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二百零九章水患
    不覺衆臣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李孝通俯身以額觸地,叩首三下,每一下都非常重。眼中滿溢淚水。

    許是有好多年沒見過有哪個臣子,在朝堂上露出這樣的表情。衆臣各個伸長了脖子往中間看去,生怕自己錯過好戲一樣。

    被李孝通此舉震住的桓淇栩,眨了眨眼睛。好半響纔開口道:“越國公這是何意?”

    “老臣懇清陛下您看在我李家一門忠烈的份上,下旨撥軍費給關隴。”說着李孝通語氣越發哽咽起來,又朝桓淇栩重重叩首。

    雖是帝王,但是登基不過數月,何曾見過這等陣仗。桓淇栩看了看跪在下首老淚縱橫的李孝通,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裴重熙。

    察覺到桓淇栩的目光,裴重熙移步低聲安慰起桓淇栩。

    衆臣一聽見李孝通開口討要軍費,各個露了瞭然的神色。敢情關隴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連老臣也要不顧臉面的出來向陛下討要軍費。

    不過說到底給不給還是陛下說了算,又不是你哭一兩聲就能給的。

    “你們還不扶越國公起來。”裴重熙轉身睇向一旁的內侍,示意他們趕緊把人扶起來。

    越國公被內侍扶了起來,顫顫巍巍地站在原地。擡首卻迎上裴重熙含笑的目光,在對方眼中察覺到一絲譏誚,連忙挪步看向桓淇栩。

    “陛下……”

    睇目四周,裴重熙挑眉一笑,“越國公,軍費的事情陛下在想辦法了,眼下河南黃泛。您也不能一直咄咄逼人啊。鹽稅快到了,不如再等一會?”

    聽得裴重熙的話,李孝通不免氣結。到底還是關隴因爲除了一個李元敬身居門下侍中外,再無高位者。竟然能夠讓裴重熙這等見風使舵的小人騎到頭上,作威作福。

    “前幾日裴相公也是這麼說的。”李孝通怒上心頭,沒好氣地怒斥一聲。

    “越國公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接過話茬的薛文靜轉頭瞪了眼李彥安,“李侍郎,你在戶部這麼多年。應當知曉戶部底細如何,不如你同你伯父說說戶部的情況。給關隴撥銀子,讓陛下去喝西北風。”

    被點到名的李彥安看了看李孝通,轉頭朝着桓淇栩一拱手,“微臣以爲撥款一事還是暫緩幾日不見。總不能枉顧洛陽百姓。”

    李家兩房的內訌讓溫行儉面上露了喜悅。這個節骨眼上也就只有這羣武人,還在想辦法討要軍費。

    “百姓餓不得苦不得。以命守着我大魏邊關的將士就該餓肚子麼?”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斛斯德趁此機會,怒視裴重熙一眸,“你們這些個文臣整天就知道勾心鬥角,不顧他人死活。”

    “分明是你們不顧陛下,不顧百姓。”

    人羣中有人憤然怒斥一句。

    聞言斛斯德啐了一口,“我們不顧百姓?吐蕃賊人滋擾我大魏邊關的時候,你們又在幹什麼?”

    吵鬧聲不絕,謝安石擡首看了眼上首似笑非笑的裴重熙。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觀量。又看向鄭毅,暗示他催促皇帝先行退朝。

    眼見着桓淇栩退朝離開,斛斯德和李孝通等人互看了眼。只能暫且閉口不言,目送桓淇栩離去。

    皇帝離去,今日並非休沐日。朝中官員各自回到公房繼續完成各自的事務。溫行儉和裴重熙各自領着自己一派的官員往政事堂而去。路上時不時和謝安石、李元敬搭上幾句話。

    不知是哪個明眼的,一眼瞅見了裴重熙玉帶上系的玄色香囊,雖然布料看上去不錯,但是做工實在是慘不忍睹。

    “裴相公腰間這香囊甚是別緻。”溫行儉似乎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故作詫異地道。

    聞言裴重熙低首看了眼腰間香囊,挽脣輕笑一聲,“這香囊可是稀世之寶,溫僕射怕是一輩子也得不到。”

    “自然。溫某可不像裴相公一樣處處與人留情,這香囊指不定是哪個相好所贈吧?對了,溫某聽說大殿下在益州的時候,似乎與新任益州刺史走得極近。”溫行儉止步觀量起裴重熙,眼中染了譏誚,“可惜裴相公費盡心思,還抵不上一個益州刺史。”

    話落站得最近的高儉,明顯感覺裴重熙周身氣勢驟冷。嚇得他悄悄往後挪了幾步,偏首悄悄打量起裴重熙來。

    只見裴重熙擡眸掃了眼溫行儉,聲音裏透着寒意,“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在溫僕射面前胡言亂語。妄議皇族的罪名,溫家擔得起麼?”

    笑聲裏夾雜着哂意一同落盡了溫行儉耳中。溫行儉籠在袖中的手驀地握緊,眼下還不是和裴重熙對上的時候。等他溫家拿下了天下士子,何愁不能對付裴重熙。

    將溫行儉的表情盡收眼底,見他如此裴重熙脣際浮笑,轉身大步離去。

    “這裴重熙實在是囂張。”

    確認裴重熙走遠後,人羣中才有人不滿地道了句。

    “他現在爬的越高,以後摔下來越痛。”溫藺伸手拍了拍溫行儉的肩膀,譏笑道:“當年他也不過是成帝養得一條狗罷了,如今得了勢。就開始亂吠咬人。”

    剩下的溫氏一黨幾人聞言不由一笑。是了,裴重熙當初不就是一條狗麼?要不是聽話,如何能得到成帝青睞。

    “熙公子,還請留步。”白洛從一旁的廊廡下步出,折膝一拜。

    “何事?”裴重熙睇了白洛一眸,瞥見白洛手中所捧的錦盒,“阿嫵讓你來找我的?”

    聞言白洛頷首,“大殿下去洛陽前特意吩咐奴婢將此物交給熙公子。”

    拿起白洛手中的錦盒。只見錦盒內放了個玉牌,上面刻了個儇字。屈指摩挲着玉牌上的所刻儇字,裴重熙斂眸輕嘆一聲,他的阿嫵到底還是信任他。居然願意告知她手中的勢力所在。

    一回到政事堂衆人對視一眼,又將話題轉歸到河南水患一事上。案上堆了不少有關河南水患的摺子。雖然有桓儇坐鎮洛陽,但是免不了還是會出狀況。

    眼下河南道最棘手的兩件事,一是糧食,二是瘟疫。古來但凡遭逢大災的時候,必有瘟疫之患。前日安陽刺史遞來摺子,說是安陽一帶因黃河水患,死傷無數,無地埋葬亡者,故此引發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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