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五十章木匣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正文卷第五百五十章木匣接過庶僕遞來的燈盞,桓儇屈身將其擱在案几上。看了眼還在門口等着她吩咐的庶僕,揮手示意他退下。

    庶僕走後,沒有多久樓梯上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

    細辯着腳步聲,桓儇看了眼合着的門扉,朱脣輕啓吐出個講字。

    “按照您的吩咐屬下去探查過,那日裴中書所去的方向,似乎是忠武皇帝的茂陵。”來人垂首站在門口,警惕地掃了眼四周。方纔繼續道:“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話音落下屋內靜默半響,看着燭火投在牆上的虛影。桓儇脣際抿脣一道銳利弧度,屈指扣在一旁的玉雕擺件上。極好的玉石入手觸感溫涼潤極,她鳳眸半斂最終沉閉。

    “大殿下?”屋外人喚了句。

    桓儇聞言睜眸,淡淡開口,“下去吧。”

    聽得屬下離去的腳步聲,桓儇緩慢坐在地上。望着那盞搖曳的油燈,眸中漸透出幾分迷惘來。

    連日來的溫情讓她幾乎忘了很多事情,亦十分珍惜這樣的日子。只是她不明白,裴重熙爲何會突然去獻陵。難不成那裏藏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祕密麼?

    疑惑在她心頭以重蓋過一重。桓儇似乎想起什麼,騰地一下站起身。就着房中櫃子翻找起來。

    搬開堆在上面的擺件摺子以及公文,終於在最下面尋到一個夾層。在其上摸索一陣,尋到個拉環。將其拉開,摸到一個匣子。

    匣上有鎖。

    她小心翼翼地將匣子拿出,擺在燭火下,摸着那把鎖。鎖是以九連環所制,必須解開九連環才能打開鎖。桓儇盤膝坐着湊近了去解開那道鎖。以九連環爲鎖來鎖匣子,是她和裴重熙共同的習慣。將鐵環按照規律逐一摘除,輕輕擱在地上。終於她拆下了最後一個鐵環,亦打開了鎖。

    看着已經可以打開的匣子,桓儇眼中卻露出遲疑來。

    手指落在銅釦上,只要一推就能將其打開。可是桓儇遲遲未動,直到火燭傳來一陣噼啪聲,她才撥開了銅釦。

    “啪嗒”一聲,匣子應聲而開。

    只見匣內整整齊齊疊着一沓信,一朵已經不知枯萎多久的牡丹和半塊白玉梳。

    信紙泛黃似乎已經有許多年。看着透過的字,桓儇隨手抽出一封展開,入目是裴重熙的字,而信上內容也與她有關。裴重熙似乎把這些信當成了傾述之地,每一封都是說給她的話,只是落款的日子皆是在六年前。那時正是她在洛陽的時候。

    攥緊了信紙,桓儇地望着靜靜躺在匣中的枯萎牡丹。想起來此前裴重熙說過的話,他曾經在金明池種過一株牡丹,後來被鄭氏所毀。想來那株牡丹就是他口中那株了。至於那塊白玉梳......

    桓儇屈指撫着白玉梳上陰刻的牡丹圖案,禁不住斂眸嘆息。有風從半開的窗戶裏拂來,吹滅來桌上火燭。而她卻似若未聞一樣,靜默地坐在黑暗裏。

    在靜默半響後,桓儇將信和其他物件全部收回匣子。又將之前翻亂的東西,悉數歸回原位。

    重新點亮火燭,再度埋首處理起摺子。直到更鼓聲響起,她才離開公房。默不作聲地沿着樓梯下去,轉頭望了眼還亮着燈的值房,快步離去。

    夜裏宮城寂靜無比。桓儇未乘肩與,藉着宮燈負手獨行於幽深且長的宮道里,擡頭可見巍峨城牆。

    不多時她已至景風門前,值夜的郎將瞧見她,作揖喚道:“大殿下您又這個時候出宮?”

    瞧見是之前見過的王皓首,桓儇周身疏離消散,淡淡道:“中書省事務繁多,不處理完本宮如何能出宮。”

    “您日理萬機……唉,實在是辛苦。”

    “王郎將辛苦,這些錢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吧。”說着桓儇從袖籠中取出個錦囊丟了過去。

    接住錦囊,王皓首眸光微沉。躬身謝過桓儇,目送她遠去。

    邁出景風門,長街坊市上零星燈火撞入眼中。坊間偶有人聲傳來,裹挾着層層傳遞而來的閉坊鼓聲。

    桓儇卻似不着急一般,緩步行在坊間。路上遇見的武侯,只當做沒瞧見她似得。各個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

    一盞茶後,桓儇站在公主府門口。捏捏眉心,斂容跨了進去。

    門房見她回來,當即朗聲通報。聞聲徐姑姑帶人迎了出來。

    “您回來了。可否要用膳”徐姑姑站在她身旁,溫聲道。

    “已經用過膳。”

    她快步走過垂花門,穿過亭臺水榭。站在院門口,看着燭火微明的屋子。睇目四周卻不見裴重熙,當下皺眉。

    那盞燈今日好像不在。

    “景思呢?”桓儇推開門,見房內也是空空如也。眉頭皺得更深。

    招呼侍女進來的徐姑姑沉聲道:“回稟大殿下,裴中書今日下午就回去了。說是府中有些事情要處理。”

    話止桓儇沒再說話,走到妝臺前坐下。閉目由着徐姑姑等人伺候她。

    伸手探入盆中,盆中水溫舒適。她持着布巾擦拭手指,水面輕晃映出一雙不見波瀾的眸子。

    “徐姑姑,把那牀被褥收起來吧。”桓儇收回手擱在腿上,語調漠然。

    “喏。”

    人走了,是決計不會再回來的。留着一牀被褥也無濟於事。

    這廂事畢,徐姑姑領着婢女退了下去。見桓儇還坐在妝臺前,眉間籠起擔憂。在外低聲囑咐今夜當值的婢女,記得往薰爐裏添一塊寧神香。

    雖然是拖着疲憊的軀體回來,但是桓儇此刻卻彷彿睡意全無,睜着眼仰面躺在牀上。

    牀榻間依舊籠着龍涎香的味道,縈繞在身上,她只要鼻息一動就能聞到。彷彿那個人還躺在自己身邊一樣,一切皆如初。

    最後在鬥爭下,桓儇脣邊溢出聲嘆息。裴重熙這樣離開了也好,她能夠有機會自己靜一靜。畢竟以後的路還有很長。

    抵不過睡意的侵襲,桓儇扯過被子將自己埋入其中。伴着被褥中隱約浮動的龍涎香,桓儇闔眸入眠。

    願香氣能入夢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習慣了,這幾日身旁有人存在。桓儇睡着睡着,就下意識地騰出一塊地來,彷彿是在等着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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