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三十七章下餌
    這時溫嵇正在府中同薛崇德談話。聽聞僕役進來通傳說桓儇來了。二人對視一眼,薛崇德眉頭皺起。

    沉吟少傾,朝溫嵇一拱手,“老太傅,薛某要不要先避一避?”

    “避得過初一,避不過十五。再者你是我溫家的姻親,如何不能出現在此。”言罷溫嵇起身,負手道:“咱們一道去見見大殿下。”

    僕役知曉桓儇身份尊貴,自然不敢把她晾在前廳。管家親自把她領到了府中用來招待貴客的水榭裏,又吩咐侍女送來茶水點心。

    水榭四面通透,因着臨水的緣故。在這炎炎夏日下有水車送來涼意,又有風送來荷花清香,散走了炎熱。

    “此處風景不錯。”桓儇睇目周遭讚歎道。

    聽聞她的話管家一笑,又因着摸不透她的心思,便只能順着她的話,“自打老太傅致仕後,便喜上了侍弄花草的風雅事。這府中山石造景也是老太傅同工匠一塊琢磨出來,處處皆借景。”

    “是了。這住的地方,還是要自己喜歡纔好。”桓儇挽脣輕笑,“早知老太傅精通此道。本宮不久前翻修園子時,就該來找老太傅討教討教。”

    “老臣溫嵇拜見大殿下。”

    “臣薛崇德拜見大殿下。”

    聞得兩聲,桓儇轉頭與二人相視。頷首笑道:“兩位愛卿免禮。”

    二人依言坐下。

    此時婢女也端了茶點過來,一一在幾人面前擺下。

    溫熱的茶水遞到她手中,桓儇捻着甕蓋緩緩撥弄浮沫。輕輕唔了口,斟酌道:“此茶應當是顧渚紫筍?”

    “正是。”溫嵇頷首輕笑,亦捧起一翁。斂眉道:“昨日太后殿下遣人送來府中的。這孩子自小就孝順。”

    “老太傅福分不錯。”說着桓儇目光恰當好處的移到了薛崇德身上。

    被她這麼看着,薛崇德有些惶恐。卻只能挺直脊背,面上擠出個笑容來。

    “看來今日本宮來的不巧,沒想到薛國公也在這。本宮猜你是來同老太傅下棋的?”桓儇神色柔婉地看着二人,語中帶笑,“從前聽先帝說過薛國公棋藝不錯。”

    “那大殿下可是高看他了。”他就一個臭棋簍子,還喜歡四處找人下棋。老臣本來在釣魚的,硬被他拉着去下棋。”

    聞言薛崇德面露愧色的一笑,並不反駁溫嵇的話。

    睇着二人,桓儇掀眸柔聲道:“那看來是本宮打擾了二位愛卿下棋的雅興。改日二位愛卿得空,可以來找本宮下棋。”

    “老臣可不敢,誰不知道您的棋藝是蕭國老一手交出來的。”溫嵇迎上她的目光,捋着鬍鬚道:“不過老臣聽說您搬出宮了?”

    “住在宮外方便。說來卿妍同溫太傅說了本宮要她辦的事麼?”

    聞言溫嵇捧起了茶盞,茶上薄霧渺渺。待得霧氣散盡,映出他一雙略顯渾濁的眸子。他眯着眸,並不開口。

    那天溫卿妍一從公主府回來,就告知了他大殿下欲興辦女學的事情,而且她一力攬下了此事。雖然以前就猜到大殿下有這個想法,但是他沒想到會交給卿妍來辦。

    谷</span>說到底這件事都喫力不討好。若是辦好了那還好,辦砸了溫家日子只會比現在難過。他沒立即答應溫卿妍,只說讓他再考慮考慮,到底沒那個氣魄赴局。

    昨日聽溫行儉告知他,桓儇向陛下請旨暫且罷免了裴重熙中書令的職位,他便想到她要溫家興辦女學的事情。興辦女學一事,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她還是想保住裴重熙。

    “溫太傅以爲此事如何?”桓儇捻着翁蓋,詢問道。

    溫嵇垂着首,似是沒聽見桓儇的話。擱在案上的手叩着案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他不出聲,桓儇又喚了一句。

    一旁的薛崇德見狀碰了碰他的手,低聲提醒,“溫太傅?”

    溫嵇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擡首一臉茫然地看着上首嘴角噙笑的桓儇。

    “大殿下見諒,老臣剛剛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困得很。一時失禮,還望您見諒。”溫嵇面露歉疚地朝桓儇一拱手,沉聲道:“您剛纔是問?”

    “本宮已經向陛下請旨,由溫卿妍接手興辦女學一事。”桓儇脣際浮笑,從袖籠中取了個紫檀木盒遞給一旁的管事。自她眸中有暗流涌動。

    這溫嵇果然人老成精,一說到此事就開始裝糊塗。可惜自己並不打算讓他如意,與人博弈,那能這麼容易全身而退。

    此言一出,旁下的薛崇德揚眼,心緒揣揣地看向她。

    看向管家捧在手中的紫檀木盒,溫嵇捋着鬍鬚笑道:“原來是這事。此事卿妍已同老臣說過,難得她能得您看中,此事溫家必然鼎力相助。”

    “溫太傅爽快。”桓儇雙眼微揚,柔柔一笑,“溫太傅放心。若此事辦得妥當,本宮自不會虧待卿妍娘子。”

    “能爲殿下效力,是她的幸事。”

    將溫嵇的眼神盡收眼中,桓儇囅然而笑。攏袖起身望着二人,“時候不早,本宮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兩位下棋的雅興咯。”

    “府中已經備好午膳,您可否留下來用膳?”溫嵇起身出言道了一句。

    “多謝太傅好意。本宮改日得空再來府中用膳。”

    親自將桓儇送到了府門登車離去,看着馬車奔馳離去。溫行儉眸色漸深。

    這位大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狠辣,她這一子逼得溫家不得不步入此局中,亦讓他們所有行動皆變得極爲被動。

    “老太傅,這大殿下到底什麼意思?”薛崇德看着神色的凝重的溫嵇,試探性地問道。

    “什麼意思?”細嚼着這四字,溫嵇似有所感喟然長嘆,“你什麼時候瞧見過她真正端莊和善的樣子?她心機之深,絕非旁人能比。她這是打算要溫家死於局中。”

    話落薛崇德皺眉,雖然他和這位大殿下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她從來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只是如今將興辦女學這等差事交代溫家身上,意欲爲何?

    已然明瞭桓儇心思的溫嵇。渾濁的雙眼看向府前行過的車馬,倏忽振袖,“既然溫家避不開這局棋,那隻能迎刃而上。指不定還能求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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