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二十二章 新政
    眼瞅着那襲緋色離他們越來越近,衆臣對視一眼。齊齊作揖高呼千歲。溫和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最終落座到上首新空出的位置。

    “諸位不必多禮。”桓儇挽脣溫聲道。

    “謝大殿下。”

    言罷桓儇睇目四周。目光落在了案上擱着的卷宗上,捲上寫着山東二字。不用說她也知道這卷中內容是什麼,眸光瞬厲。面上卻仍舊溫和。

    “剛剛本宮進來的時候,你們不是聊得挺熱鬧麼?怎麼這會子又不說了。”桓儇鳳眸微眯,溫和地說,“山東那邊的事情這麼久了也沒個進展。還有幾日便是三月……”

    “大殿下。”

    側目瞧向出言打斷她的溫行儉,桓儇稍挑挑眉,止住了聲音。

    溫行儉朝她拱手,恭敬道:“大殿下,比部那邊不是查出了山東的賬有問題麼?既然查出了問題,戶部這邊要如何撥款。總不能他們要多少,戶部就給多少。”

    話音落下,桓儇點點頭。看着眼前的書涵面露難色。擡手揉了揉額角,捧起書涵仔細閱讀起來。

    “那麼溫僕射覺得該如何呢?山東一帶也是我大魏子民,哪有棄之不顧的道理。”說着桓儇撫了撫隨意散在地上的披帛,婉麗傾脣。

    “臣以爲不如派人直接去趟青州。淄青節度使乃家父門生,想來不會不管此事。如此您和陛下也能放心。”話止溫行儉看了眼正盯着自己的裴重熙,勾脣道:“大殿下以爲如何?”

    桓儇聞言沒有說話。淄青節度使出身琅琊王氏,曾經也是顯赫一時的豪門。如今已經逐漸敗落,最後靠着溫嵇的扶持,才勉強站穩腳跟。而今他們又搭上了宗家……

    想到這裏桓儇掀眸,似笑非笑地打量起溫行儉來。屈指彈了彈袖子,似乎是在斟酌。半響也沒動靜。

    “既然溫家有這個請求,那本宮如何能不同意?”桓儇脣際揚起個溫柔笑容,“溫行雲此前隨本宮巡視洛陽有功,讓他走一趟青州吧。無論結果如何,都得給本宮個交代。”

    似乎是沒想到,桓儇居然會派溫家人前往青州。溫行儉訝然地看着上首含笑的桓儇。

    一旁的同僚見他如此,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溫行儉這纔回過神,“多謝大殿下恩典。”

    “嗯。”未施丹蔻的手指從桌上滑過,露出腕上一對翡翠玉釧。一水兒的綠,在豔麗廣袖的映襯下,格外的晃眼。

    “陛下登基已有半年,各地的官員以及朝臣皆有空缺不說。還有許多宗室以及功臣佔了虛銜……”桓儇捧起茶盞飲下,溫熱的茶水順着喉間淌下,驅散了附着其間的乾渴。她輕咳幾聲,繼續道:“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祿,卻什麼也不做,整日遊手好閒。本宮以決意上書陛下削減封王,至於這些功臣之後也按制一併削官。”

    桓儇剛把話說完,政事堂內就炸開了鍋。

    如今在政事堂內的有明經及第的,也有靠着先祖蔭庇得了一官半職的。明經及第者對此極爲淡定,受先祖蔭庇者低聲議論紛紛。

    望着低聲議論的朝臣,桓儇眉梢皺起。

    本朝依前朝科舉新制,以明經及第爲朝廷選拔人才。再無前朝門第之見,無論寒門還是高門皆可入朝爲官,亦可走武舉靠軍功成爲封疆大吏。

    只是本朝開國之際,便立下明律。不可重文輕武,又另設凌煙閣供奉開國功臣。從如今的二十四到現在,只怕有上百位。這些人爵位或高或低,平日裏不算還好,可要是細算起來也是筆不小的開支。

    國家運行,哪裏離得開錢。這一樁樁的算下來,國庫已經算得上入不敷出。

    “大殿下,臣以爲此事萬萬不可。”

    人羣中的緋衣官吏道了句。

    桓儇聞言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得了許可後,緋衣官員就着他的看法。逐字逐句的分析起來,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圍繞着削減封王這事來上說。

    “侯侍郎,你不在戶部任職。不知戶部的難處,縱然有功,可不能爲國分憂,養着他們又有何用?”裴重熙掀眸懶洋洋地掃他眼,哂笑道:“陛下剛剛登基沒多久,國庫就已經撐不住了。諸位總不想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吧?”

    歸屬溫氏的人聽見這話,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腹誹起來,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剛想說什麼時,忽然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嚇得他連忙將話嚥了回去。

    “大殿下此舉雖然好,但是牽涉甚廣。老臣以爲還是要從長計議。”一旁的謝安石冷不丁開口,語調卻十分平靜。

    桓儇偏首望向謝安石。又見荀寒臺連同李元敬都在看着自己,抿了抿脣。

    察覺到桓儇的目光。荀寒臺捋了捋花白鬍須,“說起來朝廷有兩年未開制舉。依臣之見殿下何不借制舉的名義,考校官員。這樣一來也不會有人不服。”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桓儇將目光轉回到一衆朝臣身上。眼底滑過深色。

    “即使如此,那便依荀老的意見吧。開制舉,通知朝廷官員準備如今考校。本宮會去向陛下請旨。”

    衆臣對視一眼,暗自鬆了口氣。若是按照制舉考課來,省去了不少麻煩不說。他們也不用提心吊膽的。畢竟真要按照大殿下之前的想法,他們能有幾個能保證安全的。

    “臣領旨。”

    各個都齊聲答應,便是有反駁的聲音也淹沒其中。

    如今朝廷大權旁落於外,執政者一個是皇帝親姑,一個是先帝親策的攝政王。這二者加起來,請旨估摸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最後決定權還是在他們和三省的手裏。

    政事堂的會議散去,衆臣各自返回各自的公房。

    桓儇側目看了眼閉目養神的謝安石,又看向起身準備離去的荀寒臺。想起謝長安最近的表現,驀地揚脣。

    “荀老,以爲謝安石如何?”

    聞問荀寒臺止步,神色怪異地看了眼閉目養神的謝安石。深吸一口氣,“不怎麼樣。年紀輕輕的,正事不做。渾身痞氣。如今還只是個小小的司門侍郎,實在是不爭氣。”

    說完荀寒臺瞪了眼,仍舊閉目養神的謝安石,拂袖大步離去。

    “那小子既然不想靠家族,那邊自己去闖吧。想要求娶人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什麼容易事。”

    話落桓儇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朝謝安石舒眉一笑,旋即也離開此處。

    待人都後,謝安石睜開眼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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