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44章 交手
    二人耳語一番後,一起返回驛館,更換官服往長守村而去。

    今日負責值守的仍舊是聶平仲,不過與那日唯一不同的,便是竇文揚也在。

    “不知二位是?”竇文揚打量二人一眼,沉聲道。

    聞問崔皓含笑朝他一拱手,“在下大理寺丞崔皓,這位是監察御史盧世昭。”

    “原是二位。不知二位來此地所爲何事?”竇文揚蹙眉看着眼前兩個人,“我等奉刺史之命駐守此地,任何人不得擅闖。”

    “竇將軍,吾等昨日收到大殿下密信。大殿下要我二人進長守村查處時疫源頭所在。”說着崔皓從袖中取了一封信函遞了過去。

    話落耳際竇文揚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早先前薛靖衡就給他來了信,要他小心這兩個從京城來的寺丞和監察御史。未曾想今日居然有機會讓他碰見這兩個人。

    拆開崔皓遞來的信函,卻發現信函上多餘的內容也沒寫。唯獨只寫了個查字,查什麼不得而知,可是如果自己阻攔二人查長守村,保不齊這兩個人馬上就會上奏朝廷所自己阻擾查案。

    竇文揚思付少許揚首朗聲道:“二位即是奉旨而來,吾等又豈敢忤逆大殿下的意思。還請隨本將一塊進去。”

    話止竇文揚往旁邊走了幾步,做了個請的姿勢引二人入內。

    長守村內和他們幾日前來的模樣差不多,只是比那日多了幾分安靜。那些草棚也被撤去不少,四下掃量一眼崔皓眼中掠過一絲疑慮。

    “聽說竇將軍一直治下有方,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崔皓在竇文揚的陪同下往粥棚內走去,駐足在冒着熱氣的鐵鍋前,“本官記得本朝律法裏有一條,粥棚所熬的粥,粥要立筷不倒。”

    說着崔皓當即從一旁抓了把筷子往冒着熱氣的鍋裏丟。動作迅速,就連武將出身的竇文揚也未曾將他攔下來,盧世昭移目看向鍋裏。

    “筷子浮起,人頭落地。竇將軍便是這般爲朝廷辦事的麼?”盧世昭當即冷斥道。

    斥責聲入耳,竇文揚不怒反而笑了起來,“兩位怕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吧?這幷州城上下加起來足足幾萬人口,若是真的鍋鍋粥要立筷不倒的話,兩位以爲幷州能撐多久?”

    “所以幷州的糧呢?本官記得先帝在世的時候,一共撥了三批賑災款下來,怎麼着這就一點也不剩了?”崔皓未曾理會竇文揚哂笑一聲,“竇將軍總不會告訴本官有人監守自盜吧?”

    “這個末將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末將想問崔寺丞一句,您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來奉旨查明幷州真相的?”話落竇文揚面上浮起些許笑意。

    一旁的盧世昭忽然插言道:“好了。既然竇將軍給不出解釋來,那我們不如去找薛刺史討要個說法?”

    聞言竇文揚偏首瞧了眼盧世昭,眼中閃過差異。隨即同意了崔皓的提議,命令麾下的聶平仲帶人,去把幷州城內幾處粥棚的管理者和米商一同前往刺史府拜會薛靖衡,隨便商討一下該如何解決河東雪患一事帶來的麻煩。

    原本薛靖衡是招了人在府中議事的,一聽到竇文揚派人傳來的消息,不免覺得頭疼起來。那兩個人擺明了就是要遵桓儇的旨意,要把河東的事情徹查到底。桓儇意欲何爲,他猜不到,只是今日河東節度使溫彥安突然來了刺史府。

    “節度使,竇文揚來了消息說是崔、盧二人有意拿粥棚做文章。”垂下首的薛靖衡低聲道了一句。

    話落耳際站在窗旁的溫彥安回頭看了眼薛靖衡,“筷子浮起,人頭落地。這二人此行若是不見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老太傅的意思是必要的時候,可以捨棄一些該捨棄的棋子,大殿下的刀已經出鞘,不見血是不會回鞘的。”

    聞言薛靖衡一愣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溫彥安,一股寒意自背後蔓延開來。依照他對溫氏的瞭解,只怕這個時候溫氏正在想法子來平息大殿下的怒火。想到這裏薛靖衡眼中掠過一絲驚懼。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溫彥安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寬慰了幾句後。轉身往前廳走去。

    看到溫彥安離開,薛靖衡慌忙跟了上去。雖然說他是溫氏一手提拔上來的,但是保不齊溫氏在必要關頭會捨棄他,以保全自己。

    此時崔皓等人已經在前廳侯着,廳內站在崔、盧二人以及竇文揚和刺史府三位屬官,至於六曹的官員則跟着粥棚的負責人一塊站在門口。

    “溫節度使。”站在廳中的崔皓瞧見溫彥安在薛靖衡的陪同下緩步而來,起身迎了上去一拱手,“想不到節度使也被這件事驚動了。”

    聽出崔皓的話裏隱含深意,溫彥安頷首示意衆人落座,“崔寺丞這是哪裏的話。你和盧御史奉旨來幷州查明真相,本來應該是本官親自迎接的,奈何本官最近一直都在河東各個受災嚴重的地方巡查,未能顧及兩位。”

    “你我都是爲朝廷效力,何來失禮一說?”崔皓掃量眼上首的溫彥安,語氣和緩。

    二人話裏似乎都暗藏鋒刃。縱然溫彥安貴爲河東節度使,但是有些話他還不敢當着崔皓和盧世昭的面挑明。

    “那真是有勞節度使了。本官近日巡查長守村的時候,遇見十分有趣的一幕。”話落盧世昭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沉着一張臉的薛靖衡,“不知道節度使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聞言溫彥安挑眉一笑,“當講無妨。”

    “本官知道民間有句俗語叫家家戶戶都有本難唸的經。可是本官想問節度使一句,您身爲河東節度使自當比我清楚陛下撥了多少賑災款下來。可是爲何如今本官還能瞧見易子而食的慘劇,這便是節度使一路巡查的結果麼?”話落盧世昭眼中迸出刀子一般銳利地光芒,死死地釘在了薛靖衡身上。

    話落耳際溫彥安沒有立即說話反倒是轉頭看了眼一旁垂着首的薛靖衡,從薛靖衡的動作中,多少能夠猜出只怕盧世昭所說的事情和他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裏溫彥安眼中掠過一絲無奈。雖然說犧牲一個薛靖衡算不了什麼,但是薛靖衡一旦身死,短期之內他們若是想再找一個人,只怕也不會那麼容易。

    更何況長安那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裴重熙在一旁盯着。溫家想要拿回幷州,不再會是易事。

    旁下的薛靖衡卻是直冒冷汗,明明正值四月他卻感受到一股涼意縈繞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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