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珍惜
    聽到徐朝慧的聲音。桓儇轉身面上笑意清淺,頷首示意徐朝慧起身。

    擡頭看向那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徐朝慧嘴脣翕動無聲,鸞娘子三字化爲喟嘆從脣邊溜去。斂眸掩去眼中痛苦掙扎,垂首不敢再看桓儇的的目光。

    掙扎許久,徐朝慧再度開口,“臣聽聞您遇刺。此乃臣失職,不知您可有好些。”

    “本宮已無大礙。這些日子辛苦你們幾個。”桓儇挑眉瞧了眼徐朝慧,語氣裏呷了笑意,“幹嘛一直低着頭?本宮有那麼可怕?”

    “大殿下言重,這是臣等分內之事。”徐朝慧語氣尤爲恭敬。雖然沒有繼續低頭,但是目光卻落在他處。

    見徐朝慧如此,桓儇目光流眄於他身上,沉首低嘆。她其實很清楚徐朝慧對自己的情愫,原本設想的是讓趙鸞此人,就此消失在徐朝慧眼前不再出現。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中元夜她以趙鸞的身份與裴重熙一道出遊會遇見徐朝慧,在裴重熙語言相擊下讓徐朝慧知曉,自己與趙鸞本就是同一人。可是桓儇與趙鸞身份天差地別,任憑徐朝慧再怎麼聰慧,也想不到她們兩人會是同一個人。

    “你倒是實誠。雖然崔皓行事圓滑,但是他能力不錯。”桓儇似是想起來什麼,莞爾微笑:“有你幫襯着他,本宮自可高枕無憂。你替本宮做了這麼多事,想要什麼賞賜?”

    徐朝慧聞言隨之擡起頭,雙脣囁喏,“臣……臣斗膽,敢問大殿下您爲何要化名趙鸞。”

    話落耳際桓儇靜靜凝視着徐朝慧,脣邊呷笑。湘色襦裙隨風拂動,連帶着月白披帛也被風牽起,發間白茶半開隱帶香氣。

    往前走了幾步,步搖搖曳,桓儇答道:“本宮小字昭鸞。只因着母親外祖家姓趙。故此化名趙鸞。”

    心中疑惑得解。徐朝慧清楚自己應當認清現實,放下心頭妄念。往昔種種皆是鏡花水月,不可追以。自己得蒙大殿下賞識才能有今日的地位,爲報大殿下知遇之恩,他理當肝腦塗地。

    “徐朝慧,難道你就不好奇本宮找你來是爲何事?”移步至榻前坐下,桓儇舒眉柔聲道。

    “臣不知,還請大殿下您爲臣解惑。”

    回答實誠,亦如其人。

    挑眉瞧着徐朝慧,桓儇眼中掠過一絲無奈,語氣和緩,“當日客棧初見,本宮就覺得你極有才華,裴重熙選你來益州委實沒有選錯人。如今看來放你到益州,反倒是屈才。”

    “臣愧不敢當……”

    “這樣吧徐朝慧,本宮給你五年時間。若你能在益州幹出一番事業,本宮調你回京任職,可好?”

    話止徐朝慧擡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桓儇。眼中隱藏着喜悅和興奮。雖然刺史已經是正四品的官員,但是和京官相比還有所不同。天子腳下出頭的機會也多,而外放的官員,基本只能靠政績達到升任的目的。

    桓儇剛纔的話,無非就是在告訴他。只要他收拾好段漸鴻留下來的爛攤子,讓益州百姓重歸於安居樂業,她可以破格調自己回京。

    “臣自當竭盡全力……”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笑聲。打斷了二人間的對話,桓儇皺眉尋聲而去。

    只見裴重熙負手大步而來,含笑掃了眼徐朝慧,“喲,看來本王來得不是時候。”

    “你怎麼來了?”雖然對裴重熙的出現有些意外,但是桓儇頃刻掩了疑惑,面色如常,“玄天,不是說你不在麼?”

    聞言裴重熙也答話,更不管徐朝慧還在,徑直拉着桓儇的手。旋即壞心思地一笑。

    趁着無人注意的工夫。裴重熙屈指一彈,指發勁氣,挑斷了桓儇頸間的瓔珞。

    珠玉墜地發出一陣泠泠聲響。桓儇偏頭瞪了眼罪魁禍首,嘟囔了一句。可裴重熙看着她,脣際揚起了一抹弧度。

    “既然大殿下有事,那臣先行告退。”說着徐朝慧垂首作揖。

    就在剛纔瓔珞墜地的一剎那,他清楚地看見了桓儇頸上的吻痕。之前爲瓔珞所擋,並沒有瞧見。可如今一看到,許多思緒驟然明朗起來。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擡眸看向眼前面如冠玉的裴重熙,徐朝慧目光一黯。以前總聽說,這天下只有裴重熙一人配得上大殿下。他本不屑於這種說法,哪有誰配得上誰的說法,感情不是講究兩情相悅麼?

