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三百二十四章山中
    “皇姐性子真是十年如一日。”心有餘悸的桓毓摸了摸下巴,不禁感慨,“我們怕是一輩子都比不過皇姐。三哥也瞧見了剛剛皇姐的眼神吧?”

    被點到名的桓璘睨他一眸,哂笑道:“你自個蠢鈍要和她作對,拉上我做什麼。依我看我們不如學學二哥,當個逍遙宗親爲妙。”

    看了二人一眼,桓嶠移步離去。也不會理會身後二人的呼喊聲,步子走得極快。似乎一刻也不想呆在這。

    踏出殿門撲面而來的山風讓桓嶠不由止步。忽然察覺不遠處有人看着他,順着視線方向尋去,只見桓儇站在不遠處耐人尋味地看他一眸後,扶着徐姑姑的手緩步離去。

    收回思緒,桓嶠深吸一口氣。移步沿着另一邊的廊廡上離開。

    剛剛還是鬧哄哄的殿內此刻只剩下桓璘和桓毓,二人互看一眼。誰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半響後桓毓揚脣輕嗤一聲,“三哥手裏也有父皇的密旨吧?”

    “這很重要麼?她是踏着屍山血海一步步走上來的,想要把她拉下來,我們只能比她更狠。”說着桓璘走到他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五弟你以後還是別玩這種幼稚伎倆,實在是可笑。”

    說完這個一句話後,桓璘負手搖頭大步離開。剩下的桓毓眸中浮起陰鬱,攏在袖中的手攥緊成拳。這些人從來都看不起他,各個以爲他好欺負。就連父皇也將他和妹妹視作博弈的棋子,一旦失去作用就會拋棄的一乾二淨。

    思緒至此,桓毓眸中厲色漸重。六年前他輸了一次,六年後他一定要讓所有人臣服他。

    從剛剛的宮殿離開後桓儇並沒有返回甘泉宮。反倒是在徐姑姑的陪同下,沿着廊廡緩步而行。

    廊廡依山而建,極目遠眺可見籠在雲霧中翠鬱青山和連片的紅楓。時不時有山風游來拂起袖角披帛,駐足在某處長亭前。緩步入內倚着憑欄眺望不遠處的山脈,桓儇神色逐漸和緩下來。

    “此處風大,奴婢去爲您取衣裳來。”徐姑姑躬身柔聲道。

    桓儇聞言頷首,獨自一人望向不遠處的紅楓。屈指叩擊着案几,朱脣輕啓唱起了一首西洲曲。來得時候四下無人,此情此景總能引人情緒。

    “坐在風口上也不知道冷。”

    呷了薄怒的嗓音從背後傳來,還未等她回過頭。帶着龍涎香味道的披風已經落在肩頭。不用轉頭她也知道是誰來了,仍由修長的手指在頸前爲自己繫好披風。

    “徐姑姑去取披風了。”桓儇低頭望了眼停在繫帶上修長的手指,揚脣輕笑,“你怎麼突然來了?”

    睨了桓儇一眸,裴重熙將她拉到避風的地方,“半路上遇見徐姑姑。她說你在此處我便來尋你了。你說你病纔好,就不知道憐惜自己。手這般冷,若是再病了如何是好?”

    由着裴重熙握住自己的手,桓儇面上浮起倦怠。伸手揉了揉眉心,揚脣喟嘆一聲。

    “這幾天本來就忙個不停。還得抽出精力去應付桓璘他們,這天下來本宮實在是心力憔悴。”桓儇闔眸倚着他的臂彎,聲音極輕,“剛纔桓毓還想借宗室的手打壓桓嶠,可惜伎倆實在幼稚。好了本宮困得很,快讓我睡一會。”

    未等他迴應,桓儇已然靠着他閉目而眠,似乎真的是非常睏倦。

    見桓儇如此,裴重熙不禁揚脣一笑,任由她靠在自己懷裏。神色溫柔而繾綣。道不盡的柔情此刻盡數於眸中流露而出,他的阿嫵撒嬌時的模樣,委實是可愛至極。

    等桓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

    睜眸詫異地看着坐在牀邊含笑望着自己的裴重熙,桓儇蹙眉道:“我記得我不是在亭子裏麼。怎麼回甘泉宮了?”

    “那裏風景雖好,但入冬風涼。我還是將你抱了回來,誰知道你拽着我的袖子不肯放我離開。”裴重熙揶揄看她,挽脣輕笑,“臣只好留下來陪着大殿下,免得落下個抗旨不遵的罪名。”

    “油嘴滑舌的。現在幾時了?”

    “離開宴還有兩個時辰,不急。在你歇息的時候,你那兩個妹妹來了。不過被徐姑姑和韋曇華以你在歇息的名義擋了回去。她們似乎很失望。”將徐姑姑遞來的茶水遞給她,裴重熙聲調裏滿是笑意。

    知道他口中指的妹妹是誰。桓儇皺眉看向手中霧氣騰昇的茶盞,抿下一口茶。黑白分明的眸中唯餘冷意。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難纏。當初若非不想跟兄長惹來麻煩,真應該將他們悉數殺了。”揉了揉眉心,桓儇面上仍有倦怠。

    斂眸看她,裴重熙語氣中滿是關切,“要不要再睡一會?”

    “不必了。山雨欲來風滿樓,想要風起也得有人入局。”避開裴重熙的手,桓儇獨自起身赤足踏在地毯上走到妝臺前坐下。

    守在殿外的徐姑姑聽見殿內的呼喊聲,領了白洛等人進來伺候桓儇洗漱。

    眼瞅着裴重熙還站在原地,白洛望了望桓儇欲言又止。轉頭看向徐姑姑,見徐姑姑對着她搖搖頭。只能當做裴重熙不在此,開始伺候桓儇洗手淨面。

    裴重熙索性扯了個凳子坐到一旁,耐心十足地看着白洛她們在桓儇洗手淨面後,開始爲她梳妝描眉。

    螺子黛、口脂依次在眼前排開。色澤極好。

    正當白月欲爲桓儇描眉時,一雙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伸到她面前。接過了她手中用來畫眉的筆。又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顯然是第一次握着眉筆,裴重熙的動作十分生疏。又似乎怕驚擾到桓儇,又將動作放得極輕。儘管如此裴重熙還是能夠描出眉形來。

    不一會功夫筆下含煙眉已成。察覺到筆鋒離開肌膚,桓儇睜開眸。

    恰好瞧見一雙含着笑意的鳳眸映入眼中。

    “你會畫眉?”端詳着鏡中的自己,桓儇疑惑道。

    裴重熙聞言眉眼間揉開笑意,“不會。不過還不允許我現學麼?阿嫵,你覺得我畫得如何。”

    “還算不錯。幸虧沒畫醜了,不然還得讓白月重畫。”將珍珠簪別在發間,桓儇揚脣輕笑,“既然畫得含煙眉。那晚上家宴還是得雅緻些。”

    “時辰不早,你得赴宴。我先回去了。”

    送走裴重熙後,桓儇回到內殿換了件水綠襦裙方纔離開甘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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