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五十章誘餌
    離了公主府,桓嶠登車往宗府而去。車外的雨淅瀝落下。一臉疲憊不堪的桓嶠背靠着車壁,狀若思付。

    面前的案上擱了盞熱騰騰的茶,正往外散着茶香。可直到白霧散盡,桓嶠也沒有要拿起它的意思。

    從袖中翻出半塊玉佩,反覆摩挲。桓嶠眉頭擰成一團,這是剛從公主府出來時。呂興萬塞給他的,說是要他自己體會大殿下的意思。

    握緊手中玉佩,桓嶠嘆了口氣。飲了口茶後倚着車壁小憩起來。

    “紀王殿下,宗府到了。”

    聽得外面車伕的聲音桓嶠頷首,掀簾步下馬車。擡首望向幾步外的石階,薄脣微抿。

    守在門口的僕役瞧見有人來了,連忙上前來詢問。

    “紀王殿下,您怎麼來了?”僕役客氣地迎了桓嶠步到廊下,“小的這就派人去通報幾位郎主,您先進去坐會?”

    聞問桓嶠頷首,跟在僕役後面踏進了宗府內。

    趁着等待的功夫,桓嶠睇目四周。敏銳的發現暗處似乎有人在盯着他,原本隨意握在茶盞上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

    屋外的雨淅瀝瀝地下着,吵的人心煩。

    眼角餘光窺見薰籠餘煙將燼,桓嶠探首望向門外,眸中掠過狐疑。

    “是臣的不是,讓紀王殿下久等。”在宗家四兄弟的簇擁下,宗師道含笑入內。躬身作揖道:“還望殿下恕罪。”

    “無妨。是本王唐突。”

    衆人依禮坐下。

    藉着喝茶的功夫,以此爲擋擡眸掃了眼上首的桓嶠,宗師道微微皺眉。宗家和桓嶠素無交情,可今天卻突然來府上拜訪。

    細細一想處處都透着奇怪。思緒至此宗師道再三打量起桓嶠來。這位皇子在成帝諸多皇子中算不上出色,甚至可以說平庸。可沒想到他如今居然搭上了桓儇這條線,得其重用。

    “宗國老。”桓嶠望向宗師道,“本王奉旨監管考課一事。如今碰見些棘手的問題,還望宗國老能爲本王解惑。”

    宗師道聞言捋了捋鬍鬚,“既然紀王殿下都來了,老臣自當爲您解惑。”

    見宗師道這般爽快,桓嶠將手中書涵遞了過去。未曾移目,不動聲色地盯着他,彷彿是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端倪樣。

    “紀王殿下是覺得……”擱下紙箋,宗師道目含試探望了過去。

    “此人有過在身,即便之後再出彩,終究是有過。”話止此處,桓嶠忽地嘆息一聲,“本王知道宗國老爲人公正廉明,本王亦不想爲難您。只是……”

    桓嶠欲言又止,看了看宗師道。面露沮喪地飲了口茶,繼而神色怔忡地望着腳下的地毯一言不發。

    察覺到桓嶠的異態。宗師道擰眉,語氣關切,“紀王殿下,可是遇見了什麼難處?”

    “罷了,今日是本王唐突宗國老。改日自當再次登門拜訪,還望……還望國老今日就當做沒見過本王。”說着桓嶠擺擺手,起身竟似要離去。

    在朝政中摸爬打滾多年,憑着多年練就的敏銳直覺,宗師道越發覺得桓嶠有異。若是能從他口中得知桓儇的把柄,也未嘗不可。

    眼見桓嶠從身邊走過,宗師道忽地掩脣咳嗽幾聲,神色和藹地看着他,“左右老夫已經致仕多年,難得紀王殿下還願意找老夫幫忙。老夫活不了多久了,便是捨去名聲幫紀王殿下一回又有何妨?”

    聽得這話桓嶠不由暗喜。卻是一臉爲難地轉過頭睇向宗師道,雙脣囁喏着。閉目喟嘆一聲。

    “多謝宗國老。”桓嶠斂衣坐在了宗師道身側,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不瞞國老,我母妃病逝不久,皇姐就替陛下委任我協管課考一事。我原先是想推脫的,可皇姐執意要我負責此事。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盡心盡力。可是我沒想到……居然……”

    說到這裏,桓嶠語氣中的震驚不掩。似乎含了怒意,一掌拍在案几上。神色氣惱地望了望四周,手攏作拳頭。

    “能讓紀王殿下這般生氣的。約莫事關朝廷安穩。”宗師道斜眄他一眼,悠悠道。

    心中卻感慨萬千。難怪這桓嶠當日不得成帝器重,除了過於平庸外,又是個沉不住氣的人。江山若是交給他,只怕沒幾日就要易主而居。

    雖然心中鄙夷桓嶠,但是宗師道面上還是掛着溫和笑意。彷彿沒聽見剛纔的話一樣。

    “國老果然是明人。”桓嶠睇目四周,壓低了聲音道:“我沒想到皇姐居然在考課一事上動手腳。有些人明明政績不佳,可是卻能得個上。這怎麼能行?我想同皇姐理論,但是自己無權無勢,如何同皇姐抗衡。所以我才鋌而走險,來找國老問策。”

    說到這裏桓嶠無奈地搖了搖頭。

    知曉了桓嶠的意圖。宗師道內心更加鄙夷起桓嶠來,雖然搭上了桓儇這條線,但是說到底還不是別人手中的棋子。

    宗師道蹙着眉,拿起剛剛那張紙箋彷彿觀看起來,一句好也沒啥。狀若思付。

    見宗師道這副模樣,桓嶠擱在膝上手無意識地揉搓着衣裳。一臉擔憂,時不時往四周看看,似是擔心自己被人看見。

    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中流逝。

    宗師道捋着鬍鬚,目光微沉,“紀王殿下說的那些人就是這名錄上的人麼?”

    “正是。此事事關重大,我不敢涉及太多內容。”桓嶠斂眸,“不過應該差不多。國老能否給我支個招,您也知道皇姐的手段。若是讓她知曉我……”

    言罷竟是要斂衣跪下去。

    見桓嶠這模樣,宗師道沉默了一下。連忙伸手攔住了他,“紀王殿下您這又是幹什麼?同樣是龍子龍孫,您何必這般懼怕大殿下。這事容老夫想想要怎麼做。您放心老夫既然的答應了您,就不會食言。總不能讓這江山敗在她手中。”

    “那宗國老可一定要爲我保密。”桓嶠面露喜色,握住宗師道的手小聲叮囑。

    “這是自然。外面還下着雨,紀王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您這般大義,實在是令人感動。”

    言罷,一路將桓嶠送到影壁前。宗師道目含深意打量他一會,忽而攏袖作揖,態度十分恭敬。

    “那本王就先告辭了。”

    看着桓嶠登車離去,宗師道眼中乍然浮現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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