    如今見到二人,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這二人間從來不存在配得上的說法,也不會誰也離不開誰。但是於二人而言,對方都是無有代者。

    似乎對徐朝慧的識趣很滿意,裴重熙心情隨之大好,“嗯。徐刺史明日再來吧。”

    目送徐朝慧離去。桓儇看着一旁的裴重熙,不由皺眉。

    “你同他喫什麼醋。”桓儇斜眄裴重熙一眸,挽脣道:“他難道不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麼?”

    聞問裴重熙輕哼一聲,順勢將桓儇攬入懷中。剛剛步下石階的徐朝慧正好瞧見眼前這一幕,二人相擁在一起。而裴重熙見他回頭,面上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背對着他的桓儇自然不知道,裴重熙的這些小動作。

    而裴重熙看着徐朝慧神色黯然地離去,挑眉得意一笑。

    “政事歸政事,你是你。難不成只允許你們倆私下見面,還不允許我喫他醋了?”面對桓儇的疑問,不甚在意地笑了起來,“再說他初次見你的時候,就敢說與你有婚約。是誰給他的膽子。”

    聽出話裏濃濃的醋意,桓儇忍不住抿脣一笑。撇開裴重熙,仰面躺在榻上,以寬大袍袖遮住臉龐。

    “我就說哪裏來得醋味,原來是你。”桓儇轉身側躺在榻上,以手撐着下巴。含笑望着一旁的裴重熙,眼中揶揄意味難掩。

    垂首看了眼還剩大半位置的軟榻,裴重熙堂而皇之地躺了下去。絲毫不顧及萬一有人瞧見這一幕,將此事傳出去該怎麼辦。

    “無禮。”

    說完桓儇瞪了裴重熙一眸,當即翻身背對着他。夏季原本就十分燥熱,這會子裴重熙躺在她身側,二人離得極近。吐息落在她頸上,不一會就沁出細密汗珠來。

    察覺到她的侷促和不安。裴重熙伸手跨過她腰際,握住了她疊在腹前的手。力度適中,顯然十分珍惜這難得時光。

    “怕什麼,我又不會把你吃了。”說着裴重熙挑開自己衣前繫帶,又伸手拿起一旁的團扇,含笑道:“你就該讓徐姑姑她們準備冰鑑。”

    看着躺在自己身側爲自己打扇的裴重熙,桓儇沒再多言一句。閉目順理成章地享受起,來自身邊這位權傾朝野之人的伺候。

    雖然平日裴重熙面上總是帶了笑意,但是卻很少顯露溫柔的一面。旁人只將裴重熙視爲笑面虎,倘若讓他們看見眼前這溫柔執扇之人,怕不是要驚愕不已。

    “阿嫵,你覺得我這扇子打得如何?”裴重熙停下手中動作,柔聲詢問。

    “很好。是應該賞,只不過本宮記得前些日子不是送了你個香囊麼?”桓儇伸手從裴重熙手中搶過團扇,輕搖起來,“所以就不賞了。畢竟本宮沒你富庶,好不容易攢下的錢財都捐到了河東。”

    聽得這話裴重熙面露喜悅。原來那個針腳醜陋的香囊,真的是出自桓儇之手。想到這裏裴重熙嘴角不由上揚,那個香囊雖然是醜了些,但是也能勉強掛在身上。

    眉眼間揉開溫柔笑意,裴重熙垂眸看向桓儇,“那臣就多謝大殿下賞賜。不過大殿下以後還是不要繡了,怪難看的。一個就足矣。”

    自知自己繡得香囊十分醜陋,桓儇並沒有反駁裴重熙的話。反倒是看了裴重熙好一會,最終沉下眼簾。

    “快回去了啊……真是捨不得益州。”

    好半響桓儇脣邊才溢出這麼一句來。

    “等有機會,再來益州也不遲。”明白了桓儇話中的意思,裴重熙眸露無奈,“屆時你若不棄我願意同你再回益州。只要你願意,遊遍天下亦無不可。”

    聞言桓儇沒有答話,只是轉頭目光深邃地看向,從荷塘中掠水而過的驚鴻。恰逢此時有風自南遊來,吹皺了漫池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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