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一百三十三章圈套
    聞言段漸鴻神色略有變化,隨即順着桓儇的話說了下去,“臣只是見此人目光憤恨,似是與您有深仇大恨一般。若是懲治尋常宮婢,哪裏敢有這樣的眼神。”

    “節度使不凡猜猜,她爲何行刺本宮?”呷茶於脣間,桓儇脣角多了些莫名笑意。

    “臣…不敢妄言。”

    劍南諸事皆繫於他身上,手中勢力早已滲透劍南各處。桓儇此行目的他雖然還未知曉,但是已經隱約能猜出朝廷對他起了什麼心思。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新帝年幼,朝中大權悉數落在裴、溫二氏以及桓儇手中。

    前兩者早就對劍南虎視眈眈,至於後者只怕這次來也是想把手伸進劍南。

    三人相爭,總得有人得利。

    “她說的是成帝所下的改稻爲桑一策,纔會讓她家破人亡。而本宮是成帝之女,自該父債子償。”桓儇屈指勾勒着衣袖上的紋路,語調尤爲溫柔。

    果然此事還是和改稻爲桑分不開。如今桓儇似乎是盯死了改稻爲桑一事,變着法子來試探自己。

    就連徐朝慧也被派去探查此事,擺明了要自己給她一個交代。甚至是楊尹安的獨子楊逸飛也被她牽扯入局。

    “當年臣聞得聖旨的時候也曾多次上書陛下收回成名。奈何旨意以下,臣對此也無能爲力。只能儘量周旋,爲劍南百姓謀求生路。”話至此處,段漸鴻嘆了口氣,“禍患釀成後,臣也派人極力彌補過此事,但是還是有疏漏的地方。”

    聞言桓儇笑意凝於脣畔,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面前的段漸鴻。

    “段節度使一向忠君愛國,本宮對此甚爲歡喜。本來節度使壽辰將至,本宮委實不該在這個時候讓你手上見血。”說着桓儇低頭把玩起手中的匕首,囅然莞爾,“只是本宮這個人素不喜歡見血。所以只能勞煩節度使代爲審理清河,再將結果轉述本宮。”

    話落耳際段漸鴻眼瞳微動,瞧了桓儇一眼,頓時揖首道:“臣謹遵大殿下懿旨。”

    “徐姑姑,送客。”

    段漸鴻一離開,桓儇也折身返回內殿。這會子她剛剛坐下,白洛便端了銅盆進來,擰了熱帕子遞給她擦淨雙手,又拿了香膏子替她抹在剛剛擦過的手上。

    清河的那把匕首就這樣躺在案上,與燭火下散着冷銳光芒。桓儇屈指輕輕叩擊着匕首,眼中神色莫名。

    “算起來徐朝慧可是救了本宮兩次。”

    輕飄飄地一句話落到了白洛耳中,她不禁擡頭看向桓儇。只見桓儇神色冷淡地靠着憑几,彷彿那句是自己幻覺一樣,半點也不像說剛纔那話的人。

    “大殿下,主子的信。”負責監視段漸鴻離開的雲翎,復歸於行宮。

    聞言桓儇頷首,接過信徑直翻閱起來,信上內容倒是簡單明瞭只寫了安心兩字,除此之外再無贅言。屈指順着筆畫勾勒起安心二字,桓儇眉目也隨之一鬆。

    似是想起什麼桓儇莞爾輕笑,伸手將信投入薰爐中焚燼,看着信逐漸被火舌吞沒,斂眸脣角泛起一絲冷笑。忽而轉眸瞧向泥爐火旺,其上茶沸香漫,霧氣騰騰掀蓋香氣撲面而來。

    “好茶。”蹙眉拉了身上的披帛,桓儇掀脣嘆道:“這魚快咬鉤了,我們差不多也該收手。徐姑姑安排一下,過幾日我們也該去城裏逛逛,畢竟本宮這次是爲解夢而來。”

    話止桓儇又吩咐白洛去喚韋曇華一道來品茗對弈。

    目的達到的桓儇自然是樂得自在,可長回到府中的段漸鴻難免有些焦頭爛額。清河剛剛在牢中咬舌自盡,以表忠心。

    她本來就是自己手下的死士,今日亦是自己派她去借行刺之名,來試探桓儇是否會武一事。

    根據清河所呈報的消息,有徐朝慧護駕,她根本就無法行刺。再加之後來桓儇身邊的護衛直接出手製住了她,是以她更沒有試探出桓儇是否會武。

    自知行刺失敗,罪責難逃,無顏面對亡父的清河自盡於牢中。只希望自己能夠念在她一片忠心的情況下,誅殺桓儇。

    然而眼下最棘手的問題是桓儇藉着行刺一事大做文章,要他查問出是誰指使清河行刺。

    查?從何查起?改稻爲桑一事從頭到尾便是他一手炮製的。先是假行國策之名兼併土地,然後藉此縱容下屬貪墨銀兩,好引發民怨從而激起民變,自己再從中獲利。

    可如今桓儇先查此事,再問他此事,最後又借徐朝慧的手來獲得更多的真相。想到這裏他腦子裏突然有個想法,桓儇之所以會從長安來到益州多半是因爲有人向她密報了此事。

    經過今日一事桓儇必然動了怒,眼下唯有推出一個替罪羔羊,纔有可能平息這股怒火。

    大局之下犧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又算得了什麼?段漸鴻一邊想着該如何步署計劃,一邊開始盤算着該推出誰來做這個替罪羊。

    部署一番後他呈了清河的口供交給桓儇,清河承認她是受了劍州刺史方崖的指使。因爲方崖擔心桓儇查出他在朝廷推行改稻爲桑一事上貪墨甚多,這才決定鋌而走險刺殺桓儇。

    聽完段漸鴻的稟報,桓儇嗤笑一聲,“他這理由可真是有趣至極……不過這方崖膽子也忒大了些,居然敢刺殺本宮。節度使馭下不嚴,至今日起罰俸三月吧。至於方崖暫且押會長安等會三司共同審理吧。”

    抓拿方崖押回長安等候發落,這一事算是揭過去了。爲了防止事情有變,亦或者是再牽出方崖的其他黨羽。桓儇並未讓段漸鴻插手此事,反倒是另外指派了人負責押解方崖回長安。

    另者桓儇又寫了一封信一併送回長安。得知此消息後段漸鴻派人截了信,見信上內容只是日常事務的交待。爲防止桓儇起疑,他又原封不動地將信送了回去。

    這日日頭正好。在行宮內盤桓了多日的桓儇帶着韋曇華、徐姑姑以及白洛,四人輕車簡從地出了行宮。

    原本桓儇是打算帶上荀鳶一塊的,無奈荀鳶一大早就拉着謝長安不知道去哪了。至於楊逸飛和高絳婷,也因着還有其他事情在身,未能與桓儇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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