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十章太后
    偌大的棲鳳宮內寂靜無聲,只能聞得火燭燃燒時所發出噼啪聲。

    仔細一瞧這宮殿內竟然只有徐姑姑一人在殿內伺候。而徐姑姑所站的位置離主位上的桓儇不遠不近,卻又恰好不會打擾到她。

    徐姑姑擡頭望了眼正在蹙眉沉思的桓儇,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復而搖搖頭目光轉落在宮殿一角的銅漏上,目露躊躇,她實在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是看着桓儇長大的,深知桓儇素來不喜有人在她思考問題的時候打攪她。可是眼下見着天色漸晚,而桓儇已經批閱了好幾個時辰的奏摺,也不見她有要休息的意思,就連白洛奉上的茶水也連着換了好幾盞。

    正當徐姑姑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時候,一粉衣宮女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站在徐姑姑身邊附耳幾句後又躬身退了出去。

    徐姑姑這才上前一步躬身道:“大殿下,天色漸晚。太后娘娘那邊派人傳話說是她特意在宮裏備了家宴請您來一趟。”

    “嗯。”桓儇不鹹不淡地應了句卻絲毫沒有要放下手中奏摺的意思,眉心反而是蹙得越緊。

    見此徐姑姑自是不敢多言,只好耐心侯着。

    好半響桓儇才擡起頭瞥了一眼天色放下手中奏摺,揉着額角問道:“你剛剛是說太后那邊備了家宴?”

    聞問徐姑姑照實回答道。

    思慮一番後桓儇端起已經涼了許久的茶盞淺嘗一口,冰冷茶水入口桓儇忍不住皺眉。

    囑咐姑姑派人去傳肩輿,自己則換了一身常服往太后所居的長樂宮而去。

    肩輿還未至長樂宮的時候便可瞧見其間的燈火輝煌之景。

    等肩輿到了長樂宮門口以後桓儇蹙眉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在門口等候的宮女內侍早在肩輿放下前,就已經紛紛跪地叩首行禮。

    桓儇斂了眸中冷意揚首示意衆人起身,自己隨即緩步進了長樂宮正殿。

    原本有些焦急不安的溫初月瞧見桓儇進來後面上一喜,即刻起身上前拉着桓儇的手,二人攜手入席。

    入座沒多久,很快就有宮女端着菜餚魚貫而入。

    桓儇含笑掃了眼菜餚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垂眸不動聲色地將眼中疑惑之色掩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些菜你合不合你胃口。”溫初月偏首瞧向桓儇柔聲道:“孤以前聽先皇說過你喜歡喫什麼菜,想着以後能不能爲你做上幾樣故而都記了下來。不過孤可能有些記不清了……你要是不喜歡可別怪孤廚藝不好。”

    桓儇伸手隨意夾了一道離自己距離最近的菜餚,“這些菜都是太后娘娘親手做的麼?有勞太后娘娘您如此費心。”

    疏離卻不失禮節的話讓溫初月啞口無言。這麼多年來桓儇從來不肯開口喊自己一聲嫂子,從最初的皇后娘娘到如今的太后娘娘這麼多年過去她始終對自己都是恭敬有加。

    隱約聽宮裏的老嬤嬤傳聞過陛下曾經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與陛下和長公主都關係要好,可惜後來在一次意外中因病而亡,大抵是沒那個福分吧。如今仔細想想,只怕在桓儇眼裏那人才是自己的嫂子。

    可是溫初月想起兄長今日讓人帶來的話沉吟片刻。

    揮手屏退一衆伺候的宮女內侍後溫初月執起湯勺爲桓儇盛了滿滿一碗魚湯語調尤爲熱切:“阿鸞,你嚐嚐這湯,本宮親自盯着膳房那邊。看着他們熬了許久。”

    桓儇望着溫初月爲自己碗中添湯的動作眸光微凝。溫初月突然對自己這般熱切,看樣子恐怕她另有所圖。

    順從地從溫初月手中接過魚湯,桓儇執着銀勺攪弄起濃白湯汁。

    淺嘗一口,便覺鮮美。

    “太后娘娘,本宮覺得您以後還是不要如此勞心勞神。您是後宮之主這些事情讓您身邊的宮女去辦就好了,何必自己親自動手呢?”放下銀勺桓儇溫聲道。

    “阿鸞,你這就和嫂子我見外了。本宮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嫂子,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溫初月手上動作一頓繼而挽脣輕笑,”你要是對今日的菜滿意儘管和嫂子說。”

    聞言桓儇挑眉不可置否地一笑。

    瞧了眼桓儇見其神色無異後溫初月思付一會,有些爲難地看着她開口道:“阿鸞,嫂子有幾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桓儇放下筷箸喚來宮女淨手漱口一邊擦拭着手指。

    “太后娘娘,您有什麼話旦講無妨。”

    聞言溫初月咬了咬牙自她眸中閃過一絲憤恨,面上仍是揚起笑意,“聽說近日朝堂上……裴家那人彈劾溫氏。”

    話落耳際桓儇眸中笑意漸斂,如墨珠瞳凝視着溫初月。眸光深邃如同瀚海深淵望不見底,卻叫人遍體生寒,朱脣輕啓吐出來的字眼,更是叫人覺得冰冷無情。

    “不知是宮裏哪個奴才如此膽大包天地挑唆太后娘娘您去幹涉朝政。雖然我大魏從無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但是有如此包藏禍心的奴才在您身邊,本宮倒是覺得這樣的奴才可以就地誅殺。”

    話落,殿內伺候的人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語。冷笑一聲桓儇目光從衆人身上掠過,而後目光轉落回溫初月身上。

    “太后娘娘。”

    “阿鸞,我也是因爲……”

    “太后娘娘,您最好想清楚如今誰纔是您的至親之人。”桓儇起身踱步至溫初月身側俯身溫聲道:“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本宮擔着您不必擔心。不過有一點我希望太后您能明白,到底誰纔是你現在最親近的人,可別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徐姑姑,我們走吧。”

    等桓儇離開後,一臉怒意的溫初月憤然地推翻了眼前小几,哐啷幾聲後桌上的膳食悉數散落在地上。

    惹得跪在地上的衆人更是害怕得不敢言語,唯恐惹惱了溫初月。

    最後還是林姑姑伸手將溫初月扶了起來,又吩咐人把地上的東西全部收拾乾淨。

    “林姑姑,桓儇她實在是欺人太甚!”

    “太后,請您息怒。”林姑姑一邊幫溫初月整理衣襬一邊溫聲寬慰。

    “我嫁進皇室這麼多年了,她何曾叫過我一句嫂子?就連着先帝在世的時候叫我的從來也都是……皇后。”憶及往日種種,溫初月越發覺得氣惱深吸一口氣,面露苦澀,“他們根本就不把我當作一家人看待。”

    “娘娘您何須爲此等小事掛懷,雖然說大殿下不喊您嫂子,但是這並不能改變您是先帝唯一的妻子。民間有句俗語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如今便是大殿下再怎麼囂張終歸是要嫁人的,而您身爲長嫂說到底最後要怎麼樣,還不是要看您嗎?”林姑姑環顧四周後壓低了聲音“不過奴婢覺得大殿下有句話說得對,眼下您還是要分清楚誰纔是您最親近的人。溫家雖然是太后娘娘您的母族,但是如今陛下才是你最大的依仗。”

    聞言溫初月垂眸。無論怎麼說溫氏一族終歸都是她的親族,而陛下又是哥哥的侄子,溫氏想要的不過是地位和權力罷了。

    依她看來裴氏纔是狼子野心,圖謀不軌。溫氏對陛下自然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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