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340章 怒意
    面上一瞬間的恍惚,讓人瞬息窺見了破綻所在。

    柳綦一把抓起地上的桓淇栩將劍橫在了他脖頸上,目含恨意地望向桓儇。

    這一幕撞入眼中桓儇眼中怒意暴起,身形一動。然而還未等她劍意出鞘,腳下步伐忽地凝滯下來,以手抵在了心口,臉色蒼白地望着挾持着桓淇栩的柳綦。

    “關心則亂,所以身處險境也不知。”柳綦丟下桓淇栩朝她而來,蹲下身打量着半跪在地上桓儇,譏誚一笑。

    在桓儇微冷的目光下將她打橫抱起往廟內走去。廟內空無一人,只擺了兩個牌位上面寫了柳氏家主及其夫人的名字。

    將桓儇在廟內放下,又見她目光冷銳地盯着自己。柳綦揚脣冷笑一腳踢在她膝彎處,迫使她跪在地上。

    壓下肺腑間翻騰的內息,桓儇掃了眼面前的牌位冷笑一聲,“柳綦,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害了你柳家一門上下,你如今卻要娶我。你難道不怕你柳家這些人來夢中尋你麼?”

    “我想了好久,殺你實在是過於便宜你。羞辱你,以你的性子自然不會在乎。”說着柳綦脣角微勾,蹲下來目光與她平視,“況且我那麼愛你,讓你懷上我的骨肉不是理所應當麼?有了骨肉你便一輩子也離不開我。”

    桓儇聞言皺眉暗罵句下作。她幼時受盡寵愛即便後來暫伏於洛陽,可也甚少有人敢當她面這般輕賤。從皇陵回來後遇見的宋之嵐是一個,眼前這柳綦又是一個,滿口都是對女子的輕賤,實在叫人厭惡。

    說着柳綦垂首附在桓儇耳邊道:“你是打算自己換上喜服,還是我來替你脫呢?若是阿鸞你不願意,我來也沒關係。反正你我本就是夫妻。我倒是十分期待阿鸞你承歡的模樣。”

    語氣中柔意款款,可桓儇聽了周身泛起惡寒感。攏在袖中的手握緊成拳,指甲死死紮在了掌心上。

    她可以利用女色假意入局去引誘宋之嵐落入圈套中,但是要她在柳綦手中遭受屈辱,她實在是做不到。

    “滾開。”桓儇咬牙從混亂的氣息中吐出冰冷的兩字。

    細密的汗珠順着額角沁下,桓儇雙頰泛起緋色,極力喘息着。如同擱淺在岸上瀕死的魚兒一般,每一寸都叫人頗爲憐惜。原本就只用玉簪挽住的墨發,此刻也變得鬆鬆垮垮的。

    “阿鸞別那麼倔強。你若肯求我,我保你永生難忘。”將伏跪在地上的桓儇拽起,柳綦手指在她臉頰上摩挲,“我怎麼捨得讓你受這樣的罪呢?裴重熙不懂你的美,可是我懂。”

    “呵,柳綦你以爲我不知道麼?你當年在死牢中已經遭過重刑了,已經不算是……”桓儇眯了眯眸,蘊着霧氣的眼中滿是譏誚。

    譏誚的話語落中耳中,柳綦揚手在桓儇面上落下一巴掌。

    柳綦再度將桓儇拽了起來,他的聲線裏充滿譏誚,“不能又如何?桓儇你雖然昔年遊走於市井中,但是未曾去過碼頭暗市中的骯髒地吧。我想一個美貌無雙的公主要比那些老女人吸引人。”

    聽得這話桓儇沒說話,脣齒間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有許多年沒人敢這樣折辱她。

    話音才落忽有箭矢摻雜勁風而來,一箭穿透了柳綦左臂,將他死死地盯在身後的案几上。一襲玄色帶着凜冽寒意踏進了廟內。

    “你……”虛弱不堪的桓儇迎上來人的視線驀地皺眉,“你怎麼來了。”

    裴重熙聞言不答。擡眸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柳綦,目光極盡冰冷。最終斂眸嘆息一聲將地上的桓儇溫柔抱起,轉身踏出。

    儘管裴重熙極力壓抑住怒意,但是桓儇還是感受到那隱藏在平寧下的暗流。她眉梢蹙起乍然又放下,靜靜凝視着裴重熙。

    抱着桓儇的裴重熙玄衣翻飛,越發襯得他肌膚賽雪。

    隨行而來的鈞天和玄天望了望還躺在廟裏的柳綦,抱起地上是桓淇栩喟嘆一聲。追上裴重熙的腳步。果然主子的軟肋只有大殿下。

    廟外拴了幾匹馬,另外站了幾名黑衣侍衛。

    “回去。”裴重熙將桓儇扶上馬,自己又飛身上馬揚鞭疾馳而去。

    也不管身後還有人跟着,策馬飛快地林中穿行。裴重熙的手緊緊地扣在她腰上,一句話也不說。

    望了眼天邊冷月,桓儇聲線溫和,“景思……”

    溫和的聲線落下。可裴重熙仍舊沒有答話的意思。桓儇抿脣面上露了些許無奈,二人相識多年,她篤定眼下的裴重熙必然在氣頭上,只好由着他。

    桓儇安靜地依靠着裴重熙,對方的心跳聲傳入耳中。當伸手想要握住裴重熙手的時候,哪裏能想到他根本不理會自己,一把甩開她繼續握住繮繩。

    “景思。”

    又是一聲景思落下,可裴重熙仍舊不理會桓儇。

    回到行宮後守在門口的徐姑姑迎上來。瞧見裴重熙沉着一張臉,用力抓着桓儇的手。微微一愣,旋即側身讓出一條道迎了二人入內。

    “大殿下,熙公子。”

    白洛正想上來替桓儇更換衣物。哪知裴重熙擡眸睨她一眸,原本到脣邊的話也悉數折回了肚子裏。

    熙公子現在似乎很生氣。

    “那奴婢們就在外侯着。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思付一會白洛斟酌道。

    內殿靜悄悄的。在白洛關上門時,裴重熙鬆開了手,冷着一張臉看着桓儇走到屏障後去更換衣物。

    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傳到耳中。裴重熙屈指握在了窗框上,神色剎那變得晦澀起來。最終又化作一聲無奈嘆息。

    換了寢衣的桓儇至屏障後步出。身上另外披了件大氅,赤足站在地毯上,咬脣望着立於窗邊的裴重熙。

    原本閉合的窗戶開了一條縫隙,偶爾會有風溜進來拂動簾幔。

    裴重熙鳳眸中波瀾爲冷意所凝,宛若深海中冰層一點點壘高。與她相視,“過來。”

    平日裏入耳的聲音皆是溫潤平和,此時卻陡然轉冷。彷彿冰裂紋瓷器上露出的絲絲紋線,帶着久違的寒意鋒銳。

    桓儇聞言猶豫了一下,往前挪了挪幾步又停在了原地。

    她不來,他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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