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三百四十一章氣惱
    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了她手掌上,轉瞬又移到了腕上。沒有以往那般溫暖,甚至比自己的手還要冷上幾分。

    桓儇擡眸看了一眼裴重熙,見他仍舊面無表情。拉着自己往牀邊走去,二人相對而坐。原本披在她身上的大氅滑落在地,成了墊腳之物。

    殿內燭火靜靜跳躍着。

    “你從未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左右覺得自己武功遠勝於他人,三番兩次以身試險。大殿下這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不如將臣賜死算了。”裴重熙盯着她,目光微沉。

    桓儇垂下首,聲音輕柔,“我並非有意讓你擔心,只是不想讓你同我一塊涉險。”

    “所以明知道對方有意害你也要去?桓儇你究竟何時才能看重自己的性命?”見桓儇尋了理由來搪塞自己,裴重熙怒氣更重。深吸一口氣冷聲斥道:“你明明知道柳綦對你恨到極處,可你還是去了。桓儇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頭頂上氣息忽地一滯,裴重熙橫臂將桓儇攬入懷中。被涌上來的怒氣衝昏了頭,低下頭隔着衣袍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本就只穿了件寢衣,肩頭巨疼突然席捲而至,桓儇皺眉想要推開裴重熙。然此時的他怒意難平,緊緊咬住不放,呼吸急促不說,目光好似受驚的猛獸一般,渾然要將人咬死的架勢。

    “氣歸氣,可是你咬我做什麼?”桓儇伸手抱住了他,目光柔柔地哀求道:“我很疼的。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聞言裴重熙冷哼一聲,全然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反倒是更加用力,恨不得在雪肌上留下什麼一樣。

    “熙公子,太醫來了。”徐姑姑立在門外柔聲喚道。

    睇了眼眸中含淚的桓儇,裴重熙深吸一口氣不由分說地將她塞進了錦杯中。這才冷聲讓徐姑姑把太醫帶進來。

    一塊進來的二人瞧着滿地狼藉皆是一怔。錦被上滿是皺褶,而裴重熙的衣衫髮髻更是凌亂不堪。

    見慣不驚的徐姑姑沉下眼簾沒有說話。太醫也當做自己什麼也沒看見,行過禮後上前爲桓儇診脈。

    看了桓儇半響後,裴重熙轉身離去。負手站在廊廡下。

    “熙公子也真是的。大殿下好端端回來了他還那般做什麼?他那樣只怕大殿下又要難過了。”

    白月和知寧端着熱水入內,走到殿門口時轉頭望了眼裴重熙,忍不住小聲抱怨起來。

    “您並無大礙,只是吸入些致幻的藥粉。好好休息幾日即可。”說着太醫小心將手從絲帕上挪開,沉聲回話。

    “辛苦方太醫。徐姑姑,送客。”

    話音剛落朱天笑嘻嘻地被鈞天從殿外提了進了,瞥見榻上的桓儇。又見殿內一片狼藉,忽地斂了笑意,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眸。

    “主子也真是的,半點也不知道憐惜您。”躬身行過禮後,朱天話裏含了笑意,“也就只有您降的住主子。”

    送客出去的徐姑姑順手將門帶上。

    將銅盆擱在一旁,白月不滿地望了眼朱天,嗔道:“憐惜什麼?熙公子哪有半點憐惜大殿下的意思。”

    “您連着幾回以身試險,主子擔心你身體內餘毒未清,特命屬下來瞧瞧您。”朱天輕聲道。

    話落耳際桓儇沒有說話。低頭看着朱天跪在地上爲她診脈,神色莫名。雖然朱天已經解釋了好一會,但是白月還是忍不住在一旁抱怨着裴重熙的錯處。

    憶及裴重熙在益州所做的一切,鈞天聽了不免有些不平。

    “你們倆在這裏吵什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主子哪裏捨得對大殿下如何。他氣歸氣,可是這件事上,他更多的是自責。”

    話落耳際桓儇羽睫一顫。所有思緒似乎都凝在了剛纔的話上面。

    “此事是本宮有錯。”擡首望向那投在窗上的欣長身影,桓儇脣齒囁喏。

    似乎是沒想到桓儇會說出這樣的話。鈞天看了眼朱天目露猶豫,最後喟嘆一聲。

    “大殿下您是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人。您前腳剛走,主子後腳就想辦法掙脫束縛來找您。”鈞天望着她,語氣十分恭敬,“您在益州昏迷的那幾日,主子幾乎沒合過眼,就算是休息也只是合下眼皮。有些話屬下知道不應該說,可屬下還是想告訴您,您於主子而言超過一切。所以屬下懇求您以後多想想主子,主子已經夠難了。”

    大殿下未回來的時候,他家主子日日都要去府中登高望遠。人回來以後表面上是不待見大殿下,但是私底下卻是十分掛念。吃了悶醋還回跑去尋人麻煩。

    在益州的時候更是如此。大殿下受傷後幾乎沒合過眼,替人渡蠱也不肯說。他們家主子着實是在乎大殿下。

    話說完的話皆化作一聲嘆息。鈞天望了眼沉默不語的桓儇,頗爲無奈地搖搖頭。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不知何時裴重熙已經站在了門口。

    看裴重熙的神色,似乎是聽見了剛纔他說的話。鈞天猶豫着要不要請罪的時候,裴重熙一眼睨了過來。

    “下去領罰。”裴重熙移目看向桓儇冷冷道。

    “喏。”

    鈞天垂首領命。在肅殺之意中正色拉起一旁的朱天跟他一塊出了門。兩個人領罰總好過一個人領罰吧。

    “你們也退下吧。”望着鈞天離去的背影,桓儇放緩了語調,“殿外也不用人侯着。”

    待衆人離去後裴重熙依然站在不遠處。神色疏漠地看着她,既不開口也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見他如此桓儇脣際抿出笑意來。二人相視這些年,她鮮少見過裴重熙這副模樣。

    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明明是氣惱至極可偏偏強壓着怒火,說什麼也不願意理會自己。實在是頗爲有趣。

    桓儇眼中滿溢笑意,以手抵額揶揄似得看着裴重熙,淺淺勾脣。

    “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變得這般小氣了。世人不是常說宰相肚裏能撐船麼?你怎麼如此與衆不同。”

    裴重熙聞言輕哼一聲並不理會她。偏首將目光移到一旁的屏風上,怒意中呷了幾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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