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342章 沉溺
    見他如此桓儇脣際抿出笑意來。二人相視這些年,她鮮少見過裴重熙這副模樣。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明明是氣惱至極可偏偏強壓着怒火,說什麼也不願意理會自己。

    情誼終究不是朝爭,彼此一定都要梗着脖子不肯服軟,非得爭出個對錯來。從少時認識到現在,在許多事情上裴重熙都極爲遷就她,那麼要她柔聲去哄裴重熙也未嘗不可。

    雖然知道裴重熙心性並非這般小氣,但是看他如今的模樣,即使不說她也能猜到。這人怕是等着自己去哄他呢。

    想到這裏桓儇掀被赤足站在地上,面上露了個乖巧笑容。鳳眸中好似斟滿盈盈春水溫柔而繾綣,讓人心也隨之一軟捨不得再說重話。

    裴重熙甚少見到這樣的桓儇,只是在少時偶爾見過一兩回。周身怒意在剎那間蕩平的一乾二淨,卻仍舊站在原地。

    “好了。你不動,我過去還不行麼?”桓儇面上呷笑走向裴重熙,在他身側止步,“你看我不是過來了麼?別生氣了……”

    誰曾想裴重熙聞言瞥她一眼,不僅往旁邊走去,就連眉頭也比之前蹙得更緊。

    “你真是蠻不講理。”睇了裴重熙一眸,桓儇眸中笑意只增不減。

    話音落下桓儇突然踮起腳,在裴重熙脣上落下一吻。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他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桓儇,似乎好半響也沒回過味來。

    察覺袖子被人扯住,裴重熙低頭望去。只見桓儇抿脣看他做足了一副乖巧的模樣。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的,終究是彎了彎脣。

    原本被霜雪所覆的珠瞳此刻也冰消雪融,沁出暖意來。拉着桓儇的手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屈膝坐下,順勢將她攬在了自己懷裏。彎着脣,修長的手握在她腕上。

    “不氣了?”桓儇小心翼翼睨了眼裴重熙。

    “還生氣又如何。鈞天說得對反正我也捨不得對你怎樣。”裴重熙伸手把玩着桓儇垂下的青絲,聲線柔和,“只能自己把這滿腹的委屈嚥下去,只願大殿下多記得點我的好。”

    仔細瞧着裴重熙的臉,桓儇忍不住揚脣笑了起來,“我看你分明還在生氣……你要是不氣剛剛也不會咬我咬那麼狠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大殿下不許微臣發脾氣,還不允許微臣咬你一口麼。當真還是和從前一樣蠻不講理。”說罷裴重熙的脣落在桓儇耳珠上由吻化作品嚐。在他鳳眸中沁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桓儇未曾言語由着他開始胡作非爲。從耳珠轉移到更加親密的地方,似是雪落新桃般的色澤蔓延開來,一寸寸地灼目。

    二人雖然少時相逢,但從未逾矩過。彼此互相視若珍寶,又豈會違背對方的心意。

    從回來的疏離到現在的濃情繾綣,一切似乎都變得順理成章。叫人忍不住耽溺於其中。如此便是世人口中的眷戀吧?

    人或許都是貪婪的,在久違中將這貪婪無限地放大。桓儇闔眸在貪婪的侵蝕中,努力迴應起裴重熙來,總不能叫人唱獨角戲。

    殿內如同春時般溫暖。燒得人神識散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何處。可卻偏偏叫人生出飲鴆止渴的想法。

    或許人天生就有逐險境而生的本性。明知不可爲,卻偏要學那蚍蜉撼樹,最終粉身碎骨。成了世人眼中的笑話。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越發像少時在街上見過的傀儡戲中的傀儡,被線提着。在他靈活的手指上一點點掙扎起來,最終一同墮入了無妄海中身不得脫。

    到底還是抵不過貪婪,又像是被那苗疆的蝕心蠱所控,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身不由己。只能眼睜睜看着萬物離她遠去。

    桓儇擡起頭看了眼裴重熙,在他眼中捕捉到一絲心疼和隱忍,遂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就在二人即將沉溺下去時,從遠方游來的鐘聲將二人潰散的神智拉了回來。

    裴重熙斂眸嘆息一聲,將桓儇從懷裏放開輕柔地放到了一旁的枕上。神態柔和地將她鬆散的衣帶繫好。

    在玉色上仍舊殘存着燙人的溫度。火盆中的碳火也比剛纔黯淡幾分。

    望着面前的裴重熙,桓儇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二人手指相扣在一塊。

    “天快亮了。”裴重熙眼中異色散盡,唯有望不見底的深邃,“我已經讓人去追柳綦,陛下我也派人送回去了,不必擔心。你先睡一會。”

    沒有任何反對,桓儇閉目安然枕在他腿上而眠。熟悉的龍涎香取代了寧神的藥物,成爲了安眠的良劑。

    夢裏的桓儇呼吸極淺,反覆一碰便能將人從夢中驚醒。

    “阿嫵,以後莫再如此了。我當真害怕。”目光柔和地望着桓儇,裴重熙斂眸低語道。

    太陽自雲層中探出首來,籠罩驪山行宮上的濃霧也逐漸散去,行宮內的一切皆醒了過來。宮人忙碌的腳步聲從外傳入耳中。

    聽得殿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桓儇睜開眼,十分無奈地一笑,“這天亮得可真快。”

    “你若想睡再睡一會也無妨。”

    “倒也不必。本宮自然得以身作則。”

    說着桓儇勾脣一笑,扶着裴重熙的手起身。又朝外呼喚徐姑姑進來伺候她洗漱。

    在屏風後桓儇更換了身硃色襦裙,披髮而出。

    瞧見裴重熙抱臂倚着朱漆柱而立,玄色衣袍的衣襟敞開露出些許結識的胸膛來。

    想起那未燼的歡悅,桓儇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慌忙移目看向鏡中的自己。

    原本應當白皙細膩的脖頸上平添了好幾處緋色,尤爲灼目。

    “都怪你,好端端的非得。”桓儇偏首瞪了眼裴重熙,臉上露了埋怨,“這下我要怎麼出去見人?”

    旁下的徐姑姑面上忍不住浮笑。熙公子到底還是在乎大殿下的。

    “不若用脂粉遮掉?總不能讓大殿下這樣出去吧……畢竟大殿下素來潔身自好。”說着白洛從妝匣裏取了個螺鈿盒子出來,作勢要給桓儇脖頸上沾脂粉。

    笑睨桓儇一眸,裴重熙眼中溫柔流溢,“白洛你是覺得他們看不見麼?這般遮掩實在是欲蓋彌彰。徐姑姑你去拿前些年我送來的那條狐裘來。”

    徐姑姑聞言領命離去。從箱籠中取了張白狐裘遞給裴重熙。

    接過徐姑姑遞來白狐裘,將它抖開披在了桓儇身上又繞到跟前將繫帶繫上。

    “如何。再繫上個圍脖不就是瞧不見了麼?”

    “算你聰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