個目中無人,行事無所顧忌的裴重熙也就算了,沒想到大長公主也是如此?

    走近了些瞧,隱約可以窺見大殿下神色中隱帶了幾分嬌羞,如同女子因情郎如此親密舉動而起的羞澀。

    不過想想也是這位大殿下韶齡未嫁而裴重熙正妻之位空懸多年,這樣一想這兩人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想到這裏羣臣看向兩人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理解……

    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此時溫行儉正與幾名和溫氏交好的臣子一道走向太極殿。

    恰見眼前這一幕。溫行儉微眯着眸,神色晦暗。

    看來昨夜的消息不錯,裴重熙果真於桓儇祕會於太液池。昨夜這二人剛剛見面,今日就敢在大殿上如此舉止親密。是要告訴他溫氏,裴家已經拉攏了大長公主嗎?

    從裴重熙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溫行儉一行人正在朝他們走來,瞧見溫行儉的眼中神色變化,裴重熙微微勾脣。

    他知道只怕溫行儉這是覺得桓儇已經與裴家結盟。想到這裏他挑釁似得揚脣朝溫行儉一笑繼而轉身移步離去。

    環顧四周後桓儇理正衣裳,移步走向上首的鳳藻玉案,彷彿剛纔舉止親暱的二人只不過是假象而已。一切都未曾發生。

    隨着內侍的唱聲,新帝桓淇栩在內侍的簇擁下緩步而來,羣臣伏跪叩首行以大禮待其落座後方才喊衆卿免禮起身。

    桓淇栩忐忑不安地坐在椅上俯視着御案下的衆臣,又看了看左側的裴重熙和右側的桓儇,見這二人都在,他緊張的情緒才略有緩解。

    “陛下,臣以爲大長公主臨朝聽政此舉尤爲不妥!”

    話落,殿內寂靜無聲。

    凝目瞧着這位說話的御史中丞——吳駟,桓儇目光略冷繼而揚脣冷笑一聲珠瞳轉動斥道:“吳中丞,你莫不是記性不好?本宮蒙先帝賜封鎮國大長公主,又有先帝所賦予的掌政之權,如何不能有臨朝聽政的權利!”

    “大殿下,此言差矣!微臣知道您之所以得封號鎮國,是因爲你助先帝登基功勞甚廣,但是你不能因爲先帝賜您輔政之權,便忘了本分意欲牝雞司晨,亂我大魏江山。”聞言吳駟昂首從人羣中走出,手持玉笏朗聲反斥道。

    聞言桓儇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看向吳駟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嘲弄。

    “放肆!本宮牝雞司晨?這樣的話你倒還真敢亂說。適才吳中丞你自己也說了,是先帝賜本宮輔政之權。敢問吳中丞你是要本宮枉顧君命嗎?”桓儇揚眉眼神陡然間凌厲起來斥道:“本宮倒是想知道吳駟你費盡心機阻止,本宮臨朝輔政究竟意欲何爲!”

    桓儇語氣凌厲,字字逼人。言語之間毫不費力便將吳駟困入死境。如她所言今日她之所以臨朝輔政奉的是先帝的旨意,如果吳駟阻擾她便是抗旨,必是有所圖謀。

    話落耳際溫行儉眯着眸看向桓儇。桓儇說得沒錯她有先帝親封的尊號鎮國,而且又有先帝賜予的輔政之權。吳駟若是一意孤行非要阻擾桓儇,落在他人眼裏恐怕真的是意圖不軌。

    見吳駟久久未語,桓儇斂了冷意揚脣輕笑一聲,“吳中丞,本宮念你是一心爲國故而冒犯本宮,對此本宮頗爲感動,自然也不會責罰你。只不過本宮勸你一句切莫因一時衝動,反倒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因此丟了性命。”

    話止桓儇珠瞳中冷意散盡,語氣裏含的警告意味讓吳駟一愣並沒有要止住話的意思,雙脣囁喏卻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見此一幕裴重熙目含探究一般看了桓儇好一會,原本以爲桓儇會藉機處理了吳駟,卻不曾想她居然會就此放吳駟一馬。

    不過這吳駟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挑撥竟是敢質疑桓儇臨朝輔政。作爲誘餌他並不合格……

    “吳中丞,今日這事便算了。朕以後不希望再聽見有人詆譭皇姑姑。”

    吳駟爲官數載,自然是知曉了新帝話裏的意思再加上又有同僚在旁暗示,面露愧疚順着新帝給的臺階而下,間接救了自己一命。

    因着新帝尚幼,這才一會功夫便已經露出了疲態。等衆臣匆匆秉報完朝中要務後便由鄭毅宣佈退朝,只留下了桓、裴、溫三人以及尚書令謝安石、門下侍中薛元敬、尚書右僕射楊弘道隨新帝一道去政事堂處理政務。

    “姑姑,這是前段時間河東節度使薛靖衡呈上來關於河東一帶雪患的摺子。你要不要拿去看看。”桓淇栩將手中硃色奏摺遞了過去,語氣柔和。

    話落耳際桓儇頷首從其手中接過奏摺,仔細翻閱起來隨着她的動作羽眉反倒是越蹙越緊。

    想不到兄長逝世的突然,居然還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桓淇栩。

    河東雪患未平,隱患不斷而此時恰逢新帝登基,保不齊會有人在這上面下文章。

    到時候新帝必然要寫下罪己書,這對一個新登基的帝王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思及其間要害,桓儇挑眉冷眼睇向窗外檐角風鈴。

    有些事情容不得她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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