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九章暗流
    “本宮想知道河東雪患之事一直以來是由何人負責。”桓儇鳳眸微斂屈指叩擊着案几,“不知哪位可以和本宮詳細說說到底是何情況。”

    聞言溫行儉擡眼掃桓儇一眸,斟酌少許後脣呷輕笑,“回稟大殿下,此事一直以來都是由臣負責的。今歲臘月的時候河東一帶遭了大雪,按照往常的經驗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可沒曾想今歲的雪竟是這般厲害,以致臣一時失察釀出大禍,實乃臣之過。”

    話落耳際桓儇虛睇溫行儉一眼,勾脣脣邊溢出一聲冷嗤。

    “皇兄在世的時候自當會派遣朝中官員去賑災,本宮想問的是可如今這麼久過去,爲何不見不點成效。難不成我大魏這麼多年就養了一羣酒囊飯袋麼?”語氣陡然一轉變得頗爲凌厲,桓儇那雙墨色珠瞳直視着溫行儉其間隱有厲色。

    既有賑災爲何還會有如此後果。

    眼見着已經開了春,可是這雪災留下的問題仍舊存在,且不說其他問題,恐怕如今河東一帶的百姓就連存活都有些困難。

    就算不去桓儇多少也能猜出眼下的河東只怕是民怨四起,怨聲載道。倘若長此以往地發展下去,屆時局面難以收拾。

    在旁含笑聽了許久的裴重熙斜睇眼旁邊的溫行儉,脣邊浮起一絲冷笑。不見成效自然是因爲其間有人貪墨,再加上溫行儉對底下的人又甚少加以管束,那些人自然對賑災一事不會那麼上心。

    “大殿下,你有所不知此次負責賑災的人正是溫家三房的一名庶子。”裴重熙頗有深意地瞧了眼溫行儉冷笑道:“而且河東道受災最嚴重的朔州,此地的刺史也是溫氏的門人。”

    聞言桓儇蹙眉掃了眼裴重熙並未接話。

    溫行儉聽聞此言後冷睇眼裴重熙暗罵幾句對着桓儇一拱手,“此事裴中書你可有證據?若無證據可別血口噴人污了我溫氏的清廉名聲。”

    桓儇斜睇溫行儉半響未語,聽得她冷哼一聲,纖細柔夷摩挲着手中硃色奏摺好一會,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乍然間擡手用力地將奏摺扔擲於地,奏摺落地的一瞬間衆人都噤若寒蟬。

    哪怕是桓淇栩也放下筆乖巧地端坐在椅上不敢言語。

    然而這樣的情況只持續了一小會便被裴重熙打破。

    見他屈身將地上的奏摺拾起,拂去其上灰塵後。

    緩步走向桓儇將含笑將奏摺遞了過去挽脣溫聲道:“大殿下,您又何必如此生氣呢?溫左僕射既然願意這般包庇溫氏的人,那麼臣願意替您代勞,拔除溫氏這個禍害。”

    聞言桓儇擡眸目光凝於裴重熙面上,籠於袖間的手摩挲着衣上紋路。在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卻絲毫沒有要去接裴重熙手中奏摺的意思。

    對此裴重熙倒也不惱,心情十分好的他一直拿着奏摺與面前的桓儇目光相對,兩人目光相接似有刀鋒暗藏其間。

    好半響從裴重熙手中接過奏摺,擡眸掃過裴重熙和溫行儉笑又看向一旁的尚書令謝安石、門下侍中薛元敬以及尚書右僕射楊弘道。

    桓儇眼中泛起莫測笑意。

    “既然幾位都是皇兄臨終託孤時任命的輔政大臣,想必都和本宮一樣不願意見到陛下才繼位就下罪己詔吧?”桓儇莞爾輕笑鳳目微眯,語氣陡然一轉變得凌厲起來,“本宮以爲讓御史臺協同大理寺、戶部,三者共同查理此事不錯。不知你們幾位意下如何?”

    聞言裴重熙深深地看了眼桓儇頷首笑道:“臣以爲大殿下的提議不錯。”

    聽了他的話以後溫行儉瞧了眼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見對方一臉茫然,暗歎口氣。

    又見桓儇正一臉笑意眸中卻隱含冷厲地盯着他,彷彿是在等自己一個答覆。此事若是自己反對,恐怕裴重熙便會攀咬他說他做賊心虛。

    環顧四周見其他人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不禁皺眉。

    深吸一口氣後,只聽得溫行儉緩聲道:“臣附議”

    “那其他幾位大人呢?你們覺得本宮這個提議如何?”

    “甚好。”

    剩下三人回答的異口同聲。

    “既然幾位都無異議,那麼便有勞裴中書讓中書省那邊擬旨吧。”桓儇挽脣輕聲道。

    桓淇栩到底是年紀還小,哪怕已經休息了這才一會,又顯出一些疲態來,鬧着要回去休息。

    對此桓儇也沒得法子,只好囑咐鄭毅先將送桓淇栩送回立政殿去休息。自己則留在這裏繼續處理政務。

    緊繃了一天的桓淇栩得了桓儇的許可之後,自然是高興不已催促着伺候的人快些帶他離開。

    幾人躬身送走皇帝以後,桓儇也不願意與另外幾個人再呆一塊。

    吩咐內侍將一小部分奏章送到她宮裏來之後便轉身離去。

    其他人也紛紛相互辭行。反正有這攝政和輔政的兩人在,他們也樂得清閒。

    此時政事堂內只留下了裴重熙和溫行儉兩人在此處。

    二人之間大有幾分劍拔弩張的偉大。

    已經憋了滿腔怒火的溫行儉終於忍不住開口吼道:“裴重熙,你可真是好手段。這麼大殿下才回來不過一日,你就和她達成了交易實在是讓溫某刮目相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百姓所說以美色誘惑君上。”

    “交易?誘惑?”聞言裴重熙連連搖頭嗤笑一聲道:“溫行儉,你成天都在想什麼?如果非要我說得話,你有時候確實不如溫嵇那老傢伙看得明白,想得清楚。”

    “你……!”

    爲之氣結的溫行儉,一個你字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話來。

    “溫行儉,本王提醒你一句桓儇可不是一般人。”話落裴重熙眯了眸不懷好意地笑道:“還有以後別喊我裴中書,我如今是先帝親封的攝政王依照慣例你當換我句王爺。”

    見他提起自己鬱憤之事,怒上心頭的溫行儉拿起桌上的硯臺直接丟向裴重熙。

    身形靈活地一閃,站定後的裴重熙瞧見溫行儉這番表情忍不住大笑起來。在對方再次發怒前他已經負手緩步離開政事堂,留下滿腔怒意無處發泄的溫行儉。

    “主上,您是回去還是?”在門外等了許久的鈞天上前一步躬身詢問。

    聞問裴重熙良久未語,目光越過鈞天望向遠處屋脊上一排排仰頭望天的小獸斂眸輕笑一聲,轉身沿着石階而下。

    不明就裏的鈞天連忙跟了上去,“主上,你這是打算去哪裏?再往前面走可就是內廷了!”

    聽得鈞天喊他裴重熙當即止步扭頭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恰逢棲息在皇宮中的雀鳥至屋脊上飛起,發出一聲悅耳輕吟。裴重熙尋聲望去,也只看到一道展翅掠過蒼穹時的模糊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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