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二百一十章決意
    聽聞此事後桓儇原本打算親自前往安陽,但是武攸寧等人以死相諫,絕不同意桓儇身涉險境中。最終由武攸寧協同韋曇華一塊前往安陽,桓儇繼續坐鎮洛陽。

    同時留下來的還有謝長安和溫行雲。

    “不過大殿下也是聰慧,居然讓桓世燁帶人去城中富戶家募捐錢糧。”說着王琮擡首看了眼裴重熙,面染讚賞,“不動城中的糧倉雖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是卻能夠保證以後都有糧食可喫。等水退苗也壞了,留存糧食冬日才能順利地熬過去。”

    “大殿下自幼聰慧,何須你來稱讚。”溫藺瞥了眼王琮,眼露不屑之意,“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太醫署趕緊籌集草藥送過去。一旦瘟疫擴散開來,後果嚴重。”

    聞言謝安石偏首瞧了裴重熙一眸,又看向溫行儉,“先安排太醫署去籌集草藥吧?諸位意下如何。”

    “甚好。不過本王還是以爲關隴那邊可以再緩一會,江浙兩淮的鹽稅一旦到了,先行撥到洛陽去。該撥多少錢多少糧,一分都不能少。”凝視着手中奏摺許久,裴重熙眼底滑過擔憂。將其擱在一旁。

    他知道桓儇決意臨時改道去洛陽,爲得是剷除桓世燁,以此震懾宗室。那封信送到桓儇手中的時候,他相信以桓儇的聰慧一定能夠猜到他想要做什麼。如今的洛陽陷入風雨中,想要破局而出唯有見血以懾四方。

    溫行儉聽得裴重熙的打算,眸光如鷹,“萬一關隴那邊鬧起來,裴相公你打算親自披甲上陣麼?”

    “有何不可?內患不解,怎平外擾。自古以來都是先安內後攘外。”裴重熙回了一句,鳳眸中暗芒流轉,“況且大殿下的意思,應當也是等着兩淮鹽稅到了再行撥款。”

    他與桓儇相識多年,也曾經一塊長大。很多時候二人之間都是極爲默契,如今二人便是不在一處,也能猜到對方的想法,從而聯手製敵。

    “那裴相公最好能穩住關隴那羣武人。”

    溫行儉話裏哂意難掩。然而眼下裴重熙全無理會他的意思,偏首看了眼謝安石。壓低聲音道了幾句,謝安石面露遲疑最終還是頷首。

    將二人間動作看得分明,溫行儉眼中譏意更重。果然無論過了多久,裴重熙還是改不了與人結黨以求自保的習慣。

    等政事堂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以後,衆人依次離開。就在謝安石準備回尚書省的時候,原本應當離開的裴重熙,卻堂而皇之地再度出現在政事堂門口。

    看見那些值守的金吾衛對裴重熙的到來視若無睹時,謝安石不由感慨萬千。當初那個最不起眼,甚至人人都看不起的年輕人,已然成爲這個帝國中掌控大權的人。

    “裴相公,怎麼突然回來了。”謝安石屏退了防閣沉聲道。

    聞言裴重熙折膝與謝安石相對而坐,“謝公應當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吧?楊禎和那二人必須死,他們死了才能彌補國庫虧空。”

    “他們是你用來搪塞溫氏的藉口。若是老夫猜的沒錯,你的目的在關隴。”鼻息微沉。謝安石穩住如鍾,一眸掃向裴重熙。眉宇間露了莊嚴凝肅,“你比我清楚關隴那羣武人其實沒有那麼好掌控。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只是關隴也是個變數,這樣的變數握在手中,才能安心。”面對謝安石的質問裴重熙面露坦然,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想法會被泄露出去。

    思付一會,謝安石喟嘆一聲,“我看你真的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仕途。你就不怕關隴那羣人另有心思麼?”

    “我又何曾稀罕這仕途。”

    極輕的一句話,很快就散落在空曠的政事堂內。若不是裴重熙就坐在眼前,謝安石差點就要以爲剛纔聽見的那幽微一句,是自己的錯覺。他張了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聽你這意思是打算親自去一趟關隴?”斂了眸中感慨,謝安石沉聲發問。

    “我在關隴的眼線傳來了兩個消息,一是關隴內亂,李家和秦家壓不住那些人,二是吐蕃近來蠢蠢欲動,似是亂黨中有人聯絡了他們。”裴重熙睇向案前薰爐,沉眸道:“這個時候關隴急需外援襄助,所以他們纔會一直討要軍費。若我去關隴,朝局有勞謝公把握。”

    聞得此言謝安石正色看着面前的裴重熙,蹙眉喟嘆一聲,“以你如今的權勢何需把關隴放在眼中。溫氏那幾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謝公你這是在誇我麼?”裴重熙捧起庶僕端來的茶水,吹散浮在眼前的霧氣。啜飲一口,語調溫柔。

    “老夫只是感慨,你走到如今的位置並不容易。鄭氏也好,成帝也罷都對你看走了眼。”睇他一眸,謝安石面露悵惘,“這麼多人中還是蕭公的眼光最好,未讓你明珠蒙塵。”

    話落耳際裴重熙手微顫,繼而擱下杯盞。眉目一動,“往事已逝,成王敗寇。若我不狠一點如何能達成所願?再說……是她將我從泥潭中拽了出來。”

    聽得她字,又察覺到裴重熙語氣裏摻雜的晦昧。謝安石看他一眸,旋即沉下眼簾。緩聲接過話頭。

    “成帝當初也太過心狠。”

    倏忽一句撞入耳中,裴重熙長身而起踱步到窗前,倚窗遠眺。

    “自古以來帝王皆薄情,哪怕是親生骨肉又如何?”裴重熙揚脣輕哂一聲,“僅憑術士一言就能忌憚於人。不過如今的阿嫵很好,她本就不是籠中雀。”

    等謝安石回過神的時候,那紫袍玉帶的年輕人已經緩步離去。徒留下謝安石一人,望着桌上燃燒的火燭發呆。

    處置兩位宗室親王以及楊禎的旨意,經過三省的協作後,下達到了刑部手中。再由刑部協同大理寺、御史臺共同審理科考舞弊一案。

    河間王桓世虞和楊禎悉數被抓,那日當值的金吾衛楊攸嗣也被大理寺帶走。

    三人分別關押審問。只餘下尚在洛陽的桓世燁未被帶回長安。

    但是緝拿桓世燁的旨意,卻已經從長安出發,急送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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