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連環
    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反身想走的時候。腳下土地驀地一鬆,回過神時人已經落入坑裏。

    輕嗤聲和擊掌聲一齊從屏風後傳來。

    聽着熟悉的輕嗤聲傳入耳中,段漸鴻心下一沉。她怎麼會在此?

    愣神之際已有人走到坑邊,俯身笑吟吟地打量着他。眼中雖然斟滿笑意,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慄。

    “節度使別來無恙。”桓儇挑眉一笑,屈指輕輕彈去袖上灰塵。

    “大殿下……”

    一聲呼喊中似是含了無限懊惱。

    招手示意雲翎搬了張胡凳來。桓儇隨即攏裙坐下,那雙翦水瞳中笑意更深,“節度使最近一定過得很辛苦吧?唉……本宮也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麼狼狽呢。”

    嘆息聲中夾雜的譏諷,一股腦地鑽進了段漸鴻耳中。掃量四下獨不見裴重熙,他心中又重新燃起幾分希望來。

    “大殿下,果然好氣魄。孤身來此,以爲擒住了我就贏了麼?這黑山谷我可比你熟悉。”說着段漸鴻足下用力,整個人凌空躍起,揮劍刺向桓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殺桓儇者,重重有賞。”

    見此桓儇向後急掠,站在屏風前攏袖而立。

    情況突變,轉瞬間那些原本被關押的兵士,赫然出現在營帳附近。

    “嘖嘖,節度使這招實在是妙。”說着桓儇振劍出袖,以一劍之勢從圍困中躥了出去。

    眼瞅着桓儇跑了出去。深知留下桓儇後患無窮的段漸鴻,即刻帶人追了出去。

    帳外二百弩手齊刷刷持弩指向桓儇。而桓儇則是含笑而立,眼中輕蔑不掩,似乎並不將這二百弩手放在眼中。

    “節度使真是布了個好局呢……”桓儇掀眸輕笑一聲,“這局實在是有趣。陳信水是你的人?”

    聞問段漸鴻搖了搖頭,以劍抵地,“早年他曾在我麾下,我救過他一命。雖然說是李守禮一路提撥他,但是哪裏抵得過救命之恩。”

    話裏藏了譏意。桓儇擡頭掃量四下,緩慢勾脣,似有了計較。

    “桓儇,朝廷無道殘害百姓。本官今日便要爲百姓向朝廷討個公道。”低嗤一聲,段漸鴻示意手下人上前幾步,手扣弩弦。

    “看來節度使是不打算回頭了。”說着桓儇盈盈一笑,繼而足下一點整個人凌空躍起,躍至旌旗上。居高臨下地望着段漸鴻,“劍南節度使意圖謀害本宮,按律當誅。”

    話落段漸鴻眸中含譏掃了眼,站在旌旗上的桓儇。正當他想說話的時候,忽有一道勁風破空而來,箭矢直直地插入腳下土地中。箭尾尤自還在顫抖。

    “段漸鴻狼子野心,今當誅之。”裴重熙自遠處策馬而來,緩緩勒馬在不遠處。

    看着被人押在從裴重熙身後走出的幾人,段漸鴻眼露厲色。

    “裴重熙!婦孺無辜,你何必將她們牽扯進來。”段漸鴻咬牙含恨掃了二人一眼,斥道:“你二人自詡君子,竟做出如此小人行徑的事情。我實在是不齒。”

    “本宮從未自詡君子。倒是節度使你張口閉口一個忠君愛國,卻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麼?”桓儇屈指撫過劍身,嗤笑一聲。

    看了眼被人押着的夫人和兩位女兒,段漸鴻眼中怒意難掩,“怎麼只許你桓家爲帝,還不允許旁人覬覦麼?”

    “想要這天下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桓儇從旌旗上躍下,拂袖冷眼掃量段漸鴻。

    知曉自己已無退路的段漸鴻,懶得再與二人費話。揮手示意手下一擁而上將二人圍困住。忌憚桓儇身負武藝,段漸鴻不敢貿然上前。只能吩咐手下人,想辦法拿下桓儇。

    一直在旁圍觀的裴重熙,淺淺勾脣。當着段漸鴻的面,囑咐雲翎將刀劍近上幾寸。

    “桓儇!”

    段漸鴻見此眥目欲裂當即怒吼一聲。

    聞言桓儇負手冷立,並不理會。見此段漸鴻更是怒上心頭,劈手奪過弓弩對準了她。大要有殺了她的意思。

    “困獸之鬥。節度使何必負隅反抗呢?束手就擒,本宮可以饒她們不死。”沉默半響桓儇忽然開口道了一句。

    “郎君,你莫聽她的!你趕緊逃吧,離開劍南。”被押着的萬夫人突然奮力吼了一句,“留下來你只有死路一條。答應我活下去,莫在貪戀權勢。”

    “阿虞!”

    話落耳際桓儇轉頭掃了眼雲翎,頷首示意雲翎把人帶走。被強押着離開的萬夫人,不斷地回頭看向段漸鴻。在她眼中隱有淚光沁出。

    “節度使何必做困獸之鬥呢?”

    沉默半響後,段漸鴻再度擡首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只見桓儇含笑瞧着他。

    不由閉上雙目,自己終究還是輸了。低估了這兩人聯手起來的能力。

    初見裴重熙的一瞬間,以爲他是衝着桓儇來的,留了宋之嵐那個蠢貨拖延時間。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似是瞧出他心裏的疑問,桓儇莞爾一笑:“節度使似乎很意外會變成這個結局?“

    已是困獸的段漸鴻,聽見桓儇詢問自己。坦然地點了點頭,他確實很疑惑。

    “你讓人截獲的四封書信,全是假的。”桓儇揚眸眉斜做一道扇屏,囅然莞爾道:“真正的信,本宮讓人送到了裴重熙手中,本宮已在信上安排好了一切,而本宮要做的就是借調查改稻爲桑一事,牽制你的視線。”

    短短几句擲地有聲。往日所歷樁樁件件如電光一般在心頭掠過。段漸鴻已然想明白桓儇的謀算,自從郗聿懷的血書落到桓儇手中後,她便假借養病祈福爲名出行劍南。

    又假以趙鸞之名先行一步前往劍南道探查。而在益州查改稻爲桑一事,從頭到尾都是以此掩護,桓儇根本意不在此。她要的是段氏。

    雖然長安的鬥爭他不算清楚,但是根據探子回報,原本長安是裴、溫兩家相爭。可是沒想到先帝駕崩前一道旨意,讓這位早年前名動天下的大殿下,以鎮國大長公主之名回到長安。硬生生地將兩處勢力化爲三處。

    別看這大殿下如今勢力雖弱,但是其能力甚強,居然能逼得溫氏自斷一臂。

    不過長安中人對於桓儇與裴重熙二人倒是隻有一句評價,‘少時親密無間,而後離心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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