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零八章死諫
    “讓他們過來吧。”桓儇牽起脣角,目光淡淡地望門口幾人。

    人很快被帶到桓儇面前。五人皆是一副長安時興的年輕郎君打扮。模樣雖然是十分的陌生,但是瞧上去卻年輕氣盛。清俊的眉眼中透出幾分恐慌來。

    五人一進來,旁下一衆命婦貴女就開始低聲議論起來。爲首那人掃量四下一眼,咳嗽了幾聲。

    “草民顏釗、宗慎思叩見大殿下。”

    斂衣折膝叩首,各自報了姓名。桓儇鳳眸微眯,含着深意的目光從五人身上掠過。

    韋曇華立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了五人一眼,“你們幾個擅闖到此是想幹什麼?”

    “草民的僕人看見大殿下您的人押走了舍妹。”說着顏釗朝桓儇一拱手,“敢問大殿下舍妹犯了何錯,您要將她押走。草民來此只是想問個明白。”

    “舍妹?顏家三娘子?她的確在本宮這。只不過怕是不能放她出來了。”桓儇挽脣柔柔一笑。

    桓儇手中端了青瓷茶盞,將飲未飲。

    看着手持翁蓋撥弄茶上浮沫的桓儇,顏釗眼中閃過疑惑,拱了拱手,“草民不知舍妹犯了何錯,以至於您要讓人帶走她。只是您此舉未免有失偏頗。舍妹她……”

    顏釗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命婦貴女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看來這顏釗是特意來找茬的。而且爭對的還是大殿下。

    桓儇聞言一笑,“有失偏頗?”

    “是。舍妹同陸家娘子一塊賞花,二人在路上不知從哪裏聽來僕役的閒話。說是太后殿下有意將舍妹賜婚給裴中書,而這陸家娘子素來愛慕裴中書。”說到這裏顏釗擡頭看了眼嘴角着噙笑的桓儇,又飛快地低下頭,繼續道:“可是我們也知道大殿下您同裴中書之間情誼深厚,怎敢肖想這樣的事情,但陸家娘子卻不信,非說是舍妹胡亂勾引人。草民想問問大殿下這流言從何而來,您在府中辦宴爲何無人約束僕役。還是說您根本就想借刀殺人。”

    萬籟俱寂。此時若是有根針落在地上,只怕都能聽見動靜。命婦貴女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在長安誰人不知道大殿下和裴中書自幼相識,關係匪淺。如今一個未嫁一個未娶,最容易生出些許豔聞來。而且在座不少人都是去過去陸家的,知道陸家有意同裴家接親。

    雖然這裴重熙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但是裴陸兩家如今的確有這個心思。而如今陸徵音落水,生死未卜,另外一個太后有意賜婚的,也在大殿下手中。

    一時間看向桓儇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世人眼中最樂意瞧見的爭風喫醋的場面,沒想到居然能在桓儇身上看見。

    阿韻和韋曇華聽了十分生氣。她們和桓儇年紀相差不大,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相處。知曉桓儇脾性絕非如此,此人一看就是別有用心。

    正當她們想要出言訓斥時,桓儇忽然伸手攔住了她們。譏誚地望向顏釗等人。

    桓儇能長到如今這個年歲,什麼風浪她沒有見過。真要論起玩手段,如今的朝廷中又有幾人會是她的對手。

    摩挲着茶盞上的纏枝紋,桓儇挑脣,“你的意思是本宮借刀殺人。”

    殺人二字剛落下,桓儇手中茶盞也飛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顏釗身上,滾燙的茶水濡溼了衣服。可顏釗想要站起身疼呼,卻被身旁幾人扯住了衣袖。

    見此他只能忍下疼痛,望向桓儇。

    “草民只是想爲舍妹討一個公道。草民知道大殿下身份尊貴,魏律也壓不住您。但是再如此,您也不能仗勢欺人。”

    “顏郎君今年可有參加科舉?”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顏釗的目光閃躲了一下。緊接着搖頭,“是有參加,但是今年卻落第在外。”

    “這便是。顏郎君還是將心思放在科舉上爲好,這些話本子還是少看爲妙。三歲小兒都看不上的伎倆,也敢拿到本宮面前。”桓儇傾脣而笑,語氣森冷,“莫不是覺得本宮的脾氣好,容易糊弄。連爭風喫醋,借刀殺人這樣的事情也拿到本宮身上。”

    “草民自知不如人,科舉落榜也是理所應當。可大殿下您是不搞清楚事情真相,就扣押舍妹,究竟想幹什麼。”

    顏釗將聲音提高了些,怒視桓儇。似乎是對桓儇剛纔的話十分不滿。

    門口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都只敢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上首的桓儇脣角仍舊噙着一抹笑意。

    武攸寧等人則一臉擔憂地看着桓儇,好幾次想要進來。但是最終在桓儇的示意中壓下怒火站在了門外。

    “真是麻煩。原以爲你們背後的人會有什麼新鮮花樣,沒想到卻是最不入流的伎倆。”桓儇嗤笑一聲,羽玉眉隨之揚起。接過侍女新遞來的茶盞飲下,“本宮不想幹什麼。只是顏三娘子行事無忌,在本宮府裏撒野不說,還推人入水,本宮只是教訓她一二有何不可。再說了顏釗你一介白身,是誰給你膽子對本宮大呼小叫的。”

    這會子桓儇的語氣已經是頗重。顏釗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口。最終一旁的宗慎思,作揖施禮。

    掃了眼宗慎思,桓儇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見她如此,宗慎思再度起身拱手,“沒想到大殿下真的如同傳言一般行事無忌,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可是草民還是有話要說,前人云以銅鏡正衣冠,以人爲鏡可知得失。這顏兄的話的確不中聽,但是忠言逆耳利於行。難不成大殿下如今連忠言都聽不下去了麼?”

    說完宗慎思往後縮了縮,似乎是生怕自己喝顏釗一個遭遇。

    滾燙的茶水沒有落到身上,隨之而來的反而是有節奏的鼓掌聲。一襲雀藍裙襬落在了富麗的地毯上,有香氣躥入鼻間。

    桓儇垂首含笑望着跪在地上的幾人。

    來自頭頂巨大的壓迫力,讓他們只能一直低着頭。背脊上源源不斷地沁着汗。

    “宗慎思,本宮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打算死諫?”桓儇掀眸溫和地看着幾人。

    但是幾人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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