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六十八章挑唆
    回首瞥見樂德珪正看着自己,桓儇脣梢挑起。從袖中取了張信箋遞過去。

    看着纖細指間所夾信箋,樂德珪眸光微微閃爍。

    手指顫抖着,小心翼翼拆開信箋。文經邦國科第二等人郭楚濟,秦晚陽,第三等人樂德珪、崔守拙……。

    樂德珪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桓儇,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見是真。

    見其如此,桓儇挑脣輕笑,“樂先生不必意外,這是你應得的。一等甚少予人,你雖在三等,但是尚書省會優於處分,同二等和次二等無異。”

    言下之意是什麼,樂德珪很清楚。自己從此以後擺脫了白身的命運,從以才入直,到現在登高第,後面的路會好走許多。

    感激之情,無以言表。樂德珪折膝神色鄭重地朝桓儇稽首行禮,叩謝恩情。

    “有想去的地方麼?”桓儇捧茶飲下,揚脣柔聲問道:“各道州府縣廨你選一個吧。”

    “密州高密縣。”樂德珪抿脣正色道。

    桓儇聞言含笑挑眉,“爲何?”

    “密州高密縣,歷來都以富庶著稱。微臣若是去此能爲您增添不少助力,也最容易施展身手。”

    對樂德珪的答案顯然是十分滿意,桓儇眼中沁出笑來。染着丹蔻的指尖,輕輕摩挲着袖上所繡的寶相花。

    “等吏部告身下來吧。”桓儇斂眸淡淡道。

    “微臣領旨。”

    比起公主府的安寧,尚在宮中的桓淇栩反倒是不自在。

    老臣和宗親們已經在太極殿跪了兩個多時辰。他遣鄭毅去勸過他們,可那些人還是說什麼也不肯離去,非得要自己徹查馮仁弘一事。

    無奈下的鄭毅,只好派人去請御史臺和宗正寺的人來處理此事。

    “鄭監,這個時候姑姑若是再該多好。她一定有辦法的。”桓淇栩皺眉看着案上堆成山的奏摺,語氣裏苦惱不掩。

    聞問鄭毅遞上新泡的茶水,無奈道:“奴才知道您掛念大殿下。可是如今那些人都盯着大殿下呢……此事還是要您想辦法解決。”

    “朕知道。可是那些人實在過分,馮仁弘的事情若非證據確鑿,姑姑又豈會查他。”說到這桓淇栩面露不滿,劍眉揚起,“他們仗着自己對朝廷有功,就無視律法。何曾把朕放在眼裏過。”

    天子之怒,非伏屍萬里不可解。

    鄭毅慌忙跪了下去,連帶着立政殿內其他伺候的人也齊齊跪地。

    悄悄打量着御座上面孔仍舊尚顯稚嫩的君王,鄭毅不由輕嘆一聲。儘管登基不過一年,這位帝王的成長,已經比想象中還要快上許多。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獨擋一面。

    思緒至此,鄭毅想起那日陛下與桓儇之間的對話。他記得那日桓儇沉默了一會,纔回答陛下的問題。

    之後又派人在宮中調查此事。那個在帝王面前胡言亂語的婢子,不久前被人在廢宮的牆根下發現。已經腐爛多時的屍骨,以扭曲的姿態躺在泥土中。

    “陛下息怒,想來宗正寺和御史臺已經趕過去了。”鄭毅斟酌着開口。

    “不行,朕得過去看看。”

    言罷,桓淇栩撂筆。利落地起身,欲往外走去。

    “陛下,攝政王求見。”

    聽得殿外傳來內侍的通傳聲,桓淇栩面露喜色,正在他躊躇時。裴重熙已經從殿外進來,在離他幾步外的地方止步。

    “臣裴重熙叩見陛下。”

    攏袖作揖,未有跪拜的動作。這是先帝給他和桓儇的特權。可不跪君王。

    雖然有此特權,但是裴重熙的禮數還是極爲周全。

    “裴中書不必多禮。”桓淇栩面帶笑意,對着鄭毅道:“鄭監你快讓人準備新茶。朕好久沒看見裴中書。”

    “喏。”

    鄭毅垂首疊步離去。

    在他即將踏出門檻時轉頭看了眼坐在下首的裴重熙,眼中疑惑漸重。似乎自從大殿下回來後,此人收斂許多。

    桓淇栩面露不忿,雙手握緊成拳擱在桌案上,“裴中書,你來的時候可有看見太極殿門口那些人?”

    “自然。”掃了眼泛着浮沫的茶湯,裴重熙沉眸道:“陛下是在爲他們煩惱?可是陛下知道他們爲何而來麼?”

    聞問桓淇栩一怔,烏黑眼瞳裏染上疑色。

    示意內侍去準備紙筆,裴重熙持着狼毫筆洋洋灑灑地寫了一段話。又交由內侍,轉交給桓淇栩。

    “裴中書這是何意?朕不明白……”

    “他們不是不懂律法爲何物,也並非藐視皇權。而是知道如何更好地去利用。馮家對忠武皇帝有救命之恩,功勞過甚。如今就算有錯也得寬恕。”裴重熙語氣淡淡。彷彿在說一件極爲平常的事情。

    可是這話落在桓淇栩耳中,他忍不住揚眉輕哼。脣齒囁喏中,壓下了自己騰燒起來的怒火。神色謙虛地望着裴重熙。

    勉力平息怒火的桓淇栩,正色道:“縱然有功勞,但是也不能以此爲借。朕既然受萬民供養,就當愛護百姓。他們仗着功績藐視朕,朕可以不理會,可他們不能仗勢欺壓百姓。”

    其心昭昭灼目,還未被這冰冷的御座所吞沒。只是不知道這樣一顆熾熱的心,又能維持多久。

    幽深的鳳眸凝在桓淇栩面上,其中掠過一道鋒芒。裴重熙勾脣,若無其事地捧茶而飲。

    “陛下的心是好的。可要是對付那些人少不得要非常手段。”裴重熙語氣柔和,“名望於您無用,那些人就是打着您不敢殺功臣的名義才如此的。凌煙閣總歸不缺畫像。”

    肅殺之氣從裴重熙眼中劃過。瞥了眼面露凝重的桓淇栩,他脣角勾起一抹弧度來。那些人打得什麼主意他很清楚,無非就是仗着功績想脅迫朝廷罷了。

    “那裴中書是要朕殺一儆百?”

    聽他問自己,裴重熙含笑頷首,“陛下登基一年就亂殺功臣,臣以爲實在是不妥。不如將領頭者貶官,以挫其銳氣。”

    “若他們還是堅持爲馮仁弘求情。”

    “那隻能一罪論處。朝廷自有朝廷的的法度,不可忤逆。”裴重熙忽地起身折腰,“你纔是這天下的主人。”

    “朕明白了。裴中書可否同朕一塊去?”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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