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二百九十五章夜訪
    交易達成。有桓嶠替她暫且盯着那二人,自然輕鬆不少。此時宮門已經落鑰,雖說她有特權可以隨時回宮,不過想着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處理。遣了呂興萬去知會徐姑姑她們一聲,說她今夜歇在公主府。

    沐浴後桓儇換了身月白襦裙,沿着青石路散起步來。手中捻了朵不知從何處折來的花兒,錦鞋踏破疏朗月色,伴着秋風而行。月白襦裙上沾了秋露,故而色澤深了些許。

    穿過漢白玉九曲橋,桓儇到了府中的水閣內。

    眼下已是暮秋尾聲,還有幾天便要入冬。雖然桓儇不怎麼在府中居住,但是府中各處的簾幔悉數換成了厚重的竹簾。

    剛想伸手拂開簾幔,忽然察覺到背後傳來被刻意壓輕的腳步聲。桓儇動作一頓,驀地轉身揮掌劈了過去。來人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反擊,橫臂攔住了她。言笑晏晏看她一眸,風眸中流溢暖色。

    見到來得是裴重熙,桓儇收了動作。由着裴重熙把面前的簾子掀開,二人一塊入內。

    原本她是想找個靠風地方坐下,但被裴重熙拉着坐到避風處。又見她穿得單薄,旋即脫下外裳披在了她身上。

    “秋深寒涼,剛剛沐浴完也不知道加件披風再出來。”裴重熙含笑將她的手攏在掌中,語氣如同三月的春風帶來的暖意,“你呀,總是這般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將帶着溼意的頭髮撥到一旁,桓儇眸色溫和,“在屋裏悶得慌,我索性出來走走,哪裏會考慮這麼多。倒是你怎麼突然來我府上了,之前不是還出言教訓本宮麼?”

    “我在府中等了幾個時辰,也沒見你來。所以啊我只好親自來,省得你又把我給忘了。”裴重熙鳳眸裏呷了笑意,語氣裏滿是揶揄意味。

    桓儇聞言睨他一眸,嗔笑起來,“油腔滑調的。”

    話落耳際裴重熙笑而不答,眸中笑意只添未減。二人之間到底是情深意濃,眼下又是在自己府中,更無太多顧忌之處。桓儇索性靠在了裴重熙肩膀上,望向不遠處開得正濃的秋海棠上。

    “你何時同桓璘搭上的?”拂開被風吹到臉上髮絲,桓儇眼瞳微微一動。

    “沒多久。雖然他看上去是不好糊弄,但到底只處理過封地的政務,青澀得很。”裴重熙語氣裏滿是笑意,將她手握得更緊,“稍加點撥一番,他總會信上幾分。”

    睇他一眸,桓儇挑起脣梢,“你這是在同我炫耀你的手段高明麼?不過桓璘雖然沒有涉身朝局,但是成帝當年可以將密旨託付於他,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

    “他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個同你十分相似的女子。說是要送給我,一解我相思之苦。”把玩起桓儇散落的髮絲,裴重熙眼色溫和,嘴角染上零星的笑意。

    “只有他想得出來這般主意。”桓儇突然坐直了身體,沉聲道:“他還同你說了什麼?你我如今故意做出心存隔閡的模樣,你要是……”

    裴重熙無奈一笑,語氣柔和,“我殺了那女子。桓璘不敢怎麼樣,這件事是他不對。若真要鬧到宗親面前,他路不好走。”

    聽得這話桓儇動了動脣。往裴重熙身上又靠了些許。最後索性乾脆整個人躺在了他腿上,墨發披散開來。

    “還是小心些。他野心勃勃的,連我也不知道成帝到底留了什麼旨意給他。我知道你走到如今的位置,勢力已是今非昔比。只是我仍舊希望你能給自己留下餘地。”向來如同無波古井般的眸子此刻卻沁了水光,彷彿一夕會有珠光滾出。

    想起夢中所見場景,裴重熙心頭一窒。如劍薄脣,抿出些許弧度來。最終和腿上的人十指緊扣,無論如何他都會護住阿嫵的。

    “好。你放心,那二人奈何不了我。”隨着桓儇動作,裴重熙驀地皺眉沉聲道:“你又飲酒了嗎麼?以後還是少飲爲妙。今日你去了四方館,我想一定是達成目的了吧。”

    如今二人到底是處在同一陣線。而且她做得事情也沒什麼好瞞着裴重熙的,更何況裴重熙也沒瞞着她。

    此刻聽得裴重熙問自己,桓儇點了點頭。

    掀眸一笑,黑曜石造就的珠瞳中嘲諷無溢於表,“我調查過默啜,他因爲和尚思羅向來政見不同,故此備受打壓。起初他惜名不同意我的請求。不過後來還是可汗的位置過於誘人。有人替他除去絆腳石,他何樂不爲呢?”

    踏着屍山血海而過的桓儇,比旁人更加清楚什麼叫骨肉相殘。連天朝皇室甚少有兄友弟恭的情況,何況是尋常百姓和異域番邦呢?

    無論是權力還是財富,從古至今都是極爲誘人的存在。此番利益擺在前頭,若說有人不會對此生出心思,只怕少之又少。畢竟一非聖賢,二非太上,如何能逃出這慾望囚籠中。

    “你能挑動默啜改變主意,是最好不過。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柳綦此人,他與桓璘來往頗深,二人手裏只怕都握着成帝當年留下的局。”裴重熙伸手將桓儇身上的外裳往上攏了攏,帶着薄繭的手指無意擦過肌膚,眸色一黯,“蕭姨留給你的那些香膏,的確把你照顧的極好。”

    這話頗爲怪異,桓儇蹙眉。正巧看見裴重熙手停了頸下,稍微下挪便可觸及玉色。她擡眸瞪了裴重熙一眸,起身裹緊外裳往旁邊坐了些。

    “我沒別的意思,這是誇你呢。”見她面露不虞,裴重熙勾脣柔聲道。

    “我沒有惱。今兒桓毓來了,一直拐彎抹角的同我說話,還送了鹿來,說是自個獵來的。那鹿肉的氣味我實在受不了,好在呂興萬把那些鹿血處理乾淨了。不然的話……”話到脣邊書倏忽一止,桓儇斂眸喃喃自語起來,“也不知道爲什麼那些男子總喜歡食鹿血。也不覺得腥麼?”

    聽得這話裴重熙眸色漸深,湊到耳邊低語了一句。惹得桓儇揮掌劈向他,眉眼中帶了怒意。

    “裴重熙!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壓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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