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四十八章打聽
    這聲落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聚在他身上。只有那醉酒者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彷彿沒聽見那人說的話一樣。

    茶肆中一衆人正眼巴巴地盯着那人。還在原處的桓儇和裴重熙對視一眼,眼中各露深意。

    “你說的事情,咱們都知道。左右這規矩也是朝廷訂的,難不成咱們還能越過去?”白袍男子搖搖頭,“反正這事也鬧不到明面上。”

    “孫兄,你這是連爭也不打算爭?”灰袍戴着襆頭的男子皺眉看着他,眼中寫滿了不解。

    “拿什麼爭?聽說有高官……”

    話還未說完人羣中突然響起一聲輕咳。

    聽得這聲咳嗽,原本擠在一起的人,自動地讓出一條路。一褐袍頭戴襆頭,留着長鬚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在他手裏還握了個算卦用的羅盤。

    不動聲色地掃量眼來人,桓儇挑眉。但是來人卻彷彿沒注意到他們一樣,看了看張桎轅又看了眼醉酒者,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

    被稱作孫兄的白袍男子,打量着他,“我說徐兄,你平常自詡半仙。還說給我們每個人都算了一卦。你到說說,你給我們算了什麼卦啊?”

    徐半仙睇目四周,捋了捋鬍鬚。長嘆一聲,“我算到今有明主在位,諸位將來必定官運亨通。可再貴也貴不過他。”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徐半仙的手指在裴重熙所在的位置。

    瞥了眼徐半仙,裴重熙脣際浮笑。此人當真是半仙還是有意爲之,還是他人授意呢?

    “半仙不如算算我日後情況如何?”桓儇移步上前,好笑似得望向徐半仙。

    徐半仙聞言睜開眼。見自己面前站了個容貌絕眼的女郎,不由愣神。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見徐半仙不說話。旁邊着急的人帶着譏笑催促他趕緊算上一卦,免得墮了自己半仙的名頭。

    被話一激,徐半仙臉露肅色,閉目掐指。

    “是貴人,天大的貴人。”徐半仙一臉恭敬地望向桓儇,一改之前的語氣,“老朽可是頭一回瞧見有金光護體的貴人。”

    聞言桓儇挑脣並不說話。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徐半仙。

    被桓儇這麼看着,徐半仙面色一僵。難不成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怕是徐半仙又沒算準吧。整日裏都說自家能夠位極人臣,結果什麼也不行。我勸你還是早日辭官罷了。”

    話音落下,圍觀的人鬨堂大笑。

    掃了眼說話的人,桓儇揚眉。拂袖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若無其事地坐下飲茶。

    此時茶水已涼。

    見桓儇回來,裴重熙湊向她,壓低聲音,“查出來什麼?”

    “他們似乎知道些什麼。”眼角餘光掃向癱坐在地,呼呼大睡的人。桓儇斂眸,“看樣子很多人都以爲銓選和考課存有貓膩。”

    話到此處,桓儇眼中掠過鋒芒。只怕朝中有人不願看到銓選和考課能如她意。

    “哎哎……我聽說去年落第的樂德珪,如今在比部任職。他似乎走的是大殿下的路子,今年我看見他參加了制舉呢!”

    說話這人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人聽見。好幾人都露了鄙夷,似乎十分不齒樂德珪行徑。

    “看見了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尋到大殿下面前?依我看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等結果,可不是人人都有好運氣。代……”

    “周兄慎言!”

    話還未說完一旁的孫姓男子連忙拉住他的袖子,對搖了搖頭。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男子連忙止住了話頭,一臉歉意地看着四周。

    “這小小的茶肆可真是熱鬧。”桓儇拿着茶盞在手中把玩,囅然莞爾,“原本我只是出來喝個茶。沒想到還能聽見這麼多有趣的事。”

    聽出桓儇話裏的意思,掌櫃連忙跑上前來打圓場。吩咐小二重新上了壺茶水,親自斟茶遞了過去。

    “客官莫和他們一般見識。文人嘛難免有些脾氣。”

    掃了眼滿臉堆笑的掌櫃,桓儇接過茶盞擱在一旁,“是這麼個理。可若是諸位平日裏行事勤勉,爲國爲民。又豈會懼怕考課和銓選的結果?”

    剛纔議論的幾人面上雖有不服,但是清楚這是天子腳下。眼前這二人氣度不凡,指不定的誰家的娘子郎君。傳出什麼,於他們的仕途總歸不好。

    張桎轅嘆了口氣,拍了拍還在地上的醉酒者,喚道:“孟兄,醒醒。”見人不醒,無奈地朝桓儇拱手作揖,“二位別見怪。孟兄他行事素來放蕩不羈,喝酒便瘋也是老毛病。”

    桓儇聞言神色如常地點點頭。似乎絲毫不在意孟兄剛纔的無禮之舉。

    鬧劇散去,茶肆又恢復了寧靜。衆人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飲茶的飲茶,談詩論道者談繼續。彷彿剛纔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在茶肆中又坐了一個時辰,桓儇和裴重熙隨即起身離去。

    臨行到門口時桓儇驀地止步,冷銳的目光從一衆人身上掠過,眼露深意。

    “陽天,我記得你擅長丹青。剛纔說話的那幾人樣貌你可記住了?”剛踏上木階,桓儇側目看向隨行的陽天道。

    聞問陽天作揖,“屬下明白。”

    倚着軟枕,桓儇眉頭緊鎖。宗家究竟在背後玩什麼把戲。明明知道自己手中握着他的把柄,還要給自己找麻煩。

    想到這桓儇揉揉額角,掀簾往外瞧去。雨水順着車沿滑下,打溼了簾子。

    “長名榜已經送到了尚書和門下省。最遲約莫後天就會放榜。”斜眄眼桓儇,裴重熙語氣柔和。

    “梁承耀也在回來的路上。”指尖拂過鬢上的流蘇簪,桓儇眼中滿溢冷意,“宗家若要動手,也應該在最近幾日。”

    彼此的熟稔,讓二人默契一笑。說話的功夫已至裴園門口。

    將傘遞給裴重熙,桓儇挽脣輕笑,“長安春寒,好好照顧自己。”

    “好。”

    沒有多言一句,裴重熙移步進了裴府。直到桓儇的馬車遠去,他才重新站回到階前。望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斂眸一嘆。

    “主子,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您隨時可以動身。”說到這陽天看了看裴重熙,眼露不解地道:“不過恕屬下直言,您何必瞞着大殿下呢?主子也該想想自己,萬一是澄如禪師誆您來着,您擔憂的事情並不會發生。再說了大殿下智多近妖,您又是八面玲瓏。你二人攜手一定可以其利斷金……”

    聞問裴重熙低頭看向腕上的紫檀佛珠,搖了搖頭,“不管真假如何,我都不敢拿她的性命前去做賭注。更何況那些人對她的威脅太大,她又太看重桓淇栩。若她知曉一切,也未必肯信我的話。如今這樣便好,你無需多費口舌。”

    陽天應聲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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