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爭鋒
    夜色散盡。泛紅的初升旭日透過窗柩上的縫隙一點點蔓延在屋內,一截玉臂自內拂開紗幔。

    桓儇披髮坐於牀頭,深吸一口氣後對着屋外喚了句。已經侯在門口的侍女這才魚貫而入伺候她洗漱更衣。

    眼尖的侍女看見掛在木桁上的玄色龍紋錦衣,沉聲道:“殿下這件衣服要怎麼處理?”

    “暫且放那,不必理會。”說着桓儇擱下手中眉筆,“吩咐呂管事傳膳吧。”

    “喏。”

    用過膳後,桓儇乘轎入宮。她一掀開簾子便見裴重熙和桓璘有說有笑的從不遠處相攜而來。

    二人也瞧見了一身藕荷襦裙的桓儇。裴重熙斂了面上笑意,神色冷淡地看着幾步之外的桓儇。

    最先含笑走來的還是桓璘,他面上全無半點惱意。

    “皇姐,今日起得可真早。”桓璘恭敬地朝她作揖,語氣呷笑,“昨日是弟弟言語有失,惹惱了皇姐。皇姐生氣鞭笞我也是情理之中。”

    聽得桓璘的話,桓儇眸中浮過譏意。挑起脣梢掃他一眸,“昨日?昨日發生了什麼,本宮一點也不記得。不過你既然知道有錯,這很好。”

    攏袖立於朱雀門前,桓儇語氣裏尤帶了訓誡之意。路過上朝的官員瞧見眼前這一幕不免好奇,膽子大些的駐足下來看戲。

    畢竟一大早就有這麼精彩的一齣戲,不看白不看。

    不過那位中書令,在前些日子的時候不是與大殿下關係極好麼?怎麼一眨眼二人就跟不認識一樣。

    圍觀的好事者探首打量了眼,脣際呷笑的裴重熙。見他抱袖而立,一副看戲的模樣。

    衆人皆明白一件事情,只怕這二人又因爲什麼事情分道揚鑣了。

    目光在裴重熙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又轉回到桓儇身上。

    還是這齣戲有意思。畢竟天家無情,不是說說而已。

    此話一落,桓璘仍舊保持着恭敬的模樣。眼底卻隱有暗芒流動,在對視中他察覺到桓儇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旋即勾脣。

    “皇姐教訓的是,是弟弟行事狂妄。不過皇姐怎麼會突然去四方館呢?”桓璘目含深意地睇她一眸,未說完的話裏藏了幾分試探。

    眸中斟笑,桓儇與之相視,撥弄下發間步搖。“本宮是奉旨前去探望默啜王子。人既然來了,總不能讓他病着回去吧?”

    眼瞅着前來參朝的朝臣越來越多,她懶得再理會桓璘。

    正欲移步離開的時候,瞧見溫行儉一行人正緩步而來,譏誚掃了眼桓璘。

    在溫行儉他們走到身邊時,忽然出言叫住了他們。

    原本溫行儉聽人說起來朱雀門前有好戲看,未曾想居然是這二人生隙的一幕。

    還來不及暗中高興,忽地聽見耳邊傳來微冷的語調。

    “臣溫行儉叩見大殿下。”溫行儉眉開眼笑地看着桓儇,語氣裏隱有有些興奮。

    “溫僕射不必多禮。”桓儇親自伸手扶了溫行儉起身,笑意盈盈,“難得有機會遇見溫僕射,不如同本宮一道進宮吧。”

    二人雖然是正兒八經的姻親,但是因着桓儇纔回來半年,先去益州再去洛陽。

    他們二人除了平常政務方面有接觸外,其他時候甚少接觸。

    這會子被桓儇相邀入宮,溫行儉不免有些喜悅。礙於城門口人多眼雜,只得暫且壓下喜悅。

    “臣也正愁沒機會和大殿下您交談呢。你先請。”說着溫行儉折膝坐了個請的姿勢,做足了姿態和禮數。

    見他如此桓儇頷首輕笑,伴着衆人異樣的視線移步踏入朱雀門。

    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裴重熙眼中露了譏誚。

    一旁的桓璘瞧見他眼中浮出的譏誚,伸手惋惜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裴相公,我們也快些進去吧。你也知道皇姐行事素來沒有章法,她此番行徑也不足爲奇。別太難過了。”

    勸慰的話語落在耳中,裴重熙點了點頭。眸中笑意流露,一掃之前的譏誚。變化速度之快,令一旁的桓璘瞠目結舌。

    桓璘目光好奇地掃量眼裴重熙,一時間他也分不清。此人到底是在做戲還是卻是要有和桓儇決裂的意思。

    即是進了太極殿後,那二人仍舊一副劍拔弩張的意味,誰也不曾理會誰。

    見二人如此衆人不免目露惋惜,這二人到底還是生於權欲中,即便之前有所緩和。可是時間一長終究還是會分道揚鑣。

    在羣臣山呼千歲後,御史中丞鮮于安手持笏板出列。恭敬地朝桓淇栩行禮。

    “鮮于中丞可是有事要想朕稟報?”經過半年的時光,桓淇栩已經隱有帝王的模樣。即便沒有桓儇的提醒,也能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

    鮮于安聞言頷首,正色沉聲道:“老臣斗膽敢問大殿下一句。我大魏律中當街毆打親王該當何罪。”

    “鮮于中丞你什麼意思?姑姑她怎麼會。”說着桓淇栩轉頭看向一旁座位上,笑得溫婉至極的桓儇,語氣疑惑,“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如果敢有一句欺瞞,朕唯你是問。”

    “毆打親王?呵,鮮于中丞指的是昨日本宮在四方館面前所行的事麼?”桓儇睨眸看向玉階下的鮮于安,墨染珠瞳微眯,威壓盡顯。

    “正是此事。老臣要彈劾大殿下,目無律法,仗勢欺人。”

    朝參時太極殿內向來極靜。鮮于安的聲音一經落下,即刻在殿內回想起來。衆臣屏氣斂息,同情地看向昂首立於階前的鮮于安。無論結黨與否,此時都生出些許同情來。

    畢竟自打桓儇回來以後,鮮于安還是第一個敢彈劾她的人。

    桓儇那以秋水爲神,玉塑雪雕的絕豔面容上終於有了些許煙火氣,藏在其下的雷霆之意傾瀉而出,珠瞳中笑意退去,威壓比之前更烈,“就因這個要彈劾本宮?御史臺最近莫不是都很清閒,所以想盡辦法在陛下面前邀功麼?”

    “大殿下何必污衊老臣!老臣身爲御史大夫,司掌以刑法典章糾正百官之罪惡。您所行不正,老臣只是指出錯誤而已。”不理會桓儇眼中的冷意,鮮于安目露肅色看向上首的桓淇栩。

    話止桓儇揚脣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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