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五十一章舊信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趁着夏陽灼目,徐姑姑命人拿來桓儇房中的被子去曬。不消幾日,錦被上殘存的龍涎香便蕩然無存。

    至於公主府中的流言也換成了那位近來頗受寵的面首,約莫是遭了大殿下厭棄,已經被逐出府。可見無論男女但凡以色侍人者,皆不能長久。

    只不過在桓儇屋內有盞燈,直到天亮纔會熄滅。彷彿是故意爲誰而留。

    很快中書省所發敕令,傳到了韋曇華幾人手中。比之另外兩人的詫異,韋曇華卻是十分鎮定,送走內侍後登車前往公主府拜訪桓儇。

    她來的時候,桓儇正支舟於碧波萬頃的湖中。菡萏長勢極好,遮住了舟身。只能隱約看見半點船槳。

    站在岸邊的韋曇華,探首望向碧湖。瞧不見桓儇蹤跡,只好試探性的喚了句。

    半響後,蓮塘中傳來一溫和嗓音,“旁邊有石成路,你踩着過來吧。”

    韋曇華聞言,四下掃量一眼。發現臨水的臺階,而置於前面的幾方青石,提着裙襬緩慢步下石階,踏上青石撥開攔路的荷葉去尋找桓儇。

    聽得蓮葉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桓儇坐起身,柔聲道:“來了。”

    “大殿下。”輕盈地跨上小舟,韋曇華屈膝跪坐在她對側,“您怎麼突然想到來這了”

    “此處風景難道不好你來找本宮,想來是接到了中書省的敕令。”說着桓儇伸手摺下一支蓮蓬在掌中把玩。

    接過桓儇遞來的蓮蓬,將它剝出來擺在盤中,韋曇華面露笑意,“是。約莫三日後就要啓程了,曇華是特意來向您辭行的。”

    “嗯。本宮不在身邊,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可別以身犯險。”言罷桓儇從袖中取了枚玉令遞給韋曇華,“這枚令牌你拿着,必要時可以護你周全。”

    看着桌上刻有九鳳朝圖案的玉令,韋曇華心中一陣感動。自打她被大殿下帶進宮後,知道了許多從前未接觸過的事,跟着看了許多未見過的人或事。如今自然是十分感謝桓儇肯給她機會。

    按捺住心中浮起的酸澀,韋曇華恭敬地朝桓儇拱手作揖。

    “行了。本宮沒忘記當初答應你的事,會扶持你入仕。只是這條路很長,你要走下去少不得要自己成長起來。”伸手攔下韋曇華的動作,桓儇面浮笑意,“既然來了隨本宮去攸寧那邊一趟,本宮有事找他。”

    “好。”

    桓儇親自掌槳劃回岸邊,換了身衣裳方纔登車前往武家。

    武攸寧的房子在務本坊內,隔着幾步就是國子監。眼下這個時候,還能聽見國子監內傳來的朗朗讀書聲。

    施然步下馬車,聽着坊間人對她興辦女學一事的議論,桓儇脣角揚起。頷首示意白洛上去叩門。

    僕役打開門,瞧見是桓儇站在門口,躬身迎了她進去。

    “大殿下,郎主此刻正在書閣閱書,小的帶您過去。”

    桓儇聞言欣然頷首,跟着僕役一塊往書閣走去。

    路過花圃時,看着園中長勢極好的藤蔓花木,韋曇華禁不住讚道:“看不出來,武郎君還有這般心思。”

    “花草雖然嬌貴,但只要用心何愁不能養活養好它們”

    正坐在窗邊看書的武攸寧,聽見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擡頭看見桓儇和韋曇華正遠遠而來,慌忙擱下書,走到門口相迎。

    看着眼前趿鞋而立的武攸寧,桓儇淺淺勾脣。反倒是一旁的韋曇華,忍不住掩脣低笑起來。

    惹得武攸寧臉色大窘,垂首喚着大殿下三字。

    “本宮聽說武家主來了長安。”桓儇揚眉看着武攸寧,“正巧本宮也有事要詢問他。”

    “父親也想見您,微臣這就帶您過去。曇華娘子不如暫且在此小坐一會”

    “也好。”

    武攸寧的宅邸到底不大,不多時便到了武家主所在的院落。得了桓儇吩咐,武攸寧上前輕叩屋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箇中年男子,同武攸寧低聲交流幾句後,斂衣上前行禮。

    “草民武承嗣叩見大殿下。”

    他無官職在身,只能以草民自稱。

    掃量眼身旁的武攸寧,桓儇挑脣,“武家主不必多禮,左右都是故交。攸寧還不把你阿耶扶起來。”

    應諾扶了武承嗣起身後,三人一前一後步入房中。武攸寧親自斟茶遞給了兩人,自己則立於一旁。

    “攸寧啊,阿耶有些話要和大殿下說。”看着盞中霧團,武承嗣溫聲道:“不是說大殿下還帶了你一位同僚來麼?你不如去陪她坐一會。”

    “攸寧去曇華那吧。她不日就要啓程去巡視河堤,這一來一回起碼要三月。”桓儇低頭飲了口茶,溫聲道。

    “好。”

    望着武攸寧離去的背影,桓儇眼底滑過深意。靜默半響後,轉頭望向同樣是一臉靜默的武承嗣。

    “武家主。”

    “草民在。”武承嗣朝她拱手,“草民記得從前在忠武皇帝身邊第一次見到您時,您纔不過那般大。沒想到這一眨眼啊……就已經是韶華正好。”

    “韶華易逝,人總是會老的。本宮聽說家主給本宮帶了一封忠武皇帝的遺信來”桓儇臉上浮笑,對上武承嗣的眸子。

    見桓儇自己提起了信函的事情,武承嗣暗歎一句。不敢隱瞞起身到一旁的木架上,取了個木盒下來,推到桓儇眼前。

    看着木盒上的龍巡九霄的圖案,桓儇手指落在雕花上。這木盒的確是忠武皇帝慣用來給身邊人傳信的物件。

    桓儇眸中幽光流轉,笑意如幽泉。指尖蓄力推開了木蓋,那封以火漆封住的信函現於她眼前。

    信上的確寫着桓儇親啓四字。仔細端詳一番,確認了確實是忠武皇帝的字跡,獨一無二的飛白體。

    摩挲着信箋上的名字,桓儇笑意溫柔。似乎並沒有要拆開信函的打算。

    見她指尖落座被火漆封住的地方,武承嗣連忙道:“大殿下!”

    “怎麼難道本宮不可以拆麼?還是說這信裏面另有祕密。”

    桓儇柔和的嗓音,仿若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叫人不敢與之對視。

    “並非如此。”武承嗣面上揚了點笑,對上桓儇眸中能洞穿一切的鋒芒,脣齒禁不住滯鈍下來。收下心中的猜想,沉聲道:“只是先父在臨終前說過這信不能隨意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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