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102章 盤算
    見他這般桓儇搖了搖頭,溫聲道:“難得徐刺史你有這樣的心思。那麼你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本宮不會責罰你的。”

    得到許可之後,徐朝慧這纔將此行所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聞言桓儇移眼掃了眼仍舊是一臉鎮定自若的段漸鴻,眼中神色晦昧。一絲殺意極快地從眼底一閃而過。思及那一晚孟旻說是段漸鴻指使他連殺兩位刺史一事,她眸中暗流逐漸明朗起來。

    “真有此事?”目含審視看着段漸鴻,桓儇莞爾啓脣道:“想來是底下有人忤逆節度使你的意思。”

    這話落在衆人耳中,頃刻都反應過來桓儇這是在責怪段漸鴻御下不嚴。

    “臣自當給大殿下一個交代。”段漸鴻當下起身躬身道。

    在座哪一位不是人精。聽明瞭桓儇話裏的意思,躡聲躡語地議論起來。旁下桓儇不開口,自然無人敢多言一句。

    “那本宮就等着節度使的好消息。”說着桓儇伸手揉了揉額角,沉聲道:“時候不早,本宮也乏了。諸位大人都回去歇息吧。”

    眼見着夜漸深,桓儇面上顯露疲態,又稱一路舟車勞頓不免疲乏,索性將宴散了。等明日一早有空登門節度使府。

    “臣等恭送大殿下。”諸臣在段漸鴻的帶領下齊身叩拜桓儇離開。

    扶着徐姑姑的手,桓儇一行人穿行在重重樓閣宮宇間。腳下游廊蜿蜒如蛇,月光滯留在廊下花壇裏一簇簇開得豔麗的花朵上,清冷刺骨。

    屏退了一衆伺候的人,桓儇攜了韋曇華於殿前的涼亭小坐。摩挲着手中的茶盞,桓儇眸光深邃無比,似有所思。與段漸鴻短暫交鋒,她便覺得此人城府頗深,野心勃勃。看上去是個和善恭順,實則內裏尤爲狠毒。今日細心觀察下只覺得益州大小官員都對他畢恭畢敬,言語之間不乏推崇之意。

    “大殿下似乎有心事。”韋曇華斟了盞茶推到桓儇眼前。

    “心事談不上,只是今日和段漸鴻短暫交手。本宮忽然明白爲什麼連着幾任君王都沒法對段家動手,段家這幾任家主都不是省油燈。”垂首看向眼前的青瓷茶盞,琥珀色的液體靜臥於杯中,霧氣散盡映出一雙含笑鳳目,“好好一個劍南節度使,卻被他段家弄成了如同世襲罔替的爵位一樣。”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如同驚雷落在耳邊。原本被桓儇握在手中的茶盞,也因承受不住勁道,崩碎一地。

    聞言韋曇華倏地掀了眼簾,語氣凝重,“妾身離京之前去查閱過,段家這幾任家主皆有功名在身。而且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否則先皇他們只怕也不會輕易封他們做一方的節度使。”

    “吏部那幾位沒爲難你?”桓儇眉間呷了些笑意,似是三月韶光般溫和。

    “有您的身份在他們怎麼敢爲難我?”韋曇華含笑作答,目光在桓儇眉間打了轉,斟酌道:“大殿下,您真的相信熙公子在慈恩寺爲母祈福麼?”

    聽得韋曇華提起裴重熙,桓儇起身走到白玉欄前,負手憑欄遠眺,“幌子罷了,他也來了。不過他有意躲着我,誰知道他又在暗裏謀劃什麼。”

    最後一句嗔怪的意味十足,惹得韋曇華忍不住看了桓儇好一會。最後捂着嘴偷偷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聞聲桓儇轉頭看向韋曇華詢問道。

    “沒什麼。韋曇華只是覺得您和熙公子相處起來十分的有趣。”見桓儇正看着自己,她極力憋住笑意,柔聲道:“活像一對歡喜冤家。”

    話落耳際,桓儇目光一閃,繼而探出半個身子望向懸在天邊的冷月,終究沒有再開口。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韋曇華,連忙跪地叩首請罪。

    “沒事,你先下去歇着吧。本宮手頭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說着她朝韋曇華擺了擺手讓韋曇華先行退下。

    “曇華告退。請大殿下您也早些歇息。”

    待韋曇華走後,桓儇仍舊負手靜立於欄前。擡頭望月,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有一陣夜風拂過,吹起垂下來的簾幔。

    閉目喟嘆一聲,桓儇忍不住抱臂而立,啓脣道:“有風來了呢。只是不知道這陣風究竟能帶來什麼......”

    夜雖深,但是剛剛從益州行宮回去的段漸鴻卻睡意全無。

    今晚所見的大殿下和他白日所見的大殿下,給人的感覺委實不一樣。晚上見到的大殿下光周身那股威壓的氣勢,就要比白日所見時要凌厲不少。他突然開始有些懷疑,白日自己見到的未必是真正的大殿下。

    正當他思慮的功夫,益州別駕陶寒亭驀地開口道:“節度使,您是不知道。刺史府的下人說這位新上任的刺史一進府,就去看府上堆積的公文了。”

    “他若不看,難不成還等你去看?”知節度事翟季真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那個孟旻到底怎麼辦事的。連個文弱書生都殺不死,枉費節度使對他的提拔。”

    “你們都在想什麼呢?徐朝慧可不是郗聿懷,他背後的人是裴重熙。那位是什麼心思,你們難道不清楚?”接過話茬的行軍司馬呂沛傑朝段漸鴻所在的方向拱手道。

    上首的段漸鴻一掌拍在桌上,冷斥道:“行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徐朝慧既然已經出現在益州,那隻能說明行刺失敗。我們現在最該擔心的還是那位大殿下,誰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麼。”

    “說來也奇怪。這郗聿懷前腳剛剛沒了,大殿下就突然說自己夜夢太祖皇帝託夢,要她來益州解厄。難不成是大殿下知道了什麼事情?”翟季真想到今早才收到的消息,連忙從袖中將信函取出遞了過去,“這是今早從長安那邊傳來的消息。探子說裴重熙這段時間似乎一直呆在慈恩寺中,朝政皆數落在了溫氏手裏。”

    “溫氏那邊呢?”翻看起信函,段漸鴻出言詢問道。

    聞問翟季真連忙道:“溫氏那邊並無異常。”

    話落耳際,段漸鴻眉毛擰得更緊了。目露懊惱,他似乎開始有些後悔當初讓郗聿懷活着離開益州。明明知道他帶了血書回京述職,可偏偏還是晚了一步,讓他得以離開益州。

    雖然在路上設伏,使其命喪黃泉,但是誰又能保證郗聿懷有沒有將血書送到長安呢?

    “盯緊長安那邊的一舉一動。在想個辦法派人混進慈恩寺,打聽一下裴重熙他究竟在不在慈恩寺。”深吸一口氣後,段漸鴻將手中的信函投入火中,聲如洪雷,“翟季真,長安那邊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即刻密報於我。還有行宮那邊也不能忽視,桓儇可不是什麼善茬。她此行只怕另有目的,你我皆須小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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