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42章 祕會
    先帝在世的時候,除了娶了溫氏的女兒爲後以外,哪怕在後面又選了幾名官家女子入宮入妃因着那幾位妃子都無所出。

    在先帝駕崩以後除了幾個自請去慈恩寺以外,大多數都留在宮裏深居簡出。是以太液池這處倒還是挺安靜的,除了幾名灑掃的內侍也見不到其他人,非常適合現在心情不好的桓儇。

    剛想提步踏上白玉曲橋的時候,桓儇目光微沉轉頭看着池畔楊柳冷笑道:“這番藏着幹什麼,以爲我瞧不見你?”

    話落耳際裴重熙拂開垂落的柳條,從樹後走出緩步走向桓儇嘴角隱含笑意。

    望着裴重熙俊郎的面容桓儇不知怎麼想起了一首詩來,“白石郎,臨江居。前導江伯後從魚。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出自宋白石郎曲,郭茂青)

    見桓儇目不轉睛地瞧着自己,裴重熙不由莞爾。眼角餘光瞥見桓儇髮髻上,搖搖欲墜的步搖擡手欲替她扶正的時候,桓儇猛然驚醒向後退開幾步避開了裴重熙的動作。

    瞧見這一幕,裴重熙搖頭暗歎一聲收回手。

    “你怎麼還沒出宮?”桓儇收了異樣情緒,斂眸詢問道。

    裴重熙眉目溫和微笑看着桓儇,“剛纔溫行儉在那裏,有些話我不方便和阿嫵你說。”

    二人捱得距離極近,旁人瞧上去只覺得二人情誼深厚。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便是。”桓儇轉頭看向太液池,眼中掠過不悅,“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阿嫵,河東不可操之過急。”上前幾步靠近桓儇,裴重熙附在她耳畔柔聲道。

    “裴重熙,你應當知道我對幷州城勢在必得。”桓儇挑眉冷笑一聲,語氣中隱含了幾分怒意,“想必你的人已經告訴你河東的近況如何。現如今河東的百姓苦不堪言。這溫氏連同薛靖衡倒真是有本事,着實讓我刮目相看。”

    連着撥了三批銀子下去國庫接近空了一半,可是河東雪患不僅沒解決,反而越來越嚴重。若非事態已經嚴重到已經不是溫氏能掌控的,薛靖衡已經無法控制,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不停地上報朝廷。

    聞言裴重熙隨意地往白玉欄杆上一靠,“其實薛靖衡也並非沒做什麼事情,不過可惜給的都是陳糧爛谷能有什麼用。呵,他也還算聰明知道來的兩個人都不是善茬,特意好好佈置了一番。”

    “薛靖衡他不過溫氏手中一枚棋子,若此次河東一旦有變溫氏必將棄車保帥。”桓儇搭在欄杆上的五指不由自主握緊神色凌厲,“薛靖衡死不足惜。只是如果一旦河東民變,那些個藩王如何能夠就此安分?”

    “阿嫵,成帝與先帝在世的時候,都是不由余力打壓河東世族。裴、溫、柳、薛、王皆遭重創。”裴重熙與桓儇一道比肩而立,目光如炬,“你可知我掌權以後爲何要將裴氏重心轉移到京中?”

    “晉陽乃我桓氏龍興之地可惜卻被世家掌控河東,以成帝多疑的性子自然不能容忍。即便按照裴氏當時情況已經是如同垂危老朽,但是成帝仍舊不肯對他們放下戒心。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將全部力量都展現到他面前向他表示忠心。”桓儇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啓脣哂笑一聲,“如同鄭氏一般成爲成帝手中利刃。可惜成帝怎麼都想不到,裴氏居然會是一把雙刃劍。”

    裴重熙在成帝景和六年的科舉上一舉奪魁,太極殿上得見成帝。用一篇策論贏得成帝賞識,破格提拔剛剛纔過弱冠之年的裴重熙入六部。當時可叫朝中不少人因此眼紅嫉恨於他,那個時候的裴氏自然也是風光無限,同樣也是在那個時候裴氏在裴重熙的設計下,一步步爲他所掌控,最後連同鄭氏一起成爲了成帝手中的利刃。

    彼時桓儇尚在洛陽,仍舊是洛陽世家眼裏的落魄公主,是皇帝放在洛陽的棄子,不足爲懼。而裴重熙則是成帝身邊的心腹大臣,是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可是成帝最後怎麼也不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自己信任的人,居然在最後會夥同其他人設局逼宮奪位。

    輕笑一聲後裴重熙忽然伸手從一旁擁住了桓儇,“阿嫵,你果然一向都很聰明。只是如今的溫氏算得上如日中天,河東一道全部落入溫氏手中。此刻若是你我貿然行動,河東必定大亂。”

    話落耳際桓儇目光微滯在從眼前飛過的雀鳥身上。自從裴氏撤出河東以後,溫氏便趁機逐漸掌控了河東,更是在先帝登基以後一步登天,憑藉着從龍之功將河東緊握於自己手中。

    溫氏在河東苦心經營數年,如今河東大半官員都屬於溫黨。牽一髮而動全身此話形容河東確實不假。只是倘若如此放任河東這般發展下去,就如同任由劇毒在體內蔓延,恐怕到想拔除他的時候,已經是爲時已晚。

    “裴重熙,本宮記得上巳的時候你就說過這樣的話,今日本宮有句話要告訴你。”桓儇一把裴重熙,側首冷睇着他語氣冷然,“本宮從未打算現在就在溫氏身上大動干戈,不過剝了溫氏一層皮還是可以的。”

    聽到桓儇突然改稱本宮,裴重熙挑眉一笑。果然每次生氣的時候阿嫵總是會自稱本宮。

    斂了笑意裴重熙沉聲道:“你在河東查到了什麼?”

    “崔皓昨夜傳來消息,他說河東境內不少地方已經說屍橫遍野,慘不忍睹,而幷州城倒是還有不少餘糧。”話至此處桓儇蹙眉冷哼一聲,“只不過大多數都在富商手裏屯着,如今幷州城官商勾結,以致民不聊生。此外他還說河東已出現時疫,但是時疫背後另有隱情。”

    聽到時疫二字,饒是裴重熙也不由蹙眉,河東竟然已是這般情形?崔皓之前說的他基本都知道,只是他沒想到竟然還出現了時疫。這時疫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畢竟突厥對幷州已經是虎視眈眈許久。

    “想不到這薛靖衡對這樣大的事情,居然也敢知情不報。”

    “他敢嘛?此事一旦上報朝廷,必然會被徹查到底。如今的河東時疫必然越發嚴重,眼見瞞不下去,這才尋了個理由上報朝廷。”桓儇收回目光冷哼一聲。

    裴重熙偏首往外看去,忽然瞧見溫初月正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緩步而來,脣角微勾附在桓儇耳畔,“阿嫵,溫太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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