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四十三章禍源
    西院客舍前,樂德珪同阿韻正坐在亭子裏聊天。人還未走進去,歡笑聲傳入耳中。桓儇打量二人一眼,緩步入內。

    “看來本宮來的不是時候。”桓儇笑眯眯地望了過去,語氣溫和。

    聽見桓儇的聲音,二人齊齊轉過頭。起身作揖,“見過大殿下。”

    “嗯。”桓儇走進屋內,示意二人坐下。柔聲問道:“本宮沒打擾到你們吧?”

    “哪有。反倒是我們讓您見笑了。”

    知曉二人有話要說,阿韻起身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身體如何了?”桓儇目露關切地詢問道。

    聞問樂德珪搖搖頭,“多謝您關心,微臣已無大礙。只是微臣聽說制科在即,微臣擔心不能參加。”

    “放心。本宮已經命人將你的案卷送到吏部審覈,你安心參加考試就好。至於其他的,辦好山東的事情,何愁沒有功績。”說這話的時候桓儇眉眼帶笑,彷彿大局盡握於手中。

    樂德珪斂眸低嘆。他知曉桓儇對自己青睞有加,絕非欣賞自己才華這麼簡單。從洛陽初遇開始,她就有意無意告訴自己,若能躋身朝局的好處。

    到長安後又破格讓自己成爲比部主事。種種跡象皆是在告訴自己,大殿下需要的一股新鮮力量融於朝局中。

    君投我以桃,當報之以李。

    “微臣自不會讓您失望。”

    說話的功夫阿韻已經端茶回來。含笑睇了眼桓儇,從袖間取了枚銀針。在茶壺以及茶盞中皆數沾過,方纔遞給桓儇。

    看着阿韻的動作桓儇神色莫名。抿脣搖搖頭,“阿韻這是誰教你的?”

    “呂管事。他說您的身份尊貴,在喫穿用度上需要小心謹慎,馬虎不得。銀針試毒只是最基本的,必要時候我們還要以身試毒。”阿韻折膝一拜,神色溫和地看着桓儇,“您放心。這是我自願的,沒人脅迫。”

    阿韻嗓音柔柔,眉眼間也蘊了笑意。神色複雜地看了阿韻好一會,桓儇閉目輕嘆。端茶緩慢啜飲入喉。

    茶水甘甜,隱帶香氣。

    “以後不必如此。”指尖劃過杯沿,桓儇揚眸望向樂德珪,“京兆尹已經在全力調查你遇刺的事情,陛下多此很關心。宗家約莫在這幾天會有動靜。”

    樂德珪手上動作一頓,皺着眉,“您的意思是說宗家很有可能再次出手?”

    “差不多。他們如今顧忌那兩個胡商還在我們手裏,不敢貿然出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還在梁承耀那邊,一旦那邊有了消息,何愁我們不能得償所願。”桓儇攏袖輕笑起來,深邃的鳳眸中有幽光流轉。

    話止樂德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梁承耀在青州查石河縣侵地的事情他有所耳聞。要是同大殿下所說,一切都證據確鑿,他們的確方便了不少。

    “這幾日去家裏探望的人,都旁敲側擊地打探過山東賬冊的事情。”說着樂德珪將賬冊遞給了桓儇,“這是微臣整理好的東西。反正微臣身上不安全,還是交給您保管妥當。”

    摩挲着粗糲的封面,桓儇挑眉。目含讚許看向樂德珪,“此事你做得不錯。好好休息幾日吧,可不能因爲要參加銓選而忘了身體的重要。”

    “微臣遵旨。”

    在樂德珪修養的這幾日裏,桓儇大多數時候都居在公主府內。順帶把馬周和那一家人也接到了公主府裏保護起來。

    如此一來原本安安靜靜的公主府,總是在晚上的時候,多了許多影子從牆頭各處掠過。

    皇帝也在期間來探望過一次樂德珪。囑咐樂德珪要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情不用擔心。清

    公主府的安靜,同樣也預示着其他人的安靜。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知道如今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在安靜中,長安終於迎來了各地參加考課的官員。一時間長安城變得極爲熱鬧起來。就連三月三的曲江池,也比往年熱鬧。

    水邊多麗人,寶馬香車,欲傍西池看。

    能去曲江池遊玩的非富即貴。尋常人頂多只能在附近看看,更何況是各地官員都來了曲江池。在人滿爲患中,長安城的茶攤酒館一時間變得極爲熱鬧起來。

    剛出來的空位,不一會就被人坐上。坐不了的,也就只能擠在外面和同僚說話。

    如今來長安的皆是有機會通過考課的。是以各個都豎着耳朵,想看看能不能爲自己考課的路謀求一條出路。

    “唉,也不知道朝廷突然銓選考課是想做什麼。”

    不知是誰在茶肆中說了句。瞬間整個茶肆都沸騰起來。議論聲越來越大。

    “還能幹什麼?多半是想試試咱們,如今新軍即位纔不過一年。就已經端了三人。”角落裏的那人看向同桌的人搖搖頭,“只怕這一回也是想撤了咱們,好換新人進來。”

    另一青衣人接過話茬,“可不是。我們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多少年了,如今居然參加勞什子的考課。我聽說前幾件事情都是大殿下一力爲之,她到底想幹什麼?”

    聽得有人提及大殿下三字,人羣中的議論聲比之前還要高上許多。其中還摻雜了不少牝雞司晨,必有禍事的字眼。

    “唉,可憐陛下年幼無知,居然被一介女流牽着走。我看這所謂的考試,只怕是她爲了剷除異己,故意安排的。”

    一言出,旁邊那人連忙捂住他的嘴。睇目四周,搖搖頭,“俞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二樓探出兩人,打量一眼樓下議論紛紛的衆人。眼露深色,彼此對視。似是在斟酌什麼事情。

    褐袍人捋了捋鬍鬚,“你們是京外來的吧?大概是不知道大殿下把自己的人安插進比部的事。區區一個落第的士子,居然進了比部。還有資格參加制舉。”

    言語中透出的不屑。讓茶肆裏每個人都把目光看向他,似乎在思考這話有多少可信度。

    “居然還有這等事。這算什麼公平?三省六部難道就沒有規矩了麼?”樓下有人拍案怒斥了一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言更比一言甚。

    “朝廷怎能縱容她如此行事!這次考課可不能讓她這樣胡作非爲。”有人氣憤地望向四周,斥道:“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萬一發生了什麼……”

    “對。我們得想想辦法。”

    話落耳際褐袍人眼露笑意,消失在嘈雜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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