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222章 河西
    裴重熙動作利落地跨上馬,揚鞭疾行。按照自己早先前得到的消息李、秦二家的親眷皆被反軍挾持,李忠嗣和秦頤彥二人被逼無奈下不得不交出兵權,至今生死未卜。

    剛剛那封信是他安插在城中的探子傳出來的,只粗略說了城中目前情形如何,對於秦、李二家現在的處境卻一字未提。

    河西一道所統轄的赤水軍、大斗軍、建康軍、寧寇軍、玉門軍等常年屯軍於西北。本朝開國之處,將天下化爲十三道,其中最重要的一道就是河西道。設立此道一來可以對抗野心勃勃的吐蕃和突厥,二來可以和隴右、朔方兩道協防抵禦外敵。

    此次先是關隴內部不合,安氏藉機生事。趁着李忠嗣手忙腳亂之際,挑唆吐蕃犯境。由南向北攻擊沙、瓜二州,致使玉門關因此告急。而作爲河西節度使的李忠嗣不得不遣兵支援,沒想到他派去的人居然中了埋伏,斷了音訊。

    之後吐蕃攻陷城池、屠戮百姓的消息一經傳開,肅州城又陷入了守外虛內的地步。城中流言四起,反軍頭目安思明設計擒獲李忠嗣,並以其年邁母親和妻子相挾,逼迫李忠嗣交出手中兵權。

    在安思明控制住肅州以後,本該繼續進犯的吐蕃卻似乎和安氏達成了某種默契。不僅不在繼續攻城,甚至於將大部分兵力撤出西移回吐蕃。只餘少部分人守着玉門關,其他人皆數盤踞在沙洲。作爲節度副使的安思明以李忠嗣病重,秦頤彥受傷爲藉口,稱爲了維持局勢穩定,並沒有攻打吐蕃將其徹底驅逐處境。反而是避而不戰。

    如今整個肅州乃至整個河西都在安思明的掌控之下,河西一支的守軍在他的統領下,不僅全程戒嚴進行內部整肅,同樣秦、李兩家的消息也被封鎖的嚴嚴實實。哪怕是自己安插在城中的探子也無法遞出準確的消息來。

    勒馬在城門不遠處,望了眼門口的守衛。裴重熙微微抿脣,翻身下馬,牽馬而行。

    初升的太陽驅散大漠中的寒意,驚醒了沉睡了一夜的肅州城。越往前城門漸近,走近了裴重熙菜發現原本應該敞開的城門,卻只露出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路。守在門口的士兵戰甲未脫,劍未歸鞘。

    門禁森嚴雖然一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是裴重熙沒想到安思明居然這麼謹慎。除了來往旅客皆要接受盤查以外,就連往來的僧侶道士也不例外。

    爲了方便出行,離開客棧前裴重熙已經易容一番。在加上他如今特意穿了身胡服,和往來客商無異。那士兵在問了他的去向,他如實回答後,那士兵叫他打開包袱檢查一番。在包裏翻了半天,發現只有些半舊的衣物,面上染了幾分不屑。

    就在那士兵要發怒的功夫,裴重熙從袖中取了一吊錢塞給那士兵。旋即頷首自顧自地收拾起包袱來。士兵得了銀子瞬時眉開眼笑,再加上身後又有人催促,士兵便大方地放他離開。

    進了城環顧四周,只見隨處可見穿着重甲巡邏的士兵。

    壓下眼底疑慮,裴重熙放低了聲音,“你二人留在肅州城。我先去玉門看看。”

    “主子您路上小心。”

    離開肅州一路往西是瓜州,瓜州的晉昌縣再往北去便可抵達玉門關。離開玉門關即是先下被吐蕃佔領的沙洲,再往西便是安西都護府了。

    疾馳在烈陽下,裴重熙眼含冷意。無論頭頂驕陽多麼炎熱,但是裴重熙卻沒有要停下歇息的意思。早在他來的路上,就已經囑咐李孝通務必要急信知會安西節度使梁道衍,務必要出兵驅逐吐蕃鐵蹄。如此一來避過了安思明之手,吐蕃絕無知曉可能。

    在裴重熙奔赴瓜州的路上,安西節度使已經收到李孝通發了的急件以及桓儇所贈的玉佩。原本聽聞河西生變,梁道衍一直處於隔岸觀火的狀態,一直拿不定主意。說到底這都是關隴內部權力的更替,一旦他插手入局,若處理不當討不得任何好處。

    然而現在不一樣他是奉大長公主懿旨,是中書令裴重熙請他驅逐外族。無論哪一種都是名正言順,算不得插手關隴內部爭鬥。反倒是大義之舉,忠君愛國。

    更何況他早些年前在宮中受過大長公主的恩惠,亦和裴重熙有過交情。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幫這個忙,以還恩情。

    有旨意在手的梁道衍從西洲調兵,一邊往東圍攻打沙洲,另一邊則派兵往南佯攻吐蕃邊境,迫使盤踞在沙洲的吐蕃不得不回兵救援。

    等裴重熙抵達玉門關的時候,已經是月升時分。望了眼仍舊豎着大魏旗幟的,挽脣冷笑一聲。趁着夜色四伏,黃沙起霧之際。悄然貼近城牆,足下一點往上急掠。眼看着貼近門樓,裴重熙突然發出一聲尖嘯。

    “什麼人。”城頭上換作大魏軍服的吐蕃士兵持刀吼道。

    揮刀之際裴重熙突然從城下竄了出來。一刀斬去了士兵的性命,順勢將其踢下了城樓。趁夜從城樓上急掠而下,混進了城中。

    此時玉門關中吐蕃軍已經撤出不少,只留下少量換做大魏軍服的士兵在城中巡邏。

    匿在暗處睇了眼各處巡邏的守衛,裴重熙轉身繼續往黑暗處走去。

    玉門關的府邸前,裴重熙四下望了眼。縱身躍了進去,緩緩推開主屋緊閉的房門。原本駐守在此地的大魏將領也未被俘,只是被假意囚禁。

    看了眼牀上呼呼大睡的將領,裴重熙微微勾脣。

    牀上那將領驚覺有人看着自己,四下看去只見牀邊坐在一人。一身玄色衣裳溶於暗中,唯獨一雙鳳眸中泛着刺骨的寒意。

    被這一眼看得膽戰心驚地將領,揉了揉惺忪睡眼。正想要去摸手旁的兵器,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只餘無盡的肅殺之意。

    “關隴的規矩,即便是睡着了兵器也不會離身。”裴重熙哂笑一聲,屈指叩着手中陌刀,“可惜了這把好刀跟錯了主人。”

    語調中摻雜了無盡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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