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三百七十章國老
    聞問衆臣對視一眼無人敢接話,屋內又重新迴歸於寂靜中。

    桓儇把玩着手中的筆,似笑非笑地望着不遠處的宗師道。忽而低下頭提筆在書上寫了個臣字。

    字跡待幹後,桓儇擡首去望裴重熙。卻見他似是闔眸在位置上閉目養神。鳳眸中幽光流轉,索性將字擱在一旁繼續看戲。

    宗師道瞪了眼躬身立於一旁的樂德珪。見他垂着首,全然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眉頭一皺,手中的柺杖再度敲到了地上。

    殿中因冬日鋪着厚厚的地毯。但是仍舊被宗師道敲出了陣陣響聲,可見他這會子有多憤怒。

    一旁的宮人正拿着銅釺撥弄着碳火,卻不甚弄出響聲來。被宗師道訓斥一聲後,趕了出去。

    “宗國老,此人是大殿下舉薦的。雖然是落第的士子,但是頗有才幹。”荀鑑睇目四周後,朝宗師道一拱手,“您久不在朝,如今的朝廷已不是成帝朝。現在是河晏新朝,陛下有旨要朝廷廣納賢才。”

    這話落在耳中宗師道臉色一變,抄起一旁新端上的茶盞就往荀鑑身上丟去。

    見此情形樂德珪慌忙上前替荀鑑擋下這一記。

    茶盞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宗國老,還請息怒。晚輩雖無官身,但也是舉子。德蒙大殿下賞識,才能來戶部協助紀王大殿下處理戶部一事。”瞥了眼宗師道見他神色如常,繼續道:“韓御史所言,晚輩並非不能理解。只是吾負皇命在身,吾等不敢違背。”

    “國老您聽聽,這廝實在狡猾的很。難怪會落地,這一扯他無職涉政。他便搬出大殿下和皇命來壓人。他有皇命,難道就能不顧其他人死活了麼?”韓誨一邊揮手訓斥樂德珪,一面不忘和交好的同僚使眼色。

    那幾人會意後在宗師道面前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聽得宗師道連連皺眉,而韓誨神色如常,只是握緊了籠在袖中的手。

    梁承耀上前一步,向宗師道施禮後怒視着韓誨,“韓御史,你口口聲聲說樂兄他如今無官職在身,不當出現在此。那麼你記得是誰讓樂兄來此的?你對樂兄意見這般大,莫不是質疑大殿下的決定。”

    “我沒有這個意思。倒是你二人都沒官職在身,卻處處拿大殿下壓人。將我朝律法置於何地?”韓誨不屑地掃了眼二人,哂笑道:“你二人眼中只有大殿下,沒有律法了麼?”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那你處處都提到大殿下又是想幹什麼。”

    “我只是就是論事而已。”

    “好了。”宗師道目光從三人身上掠過,輕嗤一聲,“樂舉子、梁舉子。你二人如今無官職在身,能出現在此已經是格外恩典。你二人非但不知感恩,還在這裏出言不遜。老夫雖然已經致仕多年,但也還是有些能力的。”

    話落耳際韓誨面上浮起笑容,“可不是。宗國老二十歲入仕,已經是萬衆中的佼佼者。其他不說光是宗國老的門生,就已經遍佈朝中各處。豈是你二人可以比的。”

    衆人聞言眼觀鼻鼻觀心,各自品出些許門道來。

    宗國老話裏話外似乎都在以勢壓人。這二人既然是大殿下一手挑選進戶部的,別得不說,至少能力是有的。

    可如今看宗國老的意思似乎是很不滿意二人以白身涉政?

    這宗國老歷經三朝,頗受倚重。門生的確遍佈朝野,如今雖然致仕,但是在朝中還是能夠掀起不小的風浪。

    大殿下手裏這股新鮮血液想要融進來,少不得要和宗國老做對抗。

    畢竟剛剛宗國老擺明了就是在威脅二人,你們倆要是再敢大放厥詞。以後也別想着入仕了,還是趕緊回去種田吧。

    在韓誨的聲音落下後,宗國老捋了捋鬍鬚閉上眼睛,不再去看二人。

    “宗國老,您何必動這麼大怒呢?您年事已高,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裴淮深笑眯眯地朝宗國老一拱手。

    正值氣頭上的宗師道睜開眼掃量眼他,又繼續閉上了眼睛。

    桓嶠望着宗師道嘆了口氣,正想着開口的時候。

    眼角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站起一個高挑的身影,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輕笑。

    這身輕笑讓所有都回頭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只見桓儇就坐在不遠處眼中含笑看着他們,而在她身旁還坐着裴重熙。

    雖然二人都是一副笑語盈盈的模樣,但是落在衆人眼中卻是各自心驚膽戰。

    最先跪下去的韓誨,一直低着頭,全然不敢擡頭。

    其餘等人也在桓嶠的帶領下,紛紛向桓儇叩首施禮。

    “真熱鬧啊。”桓儇接過宮人遞來的茶水,才飲下一口。皺眉一臉嫌棄地吐了出來,“戶部的錢連茶都買不起了麼?”

    聞言戶部在場的幾位,紛紛安靜下來。

    “大殿下。”宗師道起身朝桓儇拱手作揖。

    話落桓儇挑眉意味深長地看向宗師道,“嗯?宗國老也在呢……這外面雪這麼大,宗國老來做什麼?”

    宗師道神色一變。目光轉而落在了裴重熙身上,眸中疑惑漸深。這二人什麼時候又在一塊了?

    詢問的話語落在衆臣耳中。最前面的朝臣眉頭一皺,這大殿下不是明知故問麼?誰能大雪天願意跑來這吹冷風啊。還不是爲了戶部要討債一事。

    “宗國老許是爲了探望他那些門生吧。也真是難爲宗國老,這麼大年紀了還要來看他那些門生過得如何。”將宮人新換上的茶水遞給桓儇,裴重熙語氣雖是溫和,眸中卻摻雜冷意,“唉宗國老如此。倒是叫某自行慚愧。某如今任中書令,卻不能像宗國老一樣事必躬親。”

    跪在堂下的韓誨臉色一變。他隱約記得剛纔宗國老聽說那二人以白身涉政的時候,訓斥過是誰在掌管政事堂,怎麼這般蠢鈍。

    想到這裏韓誨小心翼翼地擡頭,瞧了眼裴重熙。這位素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主。不會對付宗國老,只能對付自己了。

    “是麼?本宮今日閒來無事索性就來戶部轉轉,本來是想看看諸位如何了。沒想到你們議論的激烈,只好先找一個地方坐着。不曾想聽見了些事情。韓御史,你不如解釋解釋?”

    桓儇挑脣含笑望着韓誨。被她這麼一看原本站起來的韓誨又再度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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